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皱眉,感觉洛雨柔有些不太对劲,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见毫无反应后又碰了碰她的肩膀。
“师姐?”
听到苏尘担忧的声音,洛雨柔猛然回过神,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她站起身,随后有些匆忙的回了屋。
苏尘只是察觉到洛雨柔状态有些不对,但他没想这么多,以为是洛雨柔因为他说的这些,心里一时间难以接受。
这一点,苏尘也有些无奈。
一边是洛雨柔,一边是慕欢欢,他不免再一次遇到了难题。
经历过死泽一行,要说一点触动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洛雨柔的死深深触动他内心最深处一些不愿面对的感情,在那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哪怕只是最微弱的情感,在经历这件事后,同样也壮大燃烧起来。
可尽管他已经察觉到洛雨柔的心意,但也不能因此抛下慕欢欢不管,这样对慕欢欢来说同样是一场伤害,因此他只能继续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将两人在一起的事情道出。
看到洛雨柔失魂落魄的模样,苏尘在心里叹了口气,但也说不上后悔
另一边,回到屋内的洛雨柔将身体靠在门口,把门紧紧的抵住。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眼中浮现着复杂不明的情绪。
在刚才那一瞬间,浓重的情感将她重重包围,似乎内心里最深层被她深埋于心的那些感情全都往外冒了出来,她几乎感觉自己要被什么东西所吞噬。
所幸苏尘的举动唤醒了她,让她清醒了过来。
可洛雨柔依旧无比的后怕,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事实上,从这次苏醒后,洛雨柔就隐约感觉自己心湖中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但一直都不敢确定。
直到刚才苏尘说的那些话,心湖中的东西彷佛要苏醒了过来,平静湖面产生剧烈波动。
也因此,她看到了那双眼睛。
洛雨柔抬起手,眼中浮现出一抹迷茫。
其实,在苏尘喊醒她的那一刻,那双眼睛已经缓缓浮出了水面,露出了真容。
那分明就是自己。
洛雨柔闭上眼,重新再度看向心湖,却发现早已没有对方的踪影。
那是一张长着和她同样容貌的脸,但却不是她。
对方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情感,那种不断膨胀的占有欲和独占感,从心湖中泛起影响到她,几乎让她在苏尘面前站不住,因此才慌忙离去。
在那一刻,她心底里彷佛有一道声音响起,在心湖中不断荡漾。
既然喜欢,那为什么不去得到?
明明很不甘心,为什么偏要装作大度,就心甘情愿为别人作嫁衣,将他拱手让人吗?
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这些,洛雨柔感觉心神都要被触动,彷佛要坠入心湖深处。
哪怕她不愿意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这声音诉说的正是她内心底最渴求的东西,也恰恰就是她的心魔。
.........
在洛雨柔醒来之后,平淡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被打破。
相反,洛雨柔的到来还极大程度帮苏尘分担了许多家务。
尽管苏尘一直都想让她多休息,但洛雨柔觉得她现在又不能做其他事情,稍微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帮忙了。
一连几次都这样说,苏尘也就随她去了。
最近这段时间,苏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帮洛雨柔检查身体,看到洛雨柔的身体变化,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惊讶。
洛雨柔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最难痊愈的经脉以及灵台,也都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这让苏尘不免再一次感叹先天灵体的恐怖。
关于苏幼禾的身体状况,这段时间苏尘也一直有在关心,在那天之后,女孩就再无异常,渐渐地苏尘也就彻底放心了。
不过令他有些苦恼的是,苏幼禾对洛雨柔的态度亦是爱答不理的,和对待慕欢欢基本差不多。
这让洛雨柔不免有些失落,她本来就是那种待人极好的人,更别说她已经知道是女孩救了自己。
所以她对苏幼禾极为的感激,近来几日她还专门留心照顾女孩,替她将随意丢弃的酸奶瓶收好,和她搭话一起看蚂蚁。
可惜对此苏幼禾毫无反应,依旧我行我素。
关于这点,苏尘还专门找过女孩,想让苏幼禾在性格上有所改善,否则日后在面对一些人际关系时会很吃亏。
不过这些话对苏幼禾来说和耳边风差不多,苏尘甚至都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又过了近半月左右,洛雨柔身体好的已经差不多了。
她找到苏尘虽未明说,但话里话外还是想知道玄天宗的事。
本身就是心细如发的她稍微又留意一下,发现这里有许多是长期生活才会留下的痕迹,比如说见底的盐罐以及崭新的春联。
这些无不证明着,在她还没来之前,就已经有人生活在这里了。
结合着此处早已被苏尘买下不可能有其他人,洛雨柔推断出苏尘很有可能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很不对劲。
洛雨柔心里清楚,但只是碍于情面,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如今这份疑惑在她心里越来越大,她最终还是没忍住找到苏尘问了出来。
苏尘也知道玄天宗的事终究瞒不了太长时间,如今洛雨柔身体好差不多了,也是该将部分事实说出来了。
随后,苏尘将玄天宗已经没了的事实告诉了洛雨柔,讲述着那场劫难之后,玄天宗沦为了一片废墟。
在得到这个答案后,洛雨柔一下子沉默了许久,眼中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问道:“我娘呢?”
“宗主她下落不明,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能找到,她也不曾再露过面。”苏尘回答道。
所以他也不太能确定,宗主到底是否还活着。
听着这些,洛雨柔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她只是愣愣的出神,在慢慢消化苏尘这些话带给她的冲击。
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更何况那样只会让苏尘更加担心。
她已经不想再让他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