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所以说,米莉亚姆威胁了你和你的女儿,只要你无法成功杀死奈菲,你就要下地狱。而且,你的女儿也会身患绝症最终病死……”
“我不得不说,就算是以她的标准来说,这也有些……太过分了……”
经过麦克的亲口转述,艾蕾诺得知了事情真相;他身为一名退休杀手,一生犯下诸多杀业,而米莉亚姆将他的一生都看透了。果然不出艾蕾诺所料,这件事情的本质就是杀人灭口。
奈菲奥拉,她‘失职’了,因为背叛了天主米莉亚姆,所以必须付出代价。而撒迦利亚之死,是由于麦克临时领受‘旨意’,才随之而来的突发状况。
透过麦克的口,艾蕾诺得到了详细的信息,他还在继续解释详情。仿佛此刻的他,已经将眼前的艾蕾诺,视作属于自己的唯一希望,
“那个女人,她对我说……如果我不配合她,我不遵从她的意思行事……那么在不久的将来,我的灵魂就会被投放到地狱当中,永远没办法上天堂……”
“她还说,我罪孽深重,这是我唯一一次,能够洗刷自己身上罪孽的机会。如果,我抓不住这次机会,我不仅会失去恩典,还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惩罚。”
“我……我不能……我做不到……我不能放弃我的孩子,我做不到……我知道,自己已经退休多年,我不应该再重蹈覆辙……但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无力、脆弱、迷茫、绝望……多种多样的负面情绪,同时聚集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这让艾蕾诺为他感到遗憾。他曾经选择了从新来过,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杀手跪在神的面前,虔诚地低头叩首,他开始毫无掩饰地阐述心声:
“我……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点我心里很清楚,我也知道早晚有一天,我曾经犯下的罪过,会为我带来后果……但是我只希望,无论什么事,都冲着我来就好,放过我的孩子……”
“我曾经恳求过她……米莉亚姆……但是她不愿意,她不接受我的请求,她告诉我,‘你只有两个选择,选择接受,或者死亡。’”
艾蕾诺听到此处,同时冷笑一声,摆了摆手:
“很符合她的作风,真是听起来,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意外。”
艾蕾诺有了一种想法,这种想法听起来很麻烦,但在她看来,有些麻烦是躲不过去的。或许对于凡人来说,逃避是最简单的选择;但对于神灵来讲,很多时候,神是没法逃的。
艾蕾诺内心暗想:
‘我受够了四处逃窜的日子,时候到了。从我那天,选择摊牌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东躲西藏的日子结束了。’
‘我当然可以选择不去救这个人,以及他的孩子,因为就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在很多情况下,他们的死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但是今天这件事,涉及到了“我”,米莉亚姆……我不管你派了谁来,无论是出于我自己的角度,还是出于关照世人的角度,今天这件事我都必须要管。’
‘你不是要威胁他,和他的孩子吗?正合我意,那就让我们来拼一下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从你自己的手里,扔出来多少张可用的牌;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跟我,正面对决。’
艾蕾诺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这个名为麦克的男人,心中的思绪越发清晰。自己若想要改善名声,那么今天这件事,自己就必须要管。
这就像,在给她自己打广告一样。她慈悲为怀,可怜这人的遭遇,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因素。更重要的一部分因素是,幕后黑手是米莉亚姆。
奈菲奥拉叛离天堂,选择加入黑暗世界,这就是属于艾蕾诺的一场胜利。为了取得最终的胜利,就必须要确保自己,在与对方交手的过程中,不只获得一次胜利。
如果,魔神艾蕾诺能因麦克身不由己的情况,而宽恕麦克,那么这就足以证明,米莉亚姆的看法是错误的。
在此之上,如果艾蕾诺还能拯救他,和他的孩子,这就更加证明了另外一点——跟在魔神身边,是很安全、很正确的选择。
改善魔神声望的过程,并非一蹴而就,这个过程很漫长,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也很庞大,在这期间,虽然不可能拯救所有人,但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情况,她都会选择去试一试。
艾蕾诺暗想,现在,她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领土、臣民,在追逐国家里混的顺风顺水,皇帝以及贵族群体,全都在和她合作。在这里发展,并改善现状,是最佳的选择。
并不是只有聪明人,才值得被救赎,就算是下层的人、普通的人、愚钝的人,也都应该值得被救赎。或许普通人无法理解,但神从来不需要凡人理解。
艾蕾诺再度开口,言简意赅地点明一切主旨,给出她的承诺:
“不必害怕,你选择对我袒露心声,这一判断是正确的。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信誓旦旦的在你的面前,跟你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你跟在我的身边,就将安然无恙’的。”
“但是现在,我需要你给我提供更多的信息,丰富你的细节。你想拯救你自己,以及你的孩子,你就要选择相信我,对我不加任何掩饰。”
“所以我需要问你一句话,麦克先生,如果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从今往后,彻底与世界上所有的‘光明’决裂,与之相对的,你的女儿将会得到保护……”
“我请问你,你能否接受这项条件呢?而且我还要告诉你,我从来不会对某个人多费口舌,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就像我之前,跟你所说的一样,之前是一次,现在……还是一次……”
艾蕾诺在死而复生之后,意识到了一个重点:若想颠覆世界、改善名望,并同时对抗米莉亚姆的阴谋诡计,那么她自己,就必须学会掌控世界。
所谓掌控世界,并不是只有单纯的权力、资源、力量,还有一点十分重要,就是人心。米莉亚姆,她或许懂得伪装、演绎,她能用多年的布局来暗算自己,但她的本性永远不变。
真正的慈悲,是装不出来的,而这份特质,恰恰是米莉亚姆她永远……永远……都得不到的,属于黑暗的特质。她甚至不愿意降下人间,屈尊于凡尘生灵之中,去切实感受、倾听世上的一切。
这一点,决定了她必然无法与凡人之间,彼此真正地互相理解、互相信任。如果她真的做到了这一点,那么从那一刻起,她就不可能再是‘米莉亚姆’了。
由此艾蕾诺明白,自己若想取胜,若想在这一次的对决中,彻底掏空米莉亚姆的所有手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学会化敌为友。
从今往后,所有被米莉亚姆调来的敌人,只要情况允许,都将会有概率,转变成属于魔神的盟友。艾蕾诺要让世人看清真相,一点点地剖开‘女神’的伪装,将她冷漠残暴的本性,展示在每个生命的面前,让她无处可躲。
若想胜利,若想不会重蹈覆辙,这就是最强大、最稳定的决胜策略——取长补短,尽可能地在每个角度下,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化敌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