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签售台的中央，何书涵平静的扫视着台下的粉丝。
微笑和手势就像是早已排练好的剧本。
灯光洒在身上，营造出的是一种活力而神秘的气氛。
但只有她自己或许清楚，这并不是什么喜欢这种氛围，只是单纯的……应酬出了肌肉记忆。
“下一位。”何书涵微微颔首，抬头接过一个粉丝递过来的海报。
她的目光直视轻轻扫了一下，却发现递交海报的人正是张斌俊。
何书涵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匆匆地低头看着对方。
她不能在这里露出破绽。
低头签下名字，例行公事一般的双手递回去海报。何书涵试图让自己做的更像是例行公事一些。
张斌俊站在那里，接过签名的海报，脸上带着一种微笑，以及兴奋和激动。
“谢谢。”张斌俊的声音不高，却让何书涵感到了一种别样的压力。
“没事。”她用惯常的职业语气说道，但心里并不像是表面一样平静。
何书涵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直到他完全融入到人群中，才重新调整呼吸。
接下来还要继续签售……
不能被影响。
而等签售完成后，大家也都回到了后台，准备撤离这里。
文森明显注意到何书涵的情绪变化，他靠在休息室的墙上，双臂交叉，轻轻地打了个响指，嘴角带着一种调笑的感觉。
“嘿，看来那个男生真的让你有些不淡定啊。你那表情，我可是没看错吧？”
何书涵迅速转过头：“我说过了，不要胡说八道。”
但说实在的，这种避而不谈的态度，让文森笑的更加意味深长。
文森不以为意，依旧挑逗地笑着：“好啦好啦，别生气。我就知道你今天有些不对劲。不过，那个男生看起来真的挺特别的。”
何书涵现在已经不想再与他纠缠，她转过身去，低声道：“你管得着吗？”
她冷淡的回击让文森显得有些更加的笃定。
何书涵知道自己不能再被任何人看穿，尤其是张斌俊。
“没想到星萤小姐才是真的最有秘密的那一个。一声不吭小男友都有了？”文森依旧是笑着说。
而后一道光束擦着他的头皮闪现过去。
“下次再瞎说，文森，我不确保我不会打爆你的狗头。”何书涵这时候白了一眼文森，说到。
“嘿，别紧张，要是有什么私人的事情，不如干脆给局长提一下——我看他也是应对局的，正好给你组个cp。”文森嬉皮笑脸的说完后，就被靠近的艾莉丝用念动力直接拎起来。
“我说，文森，背地里传播其他女孩子的八卦，是不是就有些贱的发慌了？”
“局长，我只是想让星萤小姐认清自己的感情。”文森空中一个后空翻，离开了艾莉丝的念动力影响范围，嘴里吹了一个口哨。
海东青这时候只是白了一眼文森。
你这小子是不是不八卦会死星人？
而很快，艾莉丝也和何书涵聊了聊。
“星萤小姐。”艾莉丝在此刻看着何书涵，言语中带着一丝的复杂，“你今天似乎表现得不太对劲。有什么事情吗？”
何书涵将手中的物品整理好，微微一笑，语气显得有些疲惫：“没什么，局长。只是在忙碌中有些疲倦罢了。”
“是吗？”艾莉丝似乎能看透她的隐瞒，用着一种关切的锐利贯穿了何书涵的内心。
“如果有事，最好早点告诉我。你知道，拖得越久，麻烦越大。”
何书涵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她清楚，面对艾莉丝时，她的每个表情、每个微小的情绪波动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她尽管是念动力者，但察言观色的能力也很强大的。
“你真打算继续这样下去吗？”艾莉丝忽然问道，语气沉稳，带着一种无奈的关心，“你是星萤，还是何书涵？你不能同时扮演这两种角色，这样会把你拖垮的。”
何书涵的手微微一顿，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慌乱：“我知道自己的职责，局长。”
她恢复了平静，抬起头望向艾莉丝，“星萤是我的身份，但何书涵是我的生活。我知道如何区分。”
艾莉丝没有再多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舞台的一侧，回头时却发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何书涵站在原地，心中却无奈的像是打了败仗一般。
她明白，自己现在正处于两个世界的夹缝当中，而这两个世界正在靠近，她必须做出选择，亦或者……被挤到支离破碎。
晚上，何书涵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开着温柔的黄色台灯，但窗帘却拉的严严实实。
他的心情复杂，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他现在一直试图保持平静。但说实在的，这一切都很做到。
“书涵，你到底打算怎么做？”他低声问自己，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摩挲着。
他明白，自己的秘密迟早会被揭开，而他最不想失去的人，就是张斌俊。
他不能让他卷入其中，但又怎么能坦白一切？
坦白后又会怎么样呢？他会怎么看自己？拖得越久越不好，但他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话。
就在此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张斌俊发来的消息：“书涵，我刚才见到星萤了。”
何书涵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指尖微微发抖。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打开了消息：“哦？她怎么样？”
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张斌俊没有再马上回复。
然而他的手紧握着手机，眼神变得愈加复杂。
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的事情。人类不可能战胜恐惧本身。
片刻后，屏幕上跳出了张斌俊的回复：“我只是觉得，她给我的感觉好像……有点熟悉。”
这一句话，仿佛是击中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何书涵的心情更加沉重，眼中闪烁着倦怠的光芒。
他知道，迟早有一天，张斌俊会发现一切。
“他总会知道的……”何书涵低语，声音低落下去。
他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眼中渐渐模糊。到底应该如何选择呢？
海东青看着，也只能叹息。
“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做。这就是所谓的重力系么？”
“我不觉得。”何书涵却无奈的说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