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身几跳,他那恶狠狠瞪过来的武士脸就出现在眼前。
“娘的,你不会跟我玩阴的吧。”他想一把封住我的领口,我侧身扭过。
“你如果说外面的包围,和我没关系。”我移开天窗周围一小块瓦,灵视扫出。
客栈周遭没有一个人影,但附近每一棵树的背后都长了眼睛。
“装,还在装。”他狞笑道,“狂刀门那小丫头片子,不是你熟人?”
“……”扫视了一圈,“她今晚可没来——这外面的隐结界,怕是蚊子都飞不去。”
“隐结界?”他皱起眉,本就凶神恶煞的脸更狰狞了,“狂刀门可从不轻下这种要聘用大把人手的血本。”
“估计……是来杀二皇子文印的。”我低声应道,“等等,有人要进来了。”
我正掩住身形,他却一个纵身,冲出了天窗。
“爷就不奉陪了,你自求多福。”
破窗之声回荡在夜空之中,瞬间客栈外脚步声大作,火把四起。
门同时被踢开,我闪身,离开天窗附近,藏入屋内的阴影之间。
进来只一人,纯黑无杂色的丝绸长袍,金色镶边。右臂血红色的两把刀样绣案。他那细长的眼半眯着,快速而谨慎的扫视了一圈。
片刻,敛起手中镫亮的阔刀,快步前行。
“巫女大人,好雅致啊。”来人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她停下笔,抬头瞥了一眼,淡然道:
“我应该没有要见狂刀门的预定。”
“噢,现在有了。”来人毫不客气地落座,“二皇子能不在预定内见,多我卢某人一个,想必也不成问题。”
“……”她没有回话,只是继续写,但明显能看出落笔的动作更重了。
“巫女大人也是明白人,我不说哑谜。”他清了清嗓子,“交出二皇子,这事和巫女机关一笔勾销。”
“一刻钟前早已从正门离去。”
“哦?巫女大人的意思是,二皇子和他的心腹,在我全门的眼皮底下,从正门逃出生天了。”他呵呵一笑,又指指破碎的天窗,“本以为闻名遐迩的神巫女大人是聪明人,没想到竟也会扯这种不着边际的谎话呀?”
“我和他非亲非故,何必说谎。”
“哼。”来人冷笑一声,“各国都忌惮巫女机关的恩惠,我们狂刀门可不会。”
阔刀锋刃闪回的烛光,在她的脸上划过。
“我数三个数,说,给人藏哪了?”
周遭静的可怕,即使是十米开外的我,仿佛都能听见她的呼吸声。
“三”
“一”
“当————”悠长的碰鸣声回荡开,她纹丝未动,左手一块细长的布囊架住阔刀,右手的书写却丝毫未停。
神器鸣动,即使是来人也震慑住了半分。
她的布囊一把挥出,一道剑气直逼出去。
来人一个后翻,毫厘之差躲过剑气。剑气扫过未闭的门扉,门扉已然裂成两截。
来人回过神,脚步虚踏,反冲而出,是肉眼极难捕捉的速度。阔刀抡圆下砸,似是重有千钧。神巫女脸色微变,长袖轻扫。卷带起桌上的纸笔,侧身躲过劈下的锋刃。来人却是佯作招式,刀锋瞬停横切。神巫女袖带纸笔入左手,右手一掌轰出。赫然震停了那横切的刀锋。
“我不想杀人。”她本就冰冷的声音更凌冽了,目光带着寒气,连在角落的我都感受到阵阵凛风。
匆急的脚步迫近门扉,进来一人。迅速贴近来人,耳语一番。“当真?”来人眉头微皱,却是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神巫女。神巫女目光不动,只是静静对上他。
快速收起刀,来人对神巫女拱手:“多有冒犯,是我门情报不利了。神巫女大人海涵。”
“……”她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迅速坐下摊开纸笔,继续书写。“不知……先前破天窗而出之人是谁?”来人退后几步,语气客气了不少,询问道。
“不知是谁人的耳目,您请回吧。”她不抬头,声音却仍冰冷,“贵门今夜如此阵仗,想必也不会放跑这样的小贼吧。”来人脸色升起一丝阴云。“哼。”衣摆一甩,大步向出走。
“喂!二哥。”还不等来人迈出门扉,另一个更为粗犷的嗓音刺了进来,步履卷带着滚滚沙尘。为首一人,身后跟着近十个黑衣黑甲的刀士。门外的脚步声自不必多言,仅听得出的就不下半百,小小厢房被已被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