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滨海一路前望,可以看到那一片摇曳的红树林。这里居住着一位年迈的老人,他是当地有名的地主。这片红树林就是他一颗颗种下的,他非常喜欢这片红树林,并取名为——笼葫林园。
【人历2003年】
渡过临滨海的那时,风会从耳边吹到后颈的发梢。少女的气息沿着鼻尖,带来些许树木的清香。从此之后,我记忆中的大海就与树木的清香产生联系。
哈码轮渡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型轮船,它用着最前沿的【一阶法文】的魔法术式,造就了世界上第一例长久运行的魔法构图。
每当轮船发动前,水手们只需要在原先法文的魔法构式上刻下今天运行需要的导图,魔法就会依照早已刻下的轨迹进行自动运行。
“晚上好,金爵同志。”温柔和蔼的年轻人缓缓接近,一上来就表达了自己极有素养的态度。
“听说上一个少主家的猪猡喝醉了第二天就猝死在卫生间了。”
“……果然很可怕呢,金爵阁下的态度真是一副睥睨天下的自信。”
我没有搭理,转身要了一杯豆浆,沾着墙角拿来的油条吃了起来。
“就吃这些?”
“不合你意?”
年轻人笑道。
“金爵同志的不拘小节也是极其出名的~班纳自愧不如。”
“文绉绉的。”我啐了一口,同时回复。“不拘小节?只是穷而已。”
班纳哈哈大笑。说。
“能上这艘船的人非富即贵,真正的穷人不说上不上的来,就算上的来也不会像您一样自由随性——只有富人的孩子才会如此态度!”
“哼。”
让人不爽的态度,这种自以为读过几本书就比别人多出个脑袋的家伙让人火大。此刻我也多想像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个穷人,来狠狠的打他的脸。
可惜事实正如他说的那样,我不仅是富人的孩子,而且还是皇族贵亲的子嗣。
回到客房前,我在吸烟区卷起烟卷,小心翼翼的将剩下的烟草卷在一起,点上一簇微弱摇摆的火光。
“……”
等吹出一口苦涩的烟气后,我厌烦的掐灭了它。
“果然还是学不来。”
不论书里写了多少帅气的场面,唯独抽烟这件事我无法理解。那些穷人坚强不屈的意志总会依靠香烟来发泄,每当遇到故事的高潮节点,主角一定会被他人点燃一支香烟,然后用“放心去做吧!”之类的话鼓励。
就连英勇就义的时候,也会同对手问上一句——
“能最后给我点上一支烟吗?”
掐灭了烟头,我学着故事的描绘来到甲板上。
可现实给我的落差很大,夜晚的甲板不仅空无一人,凄冷的夜风还刮疼着骨头。说实话我已经想回去了。
“我最爱的人啊!你曾在云端,也不离我的身边分毫……”
轻盈的歌声,夹在晚风当中。那有些嘶哑的呼喊虽不动听,却让我不由得驻足倾听。
临滨海的夜空与其他地方不同,他的夜幕是鲜艳的红色,星辰有时会像野兽的双瞳孔一样从上至下的注视你。
“……官家的少爷,对我的歌声有什么评价?”
她发现了我。同时,借着那抹红光我也真正瞧见了她——一个水手,穿着女性水手服,留着刚好过耳短发的少女。
“就像我从浴室出来后橡胶拖鞋在红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谢了。”少女皮笑肉不笑的黑着脸。
遭了,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了。
实际上,我是想稍微夸一下来着。
少女从我的身边走过,同时撇了我一眼。
“我在这抽烟的事,希望能帮我保密,先谢了,官家少爷。”
她说完就走了,我愣了一拍才想到。
“啊!她是贵族吧!——那种自信的态度只能是贵族。哼,居然还有和我一样的人~”
我走到她刚才待过的地方,在甲板的角落上还散落着些许烟灰。
本想收集起来,可海风一吹,它就散进海里了。
第二天清晨,我因为昨天被海风吹的头疼脑昏,一个晚上没有睡好。
我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配了一份早餐过来。同时我也不想再参加昨天那样的宴会,于是让他们顺便帮我把晚饭和午饭一并准备了。
“你好,客房服务。”
“进来。”
“您要的咖啡和三明治,需要先切成小块……吗。”
我与她对视了一眼,得意的笑了。
“我突然很想听歌,不知道有没有那种适合在晚上,还是甲板上唱的歌呢?”
“……先生,您想要听歌何不去参加宴会呢?”
我没忍住笑了一声。说。
“……那种拖鞋磨地的声音……噗嗤,我想……其他地方是没有的吧!”
即使说到这份上,少女还是一脸笑意。她将托盘放在桌上,微眯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寒光。
“没事我就先走了!”
“……呃,不。”我指着那盘三明治。“帮我切成小块吧!”
“……好的。”
不到片刻,她就将三明治切成等量的小块。
“不错的刀法!”
“多谢夸奖,我还有其他客人,先走了。”
她就这样离开了我的房间。不知怎么,我看着她走出我的房门,心中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郁闷。
“反正午饭时会再见吧!”
就当我这样想,并且等到午饭时间时。过来的人却并不是她,我稍微有些生气。可我找不到理由去找她,不如说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根本无从找起。
就当我在昨夜差不多的时间去到甲板上时,这里却是寂静无声,彻彻底底的看不见一个活物。
“金爵阁下,我还在疑惑今天晚上怎么没看到你,原来跑这里来了。”
麻烦的家伙来了。
“班纳,你为什么总缠着我。”
“为什么?”他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突然发笑。“这需要理由吗?要是这都要解释的话,我更想知道你平时行动的理由是什么呢!”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听说这轮渡在后天早上就会到岸,在这片刻的漂泊之旅,我们不如去喝上几杯,也不愧对这难得的休闲时光!”
“你平时很忙?”
“哈哈,又来了。金爵阁下的挖苦真是数一数二的棒!”
“不,我是认真的。你平时需要做什么?”
班纳难得的没有答上来,他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奇怪。可他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处理一些杂事吧!要说就是费力不讨好的活。”
听到这里我就没有兴趣了。
“那就不用说了。”
班纳也点点头,他好像也认为这说起来并不会成为一个好话题。
“难道你没事做吗?”
“是啊!”我也毫不避讳的说着。
“平日看看书,四处闲逛。饿了就去一个地方吃,困了就随便找个地方住!当然是不给钱的。”
“他们认识你?”
“当然不,是因为我跑的可快了!”
班纳听后没说一句话,只是浅浅笑了。
“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呢!”
“我觉得一样。”
“……”
从门口赶来的女孩提着挎肩的大包,满头大汗的说。
“少爷,我可找累你了。今天的公务还没有处理呢!晚上的汇报时间也要到了……”
“百,你看不清楚情况吗?”突然变脸的班纳把我吓一了跳,他凶神恶煞的揪住女孩的头发,怒气冲冲的吼着。
“说了多少次公事等我回房间再说!你一次次的就是听不懂对吗?!”
女孩被揪的生疼,只能一个劲的道歉。看着她眼角噙着泪,我有些不悦。
“贵族的少爷就是这样吗?”
“……金爵阁下,您是真不像一个官。”
“那我像什么?”
他无视了我的提问,背过身离开了。
轮渡登港前的最后一天,我和各个有交际的贵族打了招呼,他们多少都需要应付一下。和那个班纳不同,他们是真正的权贵,听说他们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就算是金家的子嗣,也不敢怠慢他们一点。
等一切事顺利结束,游轮的时间也已经趋近尾声。
趁那夜幕迟迟未到,金黄落幕的余晖还留存世间的时候。我来到船身的入口处,在明天上午,我就会从这里走下去。
那么到了那时,我应该做什么好呢?
正当我思考之余,我听见后方甲板上的喧闹声。
“你没听到吗?我说有人掉下去了!应该立刻掉头回去!”
个子有些矮小,体格却非常壮硕的人嘶吼着。
站他对面的是与我一样刚到现场的船长,他戴着高立的帽子,身上标着船长特有的身份标志。
他一脸漠然,说到。
“掉下的是谁?”
“一个水手!”
“那就不用管了。”
“怎么能这样!这可是人命!”
船长和其他高官一致冷笑。
“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你说什么?!”
男子暴怒,举起拳头却被一旁的人阻止。
“这艘船只能依靠规定前进,不能中途停止。”
同时,船长问道。
“你是那个水手什么人?”
“我——”
男子半天没说。
“这里的水手都是偷渡客,或者无家可归的人。那样的人死了也不会有谁心疼,要是有能证明是他家人的人过来,就给他们一点抚恤金吧!不过也就值四十块。”
现场一片哗然,不多时就纷纷离开。
零散的几位过客还在船尾交谈,但都没有很明显的救援行为。貌似掉下去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件掉了会有点可惜的物品罢了。
“对不起,都怪我……”
“何必这么自责呢!运气不好而已。”
我走向他,学着书本里的主角那样说话。
“你是?”
“你可以叫我金爵,是个小有名气的贵族。”
“啊……我听过您的名字。”
我俯身看着他。
“真是不幸啊!”
“……说的是啊!要是我没有和他打赌就好了。”
“打赌?”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枚硬币,正面刻着数字,背后刻着花。
“我和他赌正反面,要是他赢了我就付钱把他从船上赎回。”
“要是他输了呢?”
“嗯……我就和他做朋友。”
我顿时惊讶出声。
“做朋友?!和一个水手?太离谱了。”
“是啊!”男人耸肩,说道。“我叫迈普斯,是伏道家的子嗣。我们一族被异兽诅咒,所有人都躲着我们,就连家人之间都会保持必要的距离。”
“我听过!南方诸岛有一个君主,因为想要扩张领地大肆屠杀野外兽种,将亚人种贩卖,异兽种拿来外交,这件事曾经闹得沸沸扬扬。就连我家现在也还有当时买下的兽皮地毯。”
“是的。所以我和他打赌,结果没想到害他掉下了船。”
事后,迈普斯悻悻的回到了房间。他没参加宴会,说明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确实非常的大。
我站在船尾看向海面,心里幻想着那个男人溺水身亡的模样。
“感觉会很有趣……”
呢喃细语的我看见红色的夜光下缓缓走出一个女人——是她!
是那个女水手!
但她此刻看上去心情非常糟糕,不仅面色阴沉的很,就连皮肤和头发都有些许凌乱。
“晚上好!”
“……”她掩着面,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你来看海吗?夜晚的海确实美丽,仿佛有无限的冒险和故事!”
“……”
她仍然不说话。
“喂,你是哪家的?”
“……什么?”
“就是说,你其实是贵族吧!为什么装成水手?”
“什么?”女孩苦笑的摇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怎么会是贵族呢?”
“嗯?”
我以为我的推测应该没有错误。
“那你一定是非常坚强的穷人!告诉我你的名字。”
“薇恩。为什么想要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你看上去很像故事里的贫民!但你应该和主角一样,是个让人热血沸腾的家伙!我有这个预感!”
听见我的话后薇恩先是惊讶,然后用紧抿嘴唇的表情摇头。因为夜幕的红光很亮,所以我才看见她的眼睛旁有哭过的痕迹。
“你哭了?你不应该哭!我从没见过故事里的主角会哭!那是怯懦的体现!”
我以为她听完我的话会振作起来,但事实上她哭的更大声了,甚至已经跪在了地上。
“好吧,我承认现实比故事要残酷一点。所以我允许你哭了。”听着女孩愈发洪亮的哭声,我有点胆颤。
“别哭了,你哭的我有点恐惧。好吧好吧,你应该先告诉我你哭的理由,我好安慰你。”
“傍晚掉下去的是我的男朋友!”
这回换我愣住了,我看了看海面,又看了看她。
“呃,或许你应该,为他祈祷——一个自己意外掉下去的人也许会被神明判作自杀,你应该先想办法把这件事告诉上帝。”
“他可不是掉下去的!他是被人推下去的!被那个刚才一直和你聊天的那个人!”
“迈普斯?这不可能。他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了。说实话,他哭的非常真诚!”
“那你的意思是我说谎了?”
“也许是。”
薇恩瞪大眼睛注视着我。
“我以为你会不一样的。”
“说的你很了解我一样。”
“呵,看来是我想多了。再见,金爵先生。”
薇恩推开了一边装运的木箱,它倒在甲板上发出嘎哒的声音。随着海风在海面摇晃的船身将我们晃的晕头转向,不远处就看到一条非常巨大的海鳗从船底游过。
我想它是来吃刚才掉下去的那个水手,这种海鳗最喜欢吃的就是人种,只要掉到海里没了生命气息。那他就会像一条敏锐的猎犬一般,不远千里的跑过来和其他生物抢夺尸体。
薇恩惊恐的回头看了海鳗一眼,又咬着嘴唇离开了后船舱。
“她的男朋友准被分食了!”
明明我是在笑着,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说真的,我对没有骨气的穷人并没有太多好感。甚至比其他贵族更加藐视这些人,因为在我看来他们和路边的野狗差不了多少。
可是为什么呢!
我的心情如此不舒畅,甚至有点厌烦。
当天晚上,我一直在船上晃悠到深夜。利用平时躲藏的技巧,我顺利的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来到了船长室。
那个被称作船长的老拐此刻正连连打着哈欠,其他负责操控船身的水手也犯起了困。看来他们比我还不在意今天发生的事。
“船长,听说甲古掉下船是真的吗?”
“啊?你不知道啊!”
“因为我一直在这里没办法离开嘛!”
船长趴在操作台上,俯身问着。
“怎么,你和他是朋友?”
“不不不!”那名水手连忙否认,笑嘻嘻地说道。
“我在想甲古要是真死了,我就可以去找薇恩了!”
众船员一阵唏嘘,船长也哈哈大笑。
“去吧去吧!等将这些酒囊饭袋的贵族放下船去,你想怎么找就怎么找!”
“嘿嘿,我早等着今天啦!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会不小心掉下去!真是太蠢了。”
“诶,我可没说他是自己掉下去的。”船长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一沓钱来。
“哦!~船长,你不是说这趟过完就把人家释放了吗?”
“是啊!但又不是我逼死他的。他离开了我的船就不归我管,那别人碰巧知道了这件事,又碰巧花钱决定了他的去处。我也只能叹气啦!”
“哈哈哈哈!”
他们笑的很大声,但我却认为有点幼稚。
我根本想不到这种事有什么可以笑的,不论是钱,还是一个水手的约定,亦或者是一个女人的去处。这种唾手可及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让人兴奋的。
我觉得无聊,悄悄从通风管道的一侧溜了出去。在途中,我看见了在船长室门口,那背身而站的薇恩。
“哎呀,真是戏剧化!”
这让我有点小兴奋,没错,只有这种故事一般的现实才会让我感到心情的雀跃。
其他人无法理解我的行为,更没办法赞同我的逻辑。与我而言,不论是家人的斥责还是旁人的厌恶,我都不在乎。甚至于所谓的司法道德我都可以无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心情愉快!
此刻,我想到了这个故事缺一个推动情节的有力者!
也就是我先前说的——“替主角点烟的人”!
“薇恩小姐,零零五号房间的客人找你。”
“那个房间的是……我可以拒绝吗?现在维斯应该有空。我身体不舒服……”
“可是客人指明要你,还说无论什么理由。”
“好吧……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这,我不清楚。”
不久,我的房门被敲响。
“进来。”
“打扰了。”薇恩一进门,就像被惊吓过度的猫咪一样立直了身体。
“金爵先生,我对我之前的态度感到抱歉……您,并不需要为此要了我的命吧!”
横列在她面前的是一排我自带的武器。
“你会用魔法吗?”
“不会。”
“那驱动器会使用吗?”
“自储存魔法的器具的话……应该会,可是为什么问我这些?”
“你听到了吧!那些人的对话。”
薇恩点头。
“可是这和现在的状况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您是要我用这些武器把他们都杀了吗?”
“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不说这些武器的使用,我一个女人怎么打的过那些男人?他们聚在一起甚至可以手撕海怪!我没办法反抗他们,只能等服役结束,回到陆地而已。”
“你说得对……你想来支烟吗?”
我看向她,她给予肯定的回答。
“那我们去外面的甲板上吧!”
“不,就在这里。外面太冷了。”
“可……这会让您的房间充满烟味。”
“没关系,我不在乎。”
“好吧。”薇恩从长裙的腰间拿出一支特殊的烟,我从没有见过有人抽这个东西。
“那是什么烟?”
“嗯?这个吗?——这是南海有名的烟,是一种叫珑葫的植物上提取出来的。”
“那抽的不就只是植物油的燃烧物吗?”
“嗯,这味道其实并不像平常的烟。只是装模作样而已。”
“……让我试试。”
接过薇恩手上递过的珑葫烟卷,上面还留存着她的体温。
我用魔法让指尖起了一小簇的火光,为我们点上这秘密的烟卷。
“呜,真的。一点也不刺口,很温润的味道!”
“对吧,这种植物点燃后的气味对神经气血有好处,所以不用担心上瘾和健康的问题。”
我赞赏的看着烟卷,说到。
“果然只是装模作样的香烟呢!”
为了欣赏夜色,我们没有打开房屋里的煤油灯。只凭窗外的海风吹进屋内,欣赏黑夜和微弱火光的共鸣。
“今天的夜晚是一片漆黑呢!”
“因为已经离开北海的区域了,明天就能到岸。”
薇恩在夜色下的模样让我看的入迷,那刚好过耳的短发,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一对温润的眼珠在烟卷的火光下闪闪发亮。她的声音一直徘徊在我的脑海,和先前听过的歌声在耳边共鸣。
“你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我近乎脱口而出。
薇恩也毫不避讳的回答。也许是夜晚带来朦胧感让她忘记了伤痛。也可能是夜晚的烟卷让人心情放松。
“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我的内心有些许刺痛。
“他比我年长十岁,在我刚被领上船的时候他就一直带着我。平时的他乐观勇敢,面对困难都是第一时间冲上去!他每次都能凯旋而归,带着那足够支付剩下刑期的酬劳。我很敬佩他,一直都是。”
除了第一句其他的我都没怎么听,精神有些恍惚,我认为是这个烟卷我还抽不习惯的问题。但有了一个可以模仿抽烟的东西,倒是让我很兴奋。
“今天过后他就可以离开船了吧!”
“……听说是这样。”
“那为什么最后还要和别人打赌。一点意思都没有不是吗?”
“或许是为了我吧!”
“我觉得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去所以想找个贵族把他带下去的可能性更大!”
“……也许是吧。”
薇恩掐灭了烟头,一脸疲惫的躺在床上。我的房间没有座椅,所以她刚才一直在我床上抽着烟卷。
“你这么随便就躺在贵族的床上吗?”
“您并不像贵族。”
“……怎么人人都这么说。”
“嘻嘻!”薇恩笑了。
“看见你笑我总有点安心,真奇怪啊!”
我随意的一句让薇恩再次紧盯着我,她悄声问着。
“您想来一次吗?”
我看着她,摇了摇头。
“没有意思的事情。”
“是吗?”
她看上去有些失落。
“但你要是想要睡下也没问题,我的床比别人的要大,睡得也更舒服。”
“嗯……谢谢您,我今天累坏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她像猫咪一样蜷缩着身体,嘴唇在微弱的火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我心跳的厉害,有点想要干点什么的冲动!但我一想到底要做什么,就又疑惑了起来,思来想去也没明白,于是就放弃了。
等第二天一早醒来,我就没再看到过她。要是她只是起床了倒还好说,但连同着不见的,还有我昨天展示的武器之一。
我看着空掉的缺口想了半晌,也没想起来到底缺了什么。
等我下了船,也就不在意了。
后来我才听说,那艘轮船在一天夜里葬身在大海中央。船上的所有人都没能幸免于难,本以为这只是一起意外事故。
可我却发现那个坠落的地点,正是那天那名水手掉下船的海域附近。
我想那个女孩是没办法回来了。
再后来,国家发生变革,我的家族也被历史洪流波及。我因为少见于他人,所以认识我的人不多。多亏如此,我才逃了出来。
我拿着手上所有的积蓄买了一处土地,正巧这里是最适合种某样植物的地带。我进了大批的种子,一个人亲手种着这种名为“笼葫”的红色植物。
它们有点像树,但实际上只是一个长的高大的草罢了。
“我已经听你说了很多遍了,老爹。”
笼葫站在老人的面前,一脸冷漠。
“哈哈,有什么关系。你最近都很少回来听我说了。”
“我才不想听你那缺根筋的恋爱史。”
“恋爱?……或许是吧!我到现在都没明白这到底是不是恋爱。”
“肯定是了。那我的妈妈有可能是她吗?”
“记不清了……都过去六十多年了。”
“那不说这事,帮我加强一下这个!”
笼葫拿出一枚戒指状的物品。
“追踪器?”
“不愧是老爹,是的,我希望你可以让它追踪的对象信号加强一点!虽然可以监听对象的实时心率,但位置总会出现问题。”
金爵只是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他无语的指着问题所在,一脸茫然的说着。
“你的定位器没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