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只感觉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刺痛,如同无数根尖针狠狠地扎进他伤口扭曲搅动,从断口处一直蔓延到肩胛,直至牵动着整个身体的神经。
结合着空气中刺鼻的腥臭味,只感觉脑袋快要晕厥。
萧逸抬起头,咬牙振作、目光如刀般锐利,直视着不远处的毒资蛛。
那‘少女’逐渐适应身体状态,现在已经不再胡乱攻击,只是聆听起周围动静等待时机,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发出致命一击。
萧逸轻轻拾起一块石子,扔在旁边的树干上。
“呃呃呃!”
这一下发出不小的声响,毒资蛛飞快扑上,抬起鞭足就是一阵乱舞,利刃般的足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乱的弧线,木屑纷飞,树叶纷纷坠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意识到又没有击中萧逸,张开大口嘶吼起来,此时格外愤怒,却又无计可施。
萧逸又试了几次遍,发现它每次都会习惯飞扑在“猎物”身上,然后挥舞‘利刃’,用嘴撕咬。
这个习惯可不好哦。
萧逸背靠在树上,举起一截尖锐的粗树枝,他将之夹在腋下,比划一阵,随后找到一个不错的角度。
他目光深邃,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的弧度,
“想杀我么?我就在这。”
“呃呃呃呃呃!!”
‘少女’狰狞的转过身体,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飞快地扑了上去。
她狠狠地撞向了那截尖锐的树枝,瞬间穿透了她白嫩的人类胸脯,被牢牢固定住,动弹不得。
血液不断涌出,染红了她背后及腰的银发,喷出的妖血也溅在了萧逸俊俏的脸上。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似乎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狰狞面容在这一刻变得扭曲而痛苦。
萧逸也不好过,他的腰部被‘少女’的鞭足刺穿,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可他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依旧深邃而从容,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伤。
“求求....你....放过...我....呃呃呃.....”
‘少女’血盆大口发出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满是虚弱和恐惧,她的六只眼睛干瘪凹陷下去,只剩下一片血红的痕迹,显得格外凄惨。
然而,即便如此,她那精致的面容依然带着几分娇俏,似在求饶,楚楚动人。
“呵呵,你吃你的...我杀我的...”
萧逸松手,那根‘蜘蛛烤串’掉在地上,被刺穿的‘蜘蛛’时不时的抽搐一阵,痛苦的呻 吟着,身体只能微动,张着几分嘴,然后又合上,甚是凄惨。
突然,萧逸猛的掐住‘少女’脆弱的脖子,不断收紧手指。
“呃呃呃...不要...求...你...”
她颈间的脉搏在急速跳动,有些哽咽,只能微微的抬起纤瘦的胳膊,软绵绵的握着拳头,无力的锤打在萧逸胸口。
“求...你...”
...萧逸毫无反应。
“求...”
最终‘少女’的手臂无力垂下,身体逐渐蜷缩,再无动静。
萧逸松开有些发紫的右手,无力的倒下,躺在‘少女’身旁,深邃的眼睛透过蓝天白云看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他的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遗憾,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平静。
这场搏命的战斗,究竟谁才是最后赢家呢?
我么...呵呵。
毒资蛛迫于饥饿,捕食了一名人类,而自己为了营救人类,与毒资蛛搏斗,最终以失去一臂且受到重伤的代价,杀死毒资蛛,但是那名人类已经被吃掉了。
生命,总是充满了悖论呢...
若不管呢?
那么,毒资蛛迫于饥饿,不断捕食人类,最终进化毒妇蛛,迫于饥饿捕食人类,最终还是饿死,那名人类也是死。
自然,不断孕育出生命,也带来了残酷的死亡,它或许会偏袒一方,也会淘汰掉一方。
成长又消亡,消亡又成长,生生不息源源不绝。
与其纠结那么多,不如我行我素,心里无非就是个
“想”与“不想” “能”与“不能”
的道理。
这是一次‘大自然发起的’游戏罢了,它会是这一切赢家么?谁又知道呢...
我想这么多,当然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咯,话说,身体真的好疼啊。
鲜血染红萧逸腰部的衣物、包扎过后的手臂断口处血液也还在溢出,扯起一阵一阵的剧痛。
萧逸艰难坐起,脱下衣物,只见腰部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洞,正冒出血水。
他一咬牙,又从衣服上撕下几段布条,先是将一段较为干净的布捏成一段球状,将其塞入腰部的窟窿洞,又将后半段布条不断挤进去。
“嘶....”
萧逸忍痛用布条将腰部缠紧,勒住,然后穿起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之后又重新包扎了一下左臂断口,这才感觉好受一丝,血勉强能止住,但是还是会蔓延出来。
不愧是练气期的怪啊...伤害就是高。
这样的伤势,若是自己可以坚持到木屋,处理一下伤口,说不定我还有救,只怕感染...
“你呀,真是死了都不让人省心~”
萧逸对着‘少女’的尸体,无奈的笑了笑。
你要说他恨吗?自己受了如此重伤,还能谈笑风生。
恨也没用吧,也没什么好恨的,它不过只是只被饥饿欲望驱使的可怜虫,更何况它也已经死了,没什么意义。
萧逸咬着牙,艰难的迈着步子,一瘸一拐走出林子,在看地上的包裹,已经背不动了...
那里面装着刚从小镇买的米,和一些钱。
萧逸折腾一阵,打开包裹,只把钱拿出来,剩下的想带也带不走,就便宜过路人了吧。
他只感觉很困,很想大睡一场,但...要坚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