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月光透过纱帘在古籍上投下斑驳的影。烬雪的指尖死死按住泛黄的书页,朱砂字迹在暗光中泛着诡异的红——“以同源之血为浴,引毒入流,待其自噬”。她盯着这行字反复确认,指甲几乎要将羊皮纸戳出破洞,最终重重合上书本,震得书架上的血晶摆件叮当作响。
“原来如此。”烬雪转身时带起一阵香风,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波斯地毯。她快步走向厨房,拉开双开门冰箱,里面整齐排列的血袋在冷光下泛着幽蓝。指尖翻飞间,二十余袋血袋被扫落在地,塑料包装摩擦的窸窣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浴室很快传来水流声——那不是寻常的清水,而是汩汩涌出的鲜血。暗红色的液体在浴缸里打着旋,血腥味迅速弥漫整个空间。烬雪返回卧室时,薇洛仍保持着昏迷前的姿势,苍白的脸枕在染血的丝绸枕套上,蝙蝠发卡歪在一旁,仿佛失去光泽的翅膀。
烬雪将昏迷的少女抱进浴缸,动作轻柔得不像能徒手捏碎钢铁的血族。血液漫过薇洛的锁骨,漫过颤抖的睫毛,最终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烬雪倚着门框,点燃一支龙血树制成的香。烟雾袅袅升起,在血腥味中增添了一丝木质的苦涩。她看着侄女无意识张开的嘴唇,看着血液顺着苍白的嘴角流入。
时间在滴答声中流逝。当第七根香燃尽时,浴缸里的血液突然泛起涟漪。薇洛的手指先是微微抽搐,接着整只手攥紧了浴缸边缘。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喉咙快速流动,那些盘踞在血管里的毒素仿佛遇到天敌般剧烈挣扎,将她的皮肤染成诡异的青紫色。
“快了。”烬雪掐灭香,上前拨开薇洛黏在额前的湿发。少女睫毛颤动的频率越来越快,突然猛地睁开双眼。猩红的瞳孔还残留着混沌,直到对上烬雪关切的目光,才逐渐聚焦。
“小侄女,感觉怎么样?”烬雪的声音不自觉放柔,指尖试探着触了触薇洛发烫的额头。
薇洛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气音。她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四肢绵软无力:“还行,就是我的腿现在还是好软......”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带出几口混着黑色絮状物的鲜血。
烬雪立刻将人从浴缸里抱起,动作利落得像拎起一件羽毛制品。温热的血液顺着薇洛的银发滴落,在她后颈汇成细小的溪流。浴巾裹住颤抖的身体时,烬雪仔细用毛巾吸干她发梢的血水。
换衣的过程比想象中漫长。烬雪从衣柜深处翻出一件淡紫色睡裙,丝绸布料上绣着含苞待放的玫瑰。她拿起歪在一旁的蝙蝠发卡,帮薇洛把头发用清水洗了一遍后吹干,再将薇洛的银白色长发分成两股,细心地扎成双马尾。金属翅膀在发丝间微微颤动,映着浴室暖黄的灯光,仿佛随时会振翅而飞。
“那个……谢谢了。”
“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
“谁和你是家人了。”
“怎么,谁每次撒娇讨血喝的时候,一口一个大姨叫得那么甜?”
薇洛没有回答
23层的房门打开,月光温柔地铺在天鹅绒床品上。烬雪将薇洛安置好,掖被角的动作轻得像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她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微弱的呢喃,却没听清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