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蕾诺陷入熟睡阶段,进入梦乡之后,她又一次梦见了,与米莉亚姆有关的梦境。但这一次,她看见了不同的场景。
艾蕾诺在梦境里面,体验到了一次奇妙的体验——她在自己的梦里,看见了余下那三个天使……
(*梦境*)
此时的艾蕾诺感觉到,自己的视线被绑定在了某个角度上,她居高临下,看着下方的三个天使,化作四道流星,在大气层之外高速移动。
奈菲奥拉、大衮、撒迦利亚,二女一男,三名天使互相并列飞行。艾蕾诺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艾蕾诺只能观察,但不能移动,只能就这样默默地盯着她们。她尝试着活动身体,却发现无论她如何活动头颅,却始终没有办法转移视线。
就好像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定格在了自己的眼睛里,无论自己是往左转,还是往右转,在自己眼前所呈现出来的景象,永远是这三个天使。这很奇怪,在这之前,艾蕾诺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
‘真怪啊,这是怎么回事……就是一种什么视角啊?就好像……我不是我一样……我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艾蕾诺暗自低语,思索起来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她只觉得,在近三百年的岁月中,除了幻术以外,就没有任何的魔法,能实现这种效果了。
她大胆猜测,有没有可能,这又是米莉亚姆的奸计呢?她那么狡猾奸诈,或许是在给自己下套也不一定,或许自己所看见的这些梦境,都是假的。
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低,但艾蕾诺依旧无法求证,因为在梦境里,艾蕾诺体验到自己的力量很弱,而且没办法实质性地,与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东西产生接触。
既然无法证实,那以现在的情况来说,也就只能默默接受现状,继续观察下去。于是艾蕾诺放空心思,继续倾听。
果然,在她冷静下来之后,她听见了三个天使的谈话:
“奈菲……在天主面前,你可不能再犯傻了,那种情况,只能有一次,天主她或许会容许你暂时的愚钝,但若是再有下次,你的下场就不好说了。”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如果不问清楚的话,我们几个就这样贸然前去挑战魔神,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呢?肯定必死无疑。”
“大衮,仔细想想,其实奈菲说得对。虽然天主给了我们机会,但若想要真正战胜魔神,这种挑战,这种难度,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三名天使一边飞行,一边露出严肃而凝重地神情。艾雷诺发现自己的视角又转变了,从居高临下的俯视视角,转换到了三个天使面前的位置上,与他们保持着相对移动的状态,仿佛在与他们互相对视。
这种状态,持续了大约几分钟,然后三名天使纷纷停了下来,悬在空中的云层里,向着下方瞥了一眼。
艾蕾诺发觉,自己的视角开始自动变换,不受控制地向下移动,而后又缓缓抬起,继续看向三名天使。
现在,这三名天使,她们正在争吵,讨论具体的策略和计划,以及到底应该是谁,应该先下去试水。看起来,此时在他们正下方的这片土地,就是艾蕾诺的国土了。
撒迦利亚和大衮互相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奈菲奥拉,以几乎相同的速度开口:
“奈菲,就你了,你下去。”
奈菲奥拉为之一愣,娇小的身躯猛的一颤,她皱着眉头,紧紧咬着嘴唇,收紧了背后的白色羽翼,看起来很不甘心。
奈菲奥拉还想说些什么,但大衮和撒迦利亚再次同时开口,堵住了她的嘴巴:
“就属你最聪明,最机灵,在你下去之后,你最终生还的几率比我们都大,所以必须是你。”
奈菲奥拉瞪着眼睛,金色的瞳孔里甚至泛起泪光,她知道,自己这就是被孤立了。就因为在不久之前,自己在天主米莉亚姆面前,多问了一句看似无足轻重的问题,自己就被孤立了。
当时,她看似很聪明的举动,结果到现在,反被其他两名天使当成了把柄。奈菲奥拉依旧清楚,自己无处可逃。
如果自己这一次,再度因为恐惧而逃跑的话,天主米莉亚姆,绝不会再留自己一命的。而且,这两个家伙,还可以用自己的逃跑,作为借口来为自己开脱。
她们回去之后,可以告诉天主,就说奈菲奥拉违背令旨,于现场逃跑,而他们两个忙于追捕自己,并不能及时下去应对魔神。
奈菲奥拉想到此处,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抿着嘴唇,一边在心里暗骂起来:
‘真该死,真该死,我明明都是为了他们好,为了大家好……结果现在,他们两个,居然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好……好……’
奈菲奥拉看着神色坚毅的其他两名天使,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她知道,今天这个头阵,是必须由她自己来打了。
“我知道了……我去……我去打头阵……你们两个家伙,在这里等着吧……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的话,就再说吧……”
“该死的……混蛋……”
奈菲奥拉紧咬着牙,以蚊蝇般地声调小声骂了一句,而后便转头看向地上的建筑群落,扇动翅膀,从天而降,径直飞了下去。
在这一刻,艾蕾诺同时感应到,自己的视角,再一次飞快的发生了变化。她发现,这应该是属于自己眼角周边的轮廓上,出现了一圈波纹。
这波纹越来越大,直到把整个世界覆盖起来,然后艾蕾诺飞速后退,在一道道互相重叠的平面图之中,逐渐远离了那三名天使,最后它们消失不见。
最终,艾蕾诺听见了一道声音,一道十分耳熟的、属于米莉亚姆的声音,它离自己并不算远,就在附近,但艾蕾诺依旧找不到找不到它:
“有趣,动作倒是够快的。我倒想要看看,你们几个,要如何,战胜魔神……?”
………………
突然间,在这一句话说完之后,艾雷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从床上惊醒。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安娜,注意到安娜已经熟睡,便小心翼翼的起了床,尽可能不去惊动她。
此时天色依旧很黑,屋外依旧繁星点点,明月高悬。但今夜和以往的每一夜比起来,唯一的区别就是,今天晚上,有流星划过。
艾蕾诺起床走到窗边,看见纯白色的光点从天上掉下来,由小到大,由远到近,正在朝自己所在的位置飞来。
艾蕾诺微微皱起眉头,握紧拳头,将属于‘龙’的特征再度解放,张开龙翼、生出龙角,两侧的指甲也随之伸长,变作利爪。
她看着天边的流星,神情严肃地自言自语:
“看来,迄今为止,我所做的梦,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