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
洛雨柔几乎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很快就败于林青妤剑下。
只所以还能坚持到现在，是因为林青妤处处留情，不想伤及她的性命。
可就算不这样，周围瘴气也只会逐渐侵入洛雨柔体内，最终一样失了性命。
想到这里，林青妤不再留手，只想将她打败快点带她离去。
终于，在一剑落下之后，洛雨柔缓缓半跪在地上，神情痛苦，仙剑在她身上划出好几道口子。
“看样子，是我败了。”她神情有些无奈，挣扎着起身。
林青妤摇摇头，只是说道：“先离开这里。”
一边说着，她一边朝洛雨柔走去，想要为她输送灵力，以此延缓瘴气蔓延。
但洛雨柔却后退一步，摇了摇头。
“已经足够了，林师妹，就到此为止吧。”
洛雨柔苦笑一声，她看出林青妤有心救她，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再见他一面。
林青妤止步，平静脸上终究浮现一丝不忍，“你这又是何苦。”
“回去又有什么意义，那样的生活我已经呆够了。”洛雨柔淡淡说道。
活着固然美好，可倘若是失去自由，不能再见到所念之人，那这样的活着与死了其实并没有区别。
她亲眼目睹了劫难的发生，已经死过了一次，生与死对她而言早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心里在意的那个人，所以洛雨柔才殊死一搏，拼了命也要回到这里。
为的就是再见对方一面。
但可惜，这个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洛雨柔低下头，缓缓伸手出。
再抬起头时，她的掌中升起一股幽紫色的火焰，火焰波纹犹如水波轻微晃动着，里面充斥着暴虐般的毁灭，但在洛雨柔手中，它安静的像是盛开在她手中的花。
见到这道火焰后，林青妤下意识地握紧了剑，但见洛雨柔没有攻击的意思，她又缓缓松开。
这一幕被洛雨柔看到，她只是苦笑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一路走来直到现在，她已经拼尽了全力油尽灯枯。
她知道自己再无见到他的可能，却也不想再跟林青妤回去。
所以，洛雨柔忽然开口说道：“动手吧，林师妹。”
她静静看着林青妤，放下所有抵抗，其意再明显不过。
林青妤看着洛雨柔掌中的灾炎沉默许久，但最终还是摇头拒绝道：“我做不到。”
“你又不肯放我走，又不愿杀我，那到底要做什么？”洛雨柔无奈说道。
哪怕都这个时候了，她的语气依旧温和。
“跟我回去，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这一切。”林青妤显然知道些什么内幕，开口说道。
但洛雨柔却只是一味摇头：“这么多年来，我比你们都要清楚灾炎何时会失控，回去之后失控也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都说落叶归根，如今在这也算是死得其所，再回东灵域还要继续流落他乡。
这么些年，她已经累了。
林青妤没有说话，她清楚洛雨柔说的这些并非假话，但她依旧下不定决心动手。
可洛雨柔却是逼她动手，她一步步朝林青妤走来，“杀了我，或是让我走。”
林青妤不可能任由她离去，可就算将她打晕带走也是徒劳。
因为从洛雨柔眼中，她已经看出了死志，更别说随时会失控的灾炎，留给自己的就只有两个选择。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后睁开眼。
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都说修炼是躲天意避因果，可如今她终究还是承了这份因果，诸般枷锁尽困于她。
听到这个回答，洛雨柔露出一抹笑容，点点头。
“多谢，也替我向真人说句抱歉。”
说起对方，洛雨柔眼中流露出一丝歉意，但并不后悔。
其实，在追捕洛雨柔的弟子中，林青妤是唯一一个知晓全貌的人，也因此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说。
当年，洛雨柔在觉醒灾炎后，曾在云清宗高层引发极大的争论，尽管这件事仅有掌教几人知道，但却对此意见不一。
占据多数的长老认为，无论洛雨柔是不是魔道卧底，都应该将其格杀。
但掌教真人拒绝了他们的提议，认为洛雨柔虽身具灾炎，但不曾滥杀无辜，不能将其一视同仁，倘若只是这个原因就将她格杀，这和那些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魔道有什么区别。
所谓的正道，应该是宁可放过，不可杀错。
众人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最终只是洛雨柔软禁与山脚下，有专门人监视，除了不能出去外，与普通人生活无异。
至于她身上的灾炎，虽说掌教也曾研究过，可始终没有找到解决之法。
一直被软禁在山脚下，但活下来的洛雨柔心里还是蛮感谢她的。
只可惜，她虽活下来了，却不是她想要的活法，所以她才选择赌一把，逃出了东灵域。
也因此惊动了掌教，亲自下山去追。
之所以隐瞒云璃她们，是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大，大到连自己宗门弟子都不能尽数告知，所以才有了所谓的妖人出逃事件。
回过神，在最后的最后，洛雨柔忽然开口说道：“这件事不要有心理负担，也无需多想，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迟疑了一会，洛雨柔又补充道：“也不要告诉他。”
林青妤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的事情自然由他们去解决，洛雨柔插不上手，只能言尽于此。
再次看了一眼周遭，洛雨柔看向林青妤，轻声说道：“动手吧。”
.....
另一边，苏尘正疾驰朝着爆炸声的源头飞去。
来到死泽的中心区域后，他找寻了很久但都一无所获。
直到这股从极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尽管传到他这边时爆炸声只剩下一道微弱的波动，但他还是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方向，并急速奔去。
这里除了他们，几乎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因此这爆炸声只有一种可能，是林青妤与人发生了战斗。
苏尘的速度很快，但由于死泽浓雾缭绕，他只能保持当前的速度不迷失方向，不能再进一步加快。
好在没用多久，第二道爆炸声再次响起，带着波澜剑气传向四方，这次比之前清晰不少，方向也更能把握。
苏尘加快了速度，在第三道爆炸声响起之前，他找到了这里。
可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像是位看客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