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咔哒一声关上,屋内陷入了寂静。我一个纵身,跳上房梁,天窗已在眼前。
“等等。”冷冷的声音伴随着一束寒风扫断了我的动作。
低眼望下,她的目光虽没什么变化,但手中的笔却是发出淡淡的光芒。不愿与她纠缠,我一把烟幕洒出,直冲天窗而去。
“当——”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回荡在近子夜的屋顶。
我手中临时化出的灵刃碎成了粉末。
“哦呀哦呀——”
令人生厌,拖得长长的公鸭腔回荡在夜空。
我蹬住顶梁,一个侧踢。他敏捷的身形瞬间躲过,但附着在我手中的风刀已逼到他眼前。他抬起匕首招架,我的风刀却化作劲风,直冲他眼。下一瞬,剑芒连闪,封死了他的所有退路。
“好,好啊。”他的哈哈大笑从背后传来。“还是老一套。”
我转过身,对上他掩在暗中的视线——那其中并无一丝笑意。
“连武器都丢了的你,不配我杀。”他冷笑道。
“……你来做什么?”
他下巴指着下面。
“那丫头字写完时,我们都玩完。”
“杀了她。”他眼一横,“纸笔五五分成。”
“……”我摇摇头:“不行。”
“你妈。”他啐了一口,“就看上了?”
“想被各国一起追杀,你就这么干。”
“她落笔成真,真能写死人。横竖都要死,妈的老子不先动手?”
“我下去跟她说。你走。”
“给你三分钟,说不通我就动手。”他奸笑,“这丫头七年才出一次神社,本来老子就是来抢这纸笔的,怎么碰见你这么个灾星。”
懒得理会他的垃圾话,我一个纵身,跳到楼下。
然而——其实她的视线完全没有注视着我们。
她额前的汗珠比之前更密,握着笔疾书的纤细的手正微微颤抖。
“……”正犹豫要不要打断她,她轻轻开口了。
“你是…什么人?”说话显然使得她更吃力了,微微皱起的眉,显露出她的痛苦,“为什么易容?…为什么帮我?”
“……我没有敌意。”我这样说着,“至少暂时没有。”
“那你解了易容。”
“可以解,但有个条件。”
“……那我无法相信你任何话。”她冷冷地眼神刺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宁愿错怪好人?”
“……”她一瞬间露出了动摇之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初,“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理由信任一个用法术易容窃听的人。”
她顿了顿,“……倒不如说,你本应该能离开,却又折返,是何故呢。”
我叹了口气:“听闻神巫女大人的神笔之力,落笔成真。我不得不以为你正在写下剿灭侵入者的词句。”
“……”她面无表情地继续写着。但不知为何,我好像读出了她一丝无奈的情绪。
“那你说。什么条件。”
她先让了一步,额前的细汗已化作珠顺着脸颊滑落。“马上离开这里。”
她的笔停住了,愣愣地望了我一眼。
“……”摇了摇头,她又继续写了起来。每一笔落下,都带起一抹淡蓝色的光尘,“你既是为我安危着想,那你走吧。”
“……”我抱拳致意,转身离去。目光却瞥见烛火映下她那瘦削的影。本不会说些多余的话的我动了恻隐之心。
“神巫女大人,不会不知道外面的动静吧。”
我没有回头,只是这样淡淡的说道。
“……”
身后除了纸笔的摩挲声,再没有其它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