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风早家。
窗外是若隐若现的闪电和密密麻麻的雨水,雨滴打在屋顶的声音非常响。
屋内暖色的灯光也无法掩盖窗外的那一丝寒意。
结束白天课程的未雨吃完晚饭,便在客厅百无聊赖地翻着漫画。
可风早空却不知何时已经拿上雨伞,穿好鞋子站在玄关处。
【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
未雨从客厅见到这一幕,疑惑道。
【啊,我的手机不见了,我得去找一下。】
风早空含糊道。
其实他是准备去找黑鸦酒馆,但他并不想将这件事告诉未雨,要是未雨也牵扯进来,反而会得不偿失的吧?
【明天再去找不行吗?】
未雨露出些许担忧的表情,向风早空说道。
【手机里有一些重要的文件,我怕雨把手机泡坏了……】
风早空解释道。
【我陪你去吧?】
未雨的担心溢于言表。
【不,不用了,这么晚了,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你就在家待着吧。】
风早空看平时那个废材妹妹对自己如此担心,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那,那你路上小心,早点回来哦。】
未雨见自己无法阻止风早空,叮嘱道。
【好,没事的,我找到就马上回家。】
风早空答应道。
随后他拧开门把手,朝大雨中走去。
未雨久久望着风早空离开的方向,脸上挂满担忧……
深夜。
夜空乌云密布,随着一阵短暂的白色闪光,一道轰雷在海平面上炸开。
巨大的雷声瞬间震亮渔田镇上许多的声控灯,各处开始陆续响起电瓶车“哔啵哔啵”的报警声。
一条小巷内,空气中散布着一股腐臭气息,雨水打在水洼上的声音在这条寂静的小巷里显得格外刺耳,一条腿踏入,打碎了水洼里的倒影,一位少年出现在小巷拐角处。
少年便是风早空,他一手打着伞,一手拿着已经点亮手电筒手机照着前面的道路,自从他出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在这样的漆黑的夜色中,他也只能一步一步向前走,以免没有看清道路上的坑坑洼洼而踏空。
【啊?就是这里了吧?】
风早空看着沾满水滴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位置,转过最后一个拐角。
【这??路呢?!】
风早空看见眼前显露无遗的一条死胡同,一时间愣住了。
就在这时,死胡同的高墙上,响起乌鸦刺耳的叫声。
风早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乌鸦从天空中缓慢下降,最后落在胡同口处。
一道闪电霎时间从它的身后亮起。
随着“砰”的一声雷声,乌鸦化作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叔。
他用极其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道:
【流沙化镜。】
风早空目睹这魔法般的场面,内心不由得一惊。
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魔法?
络腮胡大叔的出现似乎证明了兜帽男并不是在虚张声势。
不过现在风早空可来不及再考虑魔法是否真实存在的问题了,他听着男人毫无来由的话,陷入思考之中。
他的话,像是……某种奇特的暗号?
风早空有点不知所措,兜帽男并没有告诉他还有这种情况出现啊!
风早空原以为所谓的黑鸦酒馆是真实存在的,毕竟在地图上都能搜的到,可这一切似乎超乎了他的想象。
络腮胡男人见风早空迟迟不说话,伸手摸了摸胡子,似是在考虑着什么一样,随后再次开口道。
【卡片?】
风早空闻言,这才有了办法,他急忙从上衣口袋取出那张“高塔牌”,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塔罗牌,仔细端详了片刻,随后轻轻点头道:
【走吧。】
男人话音刚落,身形瞬间化作乌鸦朝风早空冲来。
在冲来的途中,乌鸦开始不断分裂,当抵达风早空眼前时,数量已经来到了惊人的数十只。
只见那些乌鸦张开翅膀,刹那间将风早空包裹,风早空视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片刻之后,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零零散散几只乌鸦飞出……
……
…………
………………
风早空顿时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失重感,随后便是一种疼痛的撕裂感。
不到一分钟,痛楚开始渐渐散去,风早空的视野也开始缓缓恢复。
【嗯?】
当风早空再次看清周围的事物时,发现自己周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噗!噗!噗!
一阵类似击鼓的声响陆续响起。
贴墙的火把被一个接一个点亮。
风早空这才看清四周,他身处在一座高塔内,塔中心是一条不断向上攀升的螺旋式阶梯,阶梯贴着长满苔藓墙壁而上,墙面每隔一段便有一把火把,但阶梯尽头处仍是一片黑暗。
塔内非常安静,风早空只能听见火把的滋滋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若有若无的心跳声。
那个带他来的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风早空内心逐渐陷入不安,但如今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沿塔向上攀去……
台阶的质地仿佛是镂空的,风早空踏在上面发出哒哒声,响声回荡在高塔内,听起来十分空灵。
四周的温度也在不知不觉中降到零度左右,风早空鼻子被冻得通红,止不住地缩着。
不知走了多久。
风早空隐约看见一扇铁门,铁门前是一片黑暗,火把早在数十米前就断开了。
风早空张开手掌触摸着铁门,一股极其冰冷的感觉沿着手掌钻入他的身体。
风早空摸索了片刻,并没有找到门把手,或是锁头。
铁门似乎只能从内打开。
风早空握起拳头,犹豫了几秒,随后敲响铁门。
良久。
铁门缓缓打开。
可门后却空无一人。
风早空向内看去,铁门内是空旷的大殿,两排冒着蓝火的火炬沿墙而立,火炬照亮了墙壁,墙上满是古老的壁画,风早空完全看不懂壁画上表达的内容。
尽头处是一座类似王座的高耸石椅,石椅中心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其中最大的一个符号,像是……沙漏?
王座上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威严地坐着,男人的身形相比巨大的王座显得十分渺小,但风早空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男人。
正是之前的那个兜帽男!
此时的他依旧戴着那副兜帽和面具,只见他拿起倚在王座旁的拐杖,用力地杵在地上,浑身嘎吱作响地站起身。
火炬微弱的光芒照在兜帽男的面具上,风早空感觉面具下的那张脸似乎在笑?
而兜帽男则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缓缓开口道:
【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