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母亲病情突发,进了ICU。父亲在一旁焦躁地踱着步,我则坐在那道装着指示灯的大门前,不知所措。
对我而言,一切并没有什么实感。作为医院的常客,我对此早已司空见惯。自打被生下来后,我就被迫开始与死亡交头接耳。
我发觉一切都与寻常一样,除了里面躺着的是我母亲。身体似不自觉地触发了某种反应一一与其说紧张,不如说激动。而我的精神仍是平静得恍惚,仿若深坠梦境。于是我试图去翻翻《如果在冬夜,一群旅人》。
这样的兴奋感让我无力认真去读书。我想起了作者的名字,猜起了其中的寓意;我想起了ICU的大门,猜测起它的构造;父亲点了一支烟,嗯,我只能猜出那不是软中华……于是我想起了主刀医生,试着猜他的名字……
最后,我想起了我的母亲,猜起了她的状态,她的想法,她的感受……猜测到此戛然而止,因为母亲必然是没有感觉与想法的,这种手术得打全麻。
在我的思绪因不确定而激动的乱飞时,ICU里似传来一阵模糊的“滴”声。恍惚间我回到了现实,与那个真正的世界断开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