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有人坐吗?”
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慕欢欢眉眼带着点点笑意,站在了苏尘的面前。
不等苏尘开口,苏幼禾就回答道:“这是我的位置。”
慕欢欢也不争,笑着点点头,“那我坐另一边。”
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慕欢欢,久违的熟悉香味再次朝他袭来,苏尘下意识地朝苏幼禾那边挪动了一下位置。
但就是这一微小的举动被慕欢欢发现了,她的动作略微停滞了一下,又在下个呼吸间归于流畅。
见慕欢欢坐在了苏尘旁边,周围人虽有遗憾,却也只好逐渐开始落座。
但毋庸置疑的是,苏尘那桌已经成为了焦点与中心,就连一些颇有名望的老人也开始询问苏尘的姓名与来历。
见到这一幕的朱小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眼中写满了不甘与复杂。
相比于慕欢欢过来,坐在苏尘那是她更不想见到的。
至于江澜,此刻他正死死盯着苏尘,像是要将对方吞噬殆尽。
可碍于颜面,最终他也只能默默忍受下来,在朱小暖身旁坐下。
落座之后,有人便从袖中拿出一幅幅字画,挂在桃花树上,平铺开来,让众人看到。
“以字画为题,诸位可向同桌请教,请教人出上联,被请者对下联,对不上则罚酒一杯,反之对上了请教人则罚酒三杯。”
宣讲完规则后,很快便有人提字请诗。
你来我往之间,推杯交盏。
慕欢欢饮下杯中酒,脸上浮现出一抹俏粉,往苏尘那边不着痕迹的靠了靠,压低着声音问道:“这些年没见,别来无恙?”
苏尘苦笑着点点头,“尚且安好。”
慕欢欢笑了笑,看向一旁的苏幼禾。
“这位是?”
“苏幼禾。”不等苏尘替她回答,女孩便开口道。
“家住何处?”慕欢欢笑眯眯地继续问道。
“和他住在一起。”苏幼禾很是坦然的回答道。
“哦?”
对此,慕欢欢依旧笑容不减,那双弯月般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神色。
“放心吧,只是暂住。”
慕欢欢点点头,她对女孩更多的是好奇,而非敌意。
回答了这么多,苏幼禾自然也不是白回答的。
她看着慕欢欢,直截了当问道:“你呢,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苏幼禾又不傻,自然能看出两人之间有猫腻,而且听慕欢欢那话,似乎很久之前两人就已经认识。
听到这话,慕欢欢轻笑着没有回答,只是把玩手中的小酒杯,眼中似有眼波流转。
她轻轻抿了一口酒,看向苏尘。
她眼中含笑,面色犹如桃花三月红,语气似有几分玩笑,又似有几分认真,轻佻着开口问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苏尘有些惊讶,感觉眼前的慕欢欢似与以前又有些不同。
以往的她,在面对此类问题时总能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一掩而过,可如今的她却把问题抛给了自己。
苏尘想了想,回答道:“朋友吧。”
两人身份天差地别,说多了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朋友最为合适。
苏幼禾在听到苏尘这话后看了一眼慕欢欢。
慕欢欢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看着手中酒杯,嘴角还残留着淡淡的浅笑。
再抬头之后,她又和先前无异,将一切尽掌握手中,谈笑自若,但却没有再和苏尘说过话了。
诗会还在进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喝上了酒,也有人作出好词句引得周围一片喝彩。
“慕姑娘,在下斗胆有一好诗,想求教姑娘。”
声音从左前方传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江澜。
尽管表面上他看起来云淡风轻,可实际上他心中早已是焦急难安,如今找到机会他自然要上前展示自己的风采。
慕欢欢抬起头,见对方想要和她请教,笑道:“我对诗篇了解不多。”
但随即她又眼波一转,一把拽过旁边的苏尘,目光中带上了点点笑意,配上她那精致容颜,竟一时看呆众人。
“不如这样吧,请我身旁的这位苏公子与你对诗,若是他输了,罚酒由我来喝。”
听到这话,众人将目光看向苏尘,反应过来的他摇了摇头:“我也不会对诗。”
慕欢欢不为所动,依旧笑眯眯道:“无妨,输了的酒我喝便是。”
有如此好的机会,江澜自然不会放过,“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出题了。”
他指向不远处的画卷,开口道:“六木森森,杨柳梧桐松柏。”
此句一出,赢得周围不少人点头称赞。
苏尘不语,慕欢欢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风竹绿竹,风翻绿竹竹翻风。”
苏尘还是不语,慕欢欢再喝。
一连几首诗下来,慕欢欢一直在喝,而且并未用灵力抵挡酒力,因此很快醉意便涌上头,白皙的肌肤上映起淡淡粉红。
苏尘看向她,再一次重申道:“我都已经说了,我不会作诗。”
可慕欢欢却盯着他看,。
两人四目相对,她忽然一下子笑了出来。
在外人看了她笑得很开心,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可苏尘却看得真切,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红了眼。
时过境迁,终究已是物是人非。
她还记得,初见的那天,几个仙门出身的大小姐看她碍眼,出了相同的难题故意刁难她,无非是想让她喝醉酒丢些人。
可就是这么直白的刁难,周围无一人敢拦,她也无法拒绝。
就当几人将她当笑话来看不停灌酒时,苏尘出现了,他轻描淡写却又对答如流,所作的诗句无一不是绝之又绝。
最后他帮她解了围,却又洒脱离去,连句说谢谢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可如今,他就在自己身旁,却摇着头说自己不会对诗。
说给旁人听,却又何尝不是对她说。
往事如烟,他想与她划清界限,从此天各一边。
慕欢欢抬起头,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红着脸也红着眼,盯着苏尘,眼中带着几分醉意几分认真。
他不想与自己扯上关系,想与她划清界限,要她凡是不勉强。
可她偏就不如了他的意,偏要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