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夏取下隐藏在悬挂在枝干上,散发着幽紫色光芒的宝石,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片刻便得出了结论。
“有人篡改了魔导具原本的术式,让领域在最关键的时刻背叛了‘主人’。”
她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具体情况还得带回去,给家里的工匠研究。
这块区域撒下的魔导具,是她昨夜仗着家族撑腰,走后门提前安排人布置下的。也就是说,从昨天夜晚到今天下午这大半天的时间里,有个小毛贼悄悄潜进结界覆盖了所有魔导具本来的权限?
即使米夏对魔导器的了解只有一丁半点也能够很清晰的明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一切,且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连她自己也没法保证,一定能在值班教授眼皮子底下钻进结界。
考虑到,她家里那几个被她压上一头的兄弟姐妹,做梦都想把她拉进泥潭,有内奸的可能性说不准会大些。
看来,回到宅邸后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身边到底有没有藏着她血亲埋下的毒蛇了。
掐指一算,上一次清洗,貌似......还是七年前吧?
米夏利用术式精准将散落在森林深处的魔导具全部回收,待这些工作完成后,马不停蹄地来到森林的中央,艾米莉与科萝拉最后交锋的地点。
即便有结界的保护,这里的情况依旧一言难尽。科萝拉频繁释放雷击的结果,便是让这块绿油油的草坪,彻底化作了灰黑色的焦土。地表也远远称不上平整,倒不是说有多少小土包,恰巧相反,宽广的空地上遍布深浅不一的坑洞。
这也是是雷击枪的杰作。
各式各样的坑洞里,有一处的规模是其它不可比拟的。
这是科萝拉昏迷的地方,前方不远处棵焦黑的木炭树就是艾米莉最后站着的地方。
最终的爆炸迅速吞没了两人的位置,参赛的两人几乎在同一时刻丧失意识。但真论谁先被折磨的昏厥,无疑是置身于风暴中央的科萝拉。
虽说科萝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有点儿坏掉了,不过...那女孩毕竟是她从边疆带回来的,如今被整成这样还是让她有点不爽。
况且,相较于她这样黑得彻底的坏种,科萝拉那微不足道的“恶”根本是只小绵羊。
另外就是这场魔法战另一位主人公,艾米莉·希斯特里亚了。
根据谁获利,谁嫌疑最大的原则,艾米莉大概率...不可能是这起事件的主谋。
米夏没傻到会怀疑艾米莉这个呆瓜,艾米莉或是蕾娜,她们两人的性格都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而且...倘若她们真的提前知道她的布局,估摸早就把事情捅到学院高层那去了。在对决开始前提前在场地中布置下魔导具,可是违反校规的。
只不过,在巴赫家看来所谓的校规跟一张破纸也没太大区别就是了。
话说回来...
“还真是蠢呢。”
实际上,艾米莉完全没必要和科萝拉遭一样的罪。
她只要待在原地好好等待科萝拉被电到窍生烟,两眼一黑倒头就睡就好。没想到这呆子,根本没意识到魔导器反水,两腿一蹬就冲了进去。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老老实实陪科萝拉一起躺上了担架。
现在正给附近的紧急医务室,打着鼾,睡大觉呢。
唔姆~傻傻的艾米莉也蛮可爱的。
米夏捡起掉落在地上坏的不成样子的胸针,默默将它收进口袋。
既然现场已经调查差不多了,接下来...也该回宅邸了吧?
米夏抬眼望了眼远方的夕阳,打算趁回去前悄悄去医务室看一眼艾米莉。
......
咔嚓!
“二小姐,欢迎回来。”
米夏沉默地掠过边上身着燕尾服向她问候的管家,不借搀扶的走下马车,径直推开宅邸的大门。
率先闯入眼帘的,是绵延的红毯,以及延伸至尽头墙壁上所挂着的画像。据家里的长辈所说,画中的主人,便是他们的先祖,皇帝最忠诚的追随者,帝国的开国元勋,“解放者”。
他是个身穿漆黑铠甲,手持银色大剑的骑士形象,与现今民间流传的截然不同,“解放者”并非他们口中两米高的超级猛男,而是一只一米五的小正太。这么说可能有点有些让人难以置信,甚至连巴赫家族内部都有很多人无法接受这个难绷的事实。
不过嘛,米夏觉得这倒有点依据,这点从他们的身高就能看出来。妹纸长得较小,一米五、一米六也就算啦,巴赫家很多大老爷们都没法达到一米七。
委婉点说,整个帝都骑士团近万人,找不到比姓巴赫的还矮的骑士。
米夏踏上阶梯,沿着扶手走上宅邸的二楼,转角的时候她恰巧碰上了准备出门的二哥。两人相视一眼,擦肩而过,谁也没打理谁。
推开寝室的房门,米夏微微一怔,翠绿色的眼眸倒映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一位与她面貌稍有几分相似的女孩正趴在她的床上,不雅地晃着白花花的小腿,津津有味地翻阅着手里的旧小说书。
“你到我的房间做什么?”
“做什么?”
女孩合上手里的旧书,放在枕头边,晃了半天的小腿消停了一会,倒在软绵绵的床上。
“妹妹想姐姐需要什么理由吗?”
少女的疑惑真的很...正常。没错,妹妹想找找姐姐需要什么理由吗?
如果,巴赫家族是个正儿八经的正常家庭,米夏非常乐意妹妹能找她撒娇。只可惜,这是他们的家庭,稍微有那么一点不正常呢。
“......”
米夏没有理会卖萌的妹妹,转而看向对方刚才阅读的书籍。
《反派千金是怎样养成的》
这本书米夏很熟悉,每天入睡前,她都会抽出来看两眼,算是她最近看得第二频繁的书。顺带提一嘴,第一是《从今天开始做病娇》。
眼见自己的姐姐跟个冰块似的,不理会她,妹妹不得不褪去“乖巧”的面具,换上小恶魔的嘴脸。
“好吧,我的好姐姐,我这会找你确实有些要急的事。”
“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妹妹肯找上她就代表趁她不在的时候,家里又出了什么大事。
女孩坐到床边,两条大白腿交叉,踩着柔软的毛绒拖鞋,摊开手,语气有点无奈。
“哦,就是咱们的宝贝弟弟,被二哥整似啦。”
说这话时,女孩的表情淡然,就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好似死的不是她的弟弟,而是路边一条不知名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