穆婉心头一震，就连那员工也是惊讶地快速扫了穆婉和顾逸一眼，才应道：“好的，顾总。”
很快，员工便离开了。
顾逸大方地对着穆婉做了个请的手势：“穆小姐，请。”
无奈之下，穆婉只能硬着头皮和顾逸一起往电梯走去。
只是今天这写字楼的路似乎格外漫长，穆婉不时望向电梯的方向，却总觉得遥不可及。
两人都没说话，安静得只能听到鞋底与地面摩擦的细微声响。
在顾逸的记忆里，她曾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总有说不完的话。
眼前的安静让他很不适应，终于率先开口：“苏明的事我听说了，董事长确实有些不满，但问题不大，你别担心。”
穆婉没想到顾逸会跟她说这些，这算什么？安慰吗？
可她从未为此担忧过。
她盯着自己的鞋尖往前走，没有回应的打算。
顾逸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吭声，又说道：“王董那么做也是为苏家好，你要是心里有委屈，就想想苏老夫人。”
穆婉心想，这点道理她懂，顾逸实在没必要特意跟她说。毕竟，昨天她也没觉得多委屈，和过去三年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
正想着，顾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婉婉。”
穆婉心口猛地一跳，她也没想到，即便过了三年，再听到顾逸叫自己小名，心脏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悸动。
但这股悸动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她知道顾逸和苏悦关系不一般，不管怎样，她都不该再有这种感情。
她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停下脚步的顾逸，眼中平静无波。
顾逸眉头紧皱，像个解不开的死结。
“你什么时候养成了不说话的习惯？”
很明显，顾逸不喜欢她这样。
以前的穆婉有问必答，可今天除了打招呼，她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
穆婉被问得有些懵，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没说话。
她也皱起眉，仔细想想，这习惯应该是在之前被刁难的日子里养成的。
在公司受欺负的时候，她辩解也没人听，久而久之，话就少了。后来送外卖，大部分时间都在奔波，说话的机会也不多。
可即便曾经话多又如何？当初她拼命解释自己没错，结果还不是被众人孤立。
说再多也没人在意，索性就沉默了。
这两天和苏家兄妹交流了些，但大多也是徒劳。
穆婉想着，轻轻摇了摇头。
顾逸的眼神瞬间一紧，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与周围高大的写字楼形成鲜明对比，仿佛随时都会被压垮。
他有些后悔了。
她这习惯还能是在哪养成的？自己这么问，实在是多余！
只是，他真的不适应她安静不说话的样子，于是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今晚帝豪酒店有跨年晚宴，还是老位置，记得和苏明一起来。”
帝豪酒店的跨年晚宴？
穆婉略带诧异看向顾逸，才想起自己是前几日被苏家接回的，今天是除夕。
帝豪酒店每年除夕都会举办跨年晚宴，从晚上九点半开始，一直到零点。
晚宴上不仅有精彩表演，还有绚丽的烟花秀。为了抢到好位置，城中的富家子弟都会早早预订包厢。
苏明和顾逸也不例外，他们每年都会定下帝豪酒店最大、视野最好的包厢，从晚上八点就聚在一起，一直到看完烟花才各自回家。
而从前的穆婉，是苏明和顾逸的小跟班，自然也会跟着去。
可……
顾逸眼睁睁看着穆婉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后又迅速黯淡下去。
他不知道穆婉在想什么，只觉得她既然对晚宴还有兴趣，那他们的关系或许还有缓和的余地。
当下，他语气也柔和了些，冲穆婉微微勾唇一笑：“你最爱喝的蜜桃气泡水我也订好了。”
特意提起她从前喜欢的东西，期望能从她眼中再看到些什么。
但穆婉只是垂下眼眸，淡淡应了声：“谢谢顾总。”
依旧客套又疏离，但好歹算是答应了，不是吗？
顾逸微蹙的眉头总算稍稍松开，他继续朝电梯走去，穆婉也垂眸默默跟着。
顾逸本就不是话多的人，接下来一路无话。
直到两人走到写字楼门口。
看到苏家的车时，穆婉松了一口气。
毕竟，刚才听顾逸说要送她回去时，她还担心了好一阵。
她对着顾逸微微欠身行礼，然后朝着苏家的车走去。
还没来得及上车，顾逸的声音又传来：“这个拿回去。”
顾逸手中拿着一盒马卡龙。
看着像是前几天车上的那盒。
穆婉有些诧异，但还是接了过来。
坐上车，穆婉看着手中的马卡龙，心里那股被强行压制的酸涩终于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回到苏家，穆婉让下人把那盒马卡龙送到苏悦房间，自己则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今天精神不错，看到穆婉时，像是松了一口气：“刚从王董那回来？”
穆婉上前坐在老夫人身边，轻轻给老夫人捶腿，柔声应道：“嗯。”
像是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王董没为难我。”
听到这话，老夫人忍不住轻轻摸了摸穆婉的头：“你不往心里去就好。祖母还听说你受了委屈，没事吧？”
穆婉连忙摇头：“我没事，晓妍给我泡了热茶，还安慰我。”
大概是自己早已习惯被刁难，所以这次也没太放在心上。
只是后面这句话她自然不敢跟老夫人说，怕老人家心疼。
却听老夫人问道：“那今晚的跨年晚宴，你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