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许久后，他才回过神。
但慕欢欢却已经开口，声音不咸不淡道：“哦，是嘛。”
云璃并没有注意到她话中的平淡，仍是自豪说道：“林师姐她潜心修炼，如今早已突破太极玄清功第六层，功力比之前更为精进。”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
在多年前，林青妤就已是东灵域大比的魁首，如今实力再进，那岂不是真要力压四大灵域，成为那四域第一？
一时间，属于北灵域的人神色有些暗淡起来。
如今北灵域式微，已经很多年在大比中沦为四域垫底。
可曾几何时，他们北灵域何尝不是风光无限，在那天骄辈出的时段里，曾有少年代表北灵域，一人一剑只身独战三域天骄而不落下风，最后更是夺得那一年四域大比的第一，成为北灵域一段传奇佳话。
可惜时过境迁，如今北灵域内有关他的传闻寥寥无几，越来越多的年轻天骄早已忘记他的故事，彷佛有关他的记忆淹没在时间长河，掩埋在那场劫难当中。
“要是苏师兄在就好了。”有人小声地念叨了一句那个人。
“呵，那种人也配拿来和林师姐作比较？”云璃听到了这话，发出一声不屑至极的冷笑。
她当然知道他们口中的苏师兄是谁，也曾听说过他留下来的事迹。
但云璃依旧是极为不屑。
在她心里，她认为苏尘的那些辉煌只是旁人夸大其词名不副实，至于对方留下的记录，云璃同样觉得自己也会在他那个年龄时创下相同的成绩。
不，甚至要比他还要厉害！
苏尘和慕欢欢同样都听到了这话。
慕欢欢看了苏尘一眼，却见他愣愣出神，便知道他还在想刚才的话。
没由来的，慕欢欢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烦闷。
其他人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等到云清宗的人走后，慕欢欢对这场酒会也失去了兴致，起身说了声，准备离去。
苏尘见状，也一同告辞。
从城主府离开，坐在马车上，慕欢欢冷着脸一言不发。
见她心情不好，苏尘也就没说话。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和谁说话，本就因那天的事情变得关系微妙的两人，如今又因林青妤的消息一下子降至了冰点。
直到快要到家，慕欢欢才冷不丁的开口：“你就这么放不下她？”
苏尘回神，无奈一笑：“哪有什么放不下，突然听到了多想一些不是很正常吗。”
“是吗，想得魂不守舍饭都不吃了，这也叫正常？”慕欢欢讥讽道。
她心里着实烦闷不已，尤其是看到苏尘这样。
只能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从多年前慕欢欢就知道林青妤的存在，同样对方的身份她也十分清楚，他们在一起名正言顺。
而她和苏尘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
当然，慕欢欢要仅仅是这个原因就放弃，那实在太对不起她圣女身份，但这事她能忍受并不代表她愿意接受。
相反，慕欢欢在很久以前就想和苏尘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为此她还有过一段时间百般讨好苏尘，甚至还专门为满足苏尘一些小心思换上各种攻速暴击装。
以至于那段时间，苏尘一抬手她就换个动作，在睡梦听到他声音都会下意识配合。
最可气的是，她都这样了，苏尘居然还没有动摇。
听到慕欢欢的讽刺，苏尘没有辩解太多。
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份感情到底是什么，从最初两人开始在一起的欢喜，越到后来越变得不在意，到最后分道扬镳。
他很难形容这份感情，就像是一团火苗，离太远会觉得很冷，离太近就想下意识地远离。
以前的他从未想过这些只是一味的攻略，但自从有了苏幼禾后，他开始审视曾经的那些感情，因此也才久久无法回神。
至于慕欢欢说他因为林青妤而魂不守舍，其实没那么夸张，他还不至于那样。
但男女之间相处的逻辑就是这样，你越不说话，对方就越觉得是她说得对，哑口无言才这样。
因此慕欢欢就更来气了，觉得苏尘这算什么，默认了吗？
心中烦闷不断堆叠，慕欢欢说话就开始有些酸溜溜的了，“既然喜欢那干嘛不去追回来，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团圆，省得每天在这黯然伤神。”
说话间，醋味都快溢出马车了。
苏尘哭笑不得，只能解释道：“是你太多心，我还没说什么，你就开始脑补了。”
不说还好，一说慕欢欢更委屈，“我多心？！那怎么你见我的时候说话那么狠心，怎么一听她就不吱声了？”
诗会初遇时，苏尘说得那些话可谓是字字诛心，那是真想和她断绝一切的架势。
当时但凡她有半分犹豫要不要坦露心意，恐怕两人从此彻底形同陌路。
越说慕欢欢是越委屈，鼻子都有些酸酸的了，但她就是咬着牙宁愿看向别处，也不让苏尘看出自己的委屈。
可越是这样，那股浓密的委屈就越是涌上心头，像是涨幅的潮汐一瞬将她淹没。
本来她就因为苏幼禾的事搞得心神俱疲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又跳出来个林青妤，慕欢欢是真有些感觉心累了。
那种心累比她找了这些年还要难受，就像是一颗鲜活的心逐渐不再跳动，失去生机而死去。
她强忍着这些情绪，只问了一句话。
“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她没敢说爱，因为怕太沉重，慕欢欢只想知道苏尘对她有没有一丝丝的喜欢。
哪怕只要有一点，她就还能坚持下去。
反之...
慕欢欢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因为仅是想想她就呼吸紧促彷佛快要窒息，如今她想要的只是苏尘的一句话。
她像是木偶一样，上了一次发条就动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快动不了了，如果不能再上一次发条，那么她的生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感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哪怕慕欢欢可以等可以忍耐，但总得有个限度。
马车缓缓停靠在府邸，慕欢欢没有再看苏尘一眼。
直到下了车，她才缓缓开口：“马车开走前我只要一个答案，愿意你就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