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失败,承诺,等你成才

作者:一抹晚风 更新时间:2025/2/6 17:52:31 字数:2562

从一开始,艾蕾诺就知道,卡米拉身为年纪轻轻的凡人,不可能在她的力量面前,坚持太久的。

卡米拉,她会输——艾蕾诺心知肚明,只不过为了照顾她幼小的心灵,她刻意减轻了压力,以属于她这个年龄,所能承受的最大压力,来测试她的上限。

只不过超乎魔神意料的是,这个女孩,居然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在自己‘百分之一’的力量压制下,仍能挺住身形,维持着弯腰的状态,确保上半身碰不到地,这股毅力令她惊叹。

但在今后的路途上,光有毅力是不够的,因此她便不再‘留手’,而是转而释放出‘百分之二’的压力,令其从天上降下。

在此之前,魔神艾蕾诺一直在放水,她每一次加压的尺度,都是以‘千分之一’为单位在逐渐加重,而现在却在之前的基础上,翻了十倍。

果不其然,就在这一次加重的压力之后,卡米拉输了。她那瘦小的身躯被彻底压垮,整个人贴在了地面上,无法抬手或抬头。

艾蕾诺走到卡米拉身前,蹲下身,看着紧贴着地面的少女,轻声低语:

“很抱歉,卡米拉,你输了。”

“本次记录,为两分十二秒,相对于同龄人来讲,你已经很优秀了。”

艾蕾诺再度起身,看着卡米拉无力地贴在地上,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十分勉强地挪动了一只手掌,轻轻地照着地面拍了一下。艾蕾诺知道,这就是她现在能用出来的,最大的力量了。

这个孩子,她尽力了,她的勇气可嘉,作为一个虔诚的信徒来说,她几乎可以匹敌魔神百年前的下属,意志坚定到了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的程度。

但问题是,绝对的实力差距,是无法单凭意志就能弥补的。如果能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早就是铺天盖地的各种绝世高手了。

“该……死……”卡米拉挪动了她那麻木而僵硬的小脑袋,低声暗骂了一句。

在这之后,魔神亲耳听见,她最狂热的信徒贴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的抽泣——她好像既委屈又不甘,她失败了,这是她自己都无法否定的事实。

“卡米拉,没事的,你毕竟还没成年,这是……正常现象……”艾蕾诺轻声叹息,尝试安抚起地上的少女。

“我……我……是……废物……我……不配……”

或许是因为本就贵族出身的卡米拉,心理防线极易被攻破,她原本那一套华丽的连衣裙,现如今已被灰尘涂满,甚至还有几朵黑色蔷薇花的花瓣,落在她的身上,好似要将她埋葬一样。

艾蕾诺身为黑暗的主宰,对‘负面’的情感感知很敏锐,因此,她可以第一时间感应到,卡米拉她已经开始憎恶自己了。那种强烈的仇恨、厌恶情绪,就像寄生虫一样,趴在她的身躯上不停生长。

这下坏了……这孩子,如果不加引导的话,早晚有一天,就会……疯掉了……或许也会和那些家伙们一样,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坏了……

“卡米拉,你要知道,如你这样的未成年孩子,是根本做不到能坚持足足‘两分钟’的,不要这样气馁。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锻炼、进步,你还有很长的未来要走,不是吗……?”

艾蕾诺不知该如何安抚她,毕竟她是神,卡米拉是信徒,两者之间的地位,或许从一开始就完全不对等。因此若要谈所谓的彻底理解,艾蕾诺自知,现在的自己是做不到的。

当有了‘无敌’的存在之后,很难再去幻想所谓的‘弱小’,除非是与自己有相同经历的人,例如安娜,这样的孩子,才能勾起艾蕾诺本人的回忆,但安娜这种孩子的童年,比起自己来说太顺利了。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艾蕾诺大人……我……我知道……您……您收手了,对吧……?”

卡米拉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满眼写满了羞愤之情,她看着她面前倾慕多年的魔神,心中的羞耻心止不住的爆发了。

“我……从小就看着您的故事长大,我甚至以您的形象为荣,我为您塑像、为您写诗,将有关于您的一切,都记在心里……”

“可是……可是……!今天,今天在这里,您甚至不愿意在我的面前,释放您的全力……我……”

艾蕾诺闻言一愣,她属实没有想到,卡米拉居然是因为这件事,而感到闷闷不乐、羞愤不已。难道说,自己为了保护她,选择手下留情的举止,还有错了吗?

艾蕾诺的脸上写满质疑与震惊,她缓缓开口,做起解释:

“卡米拉,你听我说……我已经很认真了,但是,我不能……”

卡米拉闻言满脸羞愤地转过头,如同小孩子赌气一样,紧咬着牙,眼里泛起阵阵泪花——她认为,她崇拜了一辈子的偶像,在今天选择手下留情,是对她实力与人格的一种侮辱。

或许她并不算强大、超凡,但她却有一股子属于贵族的傲气,这股傲气,或许会在某个不知名的未来,将她害死也不一定。

“或许,现在你年纪还小,不能理解。但等你长大了之后,我相信,你会逐渐学会理解一切的。”

“我不能为了这场考核,而夺走我麾下信徒孩子的性命,这一点,我做不到……对不起……”

传说中至高无上的诅咒之神,此时站在身高不足五尺的小姑娘前,微微低下头,眨了眨漆黑色的双眼,诚恳地道了歉。

很难相信,在所有智慧生物的历史上,会有‘神’屈尊下界,为她名下的一名信徒道歉的——这真是前所未有,就连那个米莉亚姆,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她道歉,并不是因为她做错了,只是对于卡米拉这么大的孩子,这种小脑袋来说,她能理解的知识有限。因此,满足她的情绪需求,远比满足逻辑上的需求更加重要。

果不其然,年仅十六的卡米拉,在看到她最爱的魔神,做出如此的举动之后,也为之动容地摇起头来:

“是……我的错……我太弱了,所以,才会劳烦您……不得不跟我一样,一起变弱……对不起……我无理取闹了……”

卡米拉朝着艾蕾诺,深深地鞠了一躬。她虽心有不甘,但却不得不接受现实,这一次考核她失败了,因此,她更要信守承诺。

她逐渐抬起头,直视着她最爱的魔神大人,神情坚毅地给出回复:

“艾蕾诺大人,我在今日起,向您发誓……为了成为您最可靠的亲卫,您强大的助力,我将自今日起,潜心学习修炼,争取在未来成年之后,成为能够配得上您的存在……

“我一定……一定会做到这一点……”

年少的魔法师,贵族出身的小丫头,在心中的某样东西‘破碎’之后,便彻底抛弃了幻想,转而追求现实,在真实之中找寻梦想。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强,一定要变得强大到,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魔神身旁,成为她最值得信赖的亲卫,一定。

艾蕾诺看着下定决心的卡米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主动抬高手臂,伸手从自身的肌肤上,扯下了一块漆黑色的龙鳞。她将它压缩、转化,做成了一条黑色项链,亲手挂上了卡米拉的脖颈。

慈悲的魔神低下头,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许下承诺:

“我将我的鳞片化作珍宝,赐给你,祝愿你在今后的未来中,茁壮成长。等你学有所成,再度归来的那一天,就再度带着这条由龙鳞变化的项链,来找我吧。”

“我将永远是你的‘神明’,而你,卡米拉小姐,也永远是我最值得信赖的‘信徒’与‘亲卫’,永远都是。”

艾蕾诺愿意为这个坚定的女孩,许下诺言,赐予她最需要的祝福,祝愿她在今后的未来,变得更加强大、更加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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