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桌子上什么都有，像桃花的蛋糕，有葡萄味的布丁，在锅里烧成红色的鱼，还有特别好吃的牛排！”
镜正在和阿求讲述着自己在宴会上的经历，虽然和她原本想的不同，但那顿丰盛的午餐和与大家饭前饭后的闲谈也够她开心好几天。
“我发现大家都很能喝酒，除了我和早苗，大家都能喝好多！尤其是文文小姐和萃香小姐，怎么都喝不晕，灵梦魔理沙爱丽丝还有妖梦也喝了好多，但她们之后就躺到地上了，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是咲夜小姐，我，早苗还有铃仙小姐和阿吽收拾的，顺便把灵梦她们抬到屋里让她们躺好……”
镜还说了许多，更多都是在讲述大家所说的一个个故事，尤其是萃香，作为她们当中资历最老的妖怪，镜对她的故事尤其感兴趣。原本她只打算和阿求说一些开心的事，但在阿求以史官的身份恳求下，镜就把她能记得的听到的关于以前的一些事都说了出来。
“听起来还真是热闹。”
“对啊，大家在一起超热闹的，阿求不来真可惜。”
“都说了不必为我感到可惜，我可参加过更大的哦，以后有机会带着镜一起去。”
“真的吗？那到那时候阿求一定要叫我！”
……
一夜过去，宴会之后，生活又归于平淡，镜开始发愁自己该干些什么。她可是个好动的孩子，无聊什么的最受不了了。
“（要不出去看看吧。）”
人里虽然热闹，但人们要么忙忙碌碌，要么聚成一堆聊着那些她听不懂的八卦，最重要的是，在人里她不能飞起来——这些天一直在飞，使得她多走一截路就觉得累。
想到这，镜从床上起来，去阿求那边拿了本《幻想乡缘起》回来，查看各个地方的注意事项。
“我看看人里周围有……‘雾之湖’、‘红魔馆’——好像是咲夜小姐住的地方。‘迷途竹林’——是辉夜公主在的地方。‘博丽神社’——昨天才去过。‘魔法之森’——里面好绕，有机会叫魔理沙带我逛吧。还有……‘太阳花田’？这辈子不想去了。”
镜光挑了些人里附近的地方，但看起来没一个安全的，也就灵梦的神社周围没什么妖怪，但那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要不……这个‘迷途竹林’吧。”
挑来挑去，镜还是选择了妖怪相对不多的竹林，虽然书上明确标注了容易迷路，但那是对于普通人而言，对她来说只要飞到天上就可以找到路了。
“和阿求说一声吧。”镜拿上回来时买的挎包，装了瓶水和点心，和阿求打了个招呼，就兴奋地跑出门。
迷途竹林不远，从兽道入口向南走，很快就能远远见到一大片通天的翠绿的竹子，尽管此时正值初秋，但竹叶依旧如盛夏般碧绿，好似被定格了一样，永远不会变黄。
“就是这里吗？真的全是竹子。”
镜走进竹林，入口处有一条明显被人为修改过的小路，竹子之间间隔极大。初可供四人并排前行，但随着深入，小路也变得越来越窄，竹叶也逐渐发黄，不再有从外面看上去那样耀眼。
“（这里的竹子怎么怪怪的？）”
毕竟是初秋，竹叶也只是泛黄，并不影响眼前一片绿油油的景象，只是能走的路不再摆在眼前，而是要变成自己寻找，一条小路的尽头是郁郁葱葱的成片竹子，一段难走的路之后又是一条小道，显得奇奇怪怪。
更重要的是，随着探索的深入，无论左看右看都是一片竹子，甚至被成片的竹子阻挡住视野，望不清远处的风景。镜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迷失在这片竹林当中。
“（所以才是‘迷途竹林’，完全找不到路，都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了。）”
镜四周看了一圈，除了竹子还是竹子，仅有不时出现的大石头通过各异的形状告诉镜自己没在兜圈子。
“这里也太绕、太大了吧。”
既然是探险，镜就一直保持着走路的状态，但本来身体素质就不算很好，竹林又这么多阻碍，才走了半个小时就累得不行，找一块休息会后，又接着前进，反复四五次后，找到一块地方休息。
原本是想看看竹林里有什么好玩的，毕竟听说妖怪少，辉夜公主和永琳小姐也在里面，想来随便逛逛，现在她是知道为什么没妖怪来了，进来了没特殊能力还真出不去，更别说在这么大的竹林里找到一间房子了。
“嗯？一个孩子？”
疲惫的镜找到一块大石头坐了上去，不过很快她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镜回过头，一名白色长发，戴着大蝴蝶结，极其飒爽的女生正靠在另一边，因为石头过大，她才没注意到。
“诶？大姐姐也来这里玩吗？”
“玩？”
女生观察了一下，对面这个孩子身上没有任何妖力，确确实实是个人类孩子，想必是因为好奇心从人里跑出来的。
“好奇心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妹妹。”
“唔——”
镜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虽然这句话听上去和自己无关，但好像就是在说自己的，毕竟就是因为好奇心她才从人里跑到这里嘛。
“你是从人里来的吧，知道怎么出去吗？”
“我是从人里过来的，出去的话……”镜朝周围看了看，如果步行的话，自己真是不知道怎么离开，对方又是个人类，总不能对她说自己可以飞出去——话说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其他人？
“那大姐姐知道怎么出去吗？”
“呵，当然知道。别转移话题，你知道出去的办法吗？”女生冷笑一声，自己在这块住了一千多年，不夸张的说，闭着眼睛都能出去。
“唔，那，我不知道。”镜感到一点点委屈，明明自己可以出去，却要说自己出不去，她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要被这位姐姐教训一顿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不急着训导，女生只是继续靠在石头上冷笑着看着镜，“你当真这里没有妖怪？别的不说，至少狼妖我在这是见过不少次的，尤其喜欢晚上出来，太阳下山之前你出不去，可等着被填肚子吧。走了。”
吓唬完镜，女生用手一撑石头就起身了，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等等等，大姐姐，带我走吧。”女生的吓唬的确起到了作用，尽管镜保证自己可以在晚上之前飞出去，但自己现在就在竹林里面，对方是熟悉这里的人，人家都说这里危险，万一运气不好就遇见了那妖怪，那可真是说不准啊。
“自己进来就得自己出去，别指望着别人。”女生摆摆手，假装示意她别跟着。
“我不来了，以后不过来了，真的，带我走吧……”镜求饶着拜托眼前的人带自己离开，毕竟未知数太多了，现在的她甚至不能保证自己飞到高空就能离开的想法是不是真的——虽然以她现在的实力，并不用怕那所谓的狼妖。
“嘛，也罢也罢。”女生见目的达成，单手伸了个懒腰，把镜叫到跟前，“别掉队，不然我可懒得找你去。”
“嗯嗯，我就在后面跟着，哪里都不跑。”
“行，那就跟着。”
白发女生甩甩袖子，大步走了起来，镜尽力跟在身边，走着走着就发现有些不太对。
自己来的时候四处找路，走走停停，跟着这个大姐姐一起走起来却异常轻松，感觉四处都是通路，一点阻碍都没有。
“（大姐姐真不愧是敢到这里的人，对路线好熟练。但是好累。）”
没有了一直挡路的竹子，也就没有了停下的休息时间，一直走路属实让镜累的有些喘。
镜快走一步拉住女生的手，“大姐姐，可以慢一点吗？我有些跟不上。”
“真虚弱啊。”女生回头看了一眼镜，她已经汗流满面了，尽管才走了十分钟的路。“这里前面应该有一块大石头，到那再休息吧。”
“嗯。”镜抹抹脸上的汗，继续跟着女生走，这次女生的步子明显慢了。
“好累……”
一到地方，镜就躺到石头上，后感觉自己占面积太大了，又坐起来给身边的女生留个位置坐着。
“这里是竹林，正午可不能成为你虚弱的借口。”女生没坐下而是靠到一边的竹子上，“这片竹林比你想的大，你这种体力就别想了。”
“是和想的有些不一样啦，原本还觉得可以在这里面遇到住着的人。”
“住着的人？你想去永远亭吗？”迷途竹林里有着一家医馆，这件事在人里人尽皆知，“如果你是因为有人生病想去买药，不介意带你去一趟。”
“啊……这倒不是，只是想去人里之外的地方看看啦，我可是专门选了阿求写着妖怪少的地方玩的。要是运气好，还能遇到辉夜公主的家——就是永远亭吧，那不是很有意思吗。”
“‘辉夜公主’。”女生低声重复着镜的称呼，“（估计是在“月都万象展”的时候碰巧和辉夜说过话？）别太乐观，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人里之外的世界很危险，所以回去之后就别乱跑了。”
“嗯，那大姐姐是怎么出来，还在竹林里面的啊？”
“我叫藤原妹红，你应该懂了吧，多的别问。”
女生干脆的回复了镜，尽管答非所问，但对妹红来说这就够了——人里的居民就算没见过她，多少也听过“藤原妹红”这个名字，一个在人里之外、住在迷途竹林里、时常前往兽道、竹林等地寻找需要帮助之人的奇怪人类。倒不如说妹红对这个女孩这么长时间没认出自己这件事本身更感到奇怪。
“妹红……哦哦！我记起来啦，您是那个在兽道救了我的妹红小姐！”
听到名字的镜霎时从石头上跳起，吓了妹红一跳。
“搞什么，蹦跶什么？”
“嘿嘿，不好意思，有些激动。”
稳住情绪，镜才开始正式向妹红表达自己的感谢，“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醒来后就躺在阿麟的医馆里，阿麟说是您把我带回来的。”
“或许吧，我时常会去那种地方捞你们这种不怕死的小鬼，见过的人也不少，记不住这些。”妹红不在意地撩了下头发，镜这种人她见多了，也救得多了，对于救了谁，她记不住。
“其实我也不记得我是怎么晕在那里的，只是听阿麟姐姐说当时头上受了很严重的伤，躺了好几天。”
“哦，是你这个小鬼啊。”说到这妹红就记起来了，因为这是最近发生的事，她还能有点印象，再过几天她都快忘了这些事了。不过能有印象的根本原因还是镜的伤很不一样，她见到的其他人要么是被妖怪追，被咬伤了胳膊或腿，又或者迷了路之类的，唯有她是头磕破了一处，其他地方都还算好，像是从树上掉下来撞到头了一样。
“这才几天，又跑出来了。头好了？”妹红伸手撩起镜的头发，原本的伤口处确实不明显了，不细看还真没找见。
“嗯嗯，好了，现在都不疼。”
“呵呵，现在不疼，当时也不疼？还敢出来乱跑，用人类的话说叫‘好了伤疤忘了疼’。”
“嘿嘿，说实话，我真的记不得当时的事情了，所以真的不疼哦。”
镜有些俏皮地踮脚转了一圈，接着头上就被一拳砸下来。
“哎呦！”
“那看来还是让你疼点好。”
“别嘛，果然还是不疼的好吧，我都决定要离开这里了哦。”镜捂着被妹红砸的那一块，明明是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一点的女生，没想到手劲这么大。
“算了，走吧，离开这。”妹红把手伸过去，“拉着，我带你走。”
“诶？好！”镜立马把两只手都拉住妹红伸过来的那只手——手指细长雪白，手上一处磨损或者茧子都没有，而且掌心异常暖和，堪称完美的纤纤玉手。
“你要这么走路？等会累了可别喊叫。”
镜弯着腰把两只手全搭了上去，视线全在妹红的手上面，这么走路以镜的体质走两步就吃不消了。
“啊啊，不好意思，有些激动，没想到妹红姐姐会来抓住我。”镜立刻抽回了一只手，把另一只手的掌心搭在妹红的掌心上，显得她的手有些小。
“只是怕你乱跑。”妹红不在意地拍走身上的飞虫，“‘姐姐’就免了，叫我妹红就行。”
“额，那好，妹红……姐……”镜还是下意识多说了一个字，不知是对方成熟的气质，还是干练的动作，都忍不住想把对方往自己上位抬一级。
“也罢，怎么叫随你。”妹红同样是不在乎地摆摆手，拉起镜开始准备离开这里，维持着开始的步伐，因为有她的手拉着，镜也差不多能跟上步子，但还是有些许吃力。
镜在旁边尽力跟着，妹红的体力像是用不完，自己却随随便便就累了，尤其是妹红的身高还比自己高半头，迈的步子也大。
镜刚开始也尽可能迈大步子，渐渐开始小跑，最后跑着跑着竟飞了起来，好在飞的高度很低，妹红并未发现异常。
“（怎么飘起来了？）”镜停下在空中扑腾的腿，站到地上低头思考着。
“发什么呆呢？”意识到镜不动的妹红扭过头看她，镜正看着地上，好像在想些什么。
“唔，没什么。”镜抬起头。
“没什么就快走吧，要下午了。”妹红转过头，准备向前迈步。
“……”
镜犹豫了一下，打算前进，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
妹红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这个爱乱跑的小鬼指定是看上竹林里的哪块想跑去玩了。
“妹红姐，我……”
镜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打算将自己的事告诉眼前这位帮助了自己两次的人。
在妹红惊讶的眼光中，镜的身体慢慢上升，相握的手逐渐松开，直到镜彻底飘在妹红头顶后，又缓缓降落。
“我会飞哦，妹红姐，其实，我一直都可以自己离开这里。”
“是吗。”
妹红的惊讶只持续了几秒，很快又归于平静，而让她惊讶的也不是镜会飞这一点，而是她在镜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妖力的情况下，镜仍旧会飞。
“看来你原本没打算告诉我，那现在为什么你又想告诉我了？”
镜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只是为了还人情吧，不过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还人情办法。
“可能……只是不想骗救了我两次的妹红姐吧，虽然嘴上有点凶，但总是会来危险的地方就需要帮助的人。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想妹红姐不用白白为我操心，虽然有人告诉过我不要把这件事和别人说，但因为我说的谎让妹红姐为我操心，还是有些不舒服。”
镜的确不知道为什么，但话就到了嘴边被她说了出来，原本她打算正视妹红说出这些话，但刚说两句就胆怯到只敢低头扣手，唯唯诺诺地说出来了。
“呵，有些意思。”妹红的脸上露出罕见的微笑，随后她稍稍一跃，身体便也浮到了空中，比镜刚才飞得还高。
“妹红姐也会飞！”像是找到了什么宝物，刚才还低着头唯唯诺诺的镜此刻兴奋地抬起头，眼中发着光看向妹红。
“这还不止。”
妹红伸出一根手指，随后一团小小的火苗出现在指尖上，红色与黄色的光点在空中舞动着，与碧绿的背景极不相称，又莫名的感到不违和。
“这是……火吗？”
镜兴奋地飞上去凑近了看，那确实是一团小小的火苗，火焰边缘像是一个舞蹈的小人向她打着招呼，深深吸引住了镜的目光。
“看够了吗？”
妹红收回火焰，将手塞回口袋，稳稳落到地上。镜也跟着落下，但兴致丝毫不减，扑到妹红身边向她询问着。
“妹红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简单的能力而已，这是属于我的。在幻想乡，妖怪或是因为特殊情况而获得特别能力的人类都可以飞行，或者说飞行是基本能力，哪怕没有翅膀，一些小妖怪或是人类通过修炼也能做到。”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可以在人里到处飞啦，不用怕被当成奇怪的人了。”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虽然不想扫镜的兴，但作为前辈，她必须有义务提醒到镜，“不要在一般人面前飞行，会被当成妖怪。”
“诶？会这样吗？”镜看着一脸严肃的妹红，如果飞行并不是什么怪事，为什么人们还是害怕呢？
“因为人类是不能飞的，这是基于现实的常识，人类无法挣脱常识的束缚，因此他们无法飞翔。在人们眼中，只有妖怪、神明和巫女才有飞行的能力，即使是可以由人类变为的魔法使，学会飞行后也不被认可人类的身份，难以在人里立足。我便是因此而被赶出人里，来到这片竹林当中。”
“怎么这样啊，好过分，明明大家都是人……”
“是不是不由你，多数人认为你不是人类，你便不再是人类，这就是人类这种群体生物的弊端。”
“呜——”
镜感到难以遏制的悲伤，并非因为自己无法飞行的事，而是为被赶出村落的妹红悲伤，为了身为人却不被认可的妹红而悲伤，为了被人类赶走，却一直在到处拯救着处于危险中的人们的妹红而悲伤，为了，被重伤为一副冷漠面孔，却依旧怀着拯救他人的热诚之心的妹红姐感到悲伤。
“你那是什么表情，给我振作点！”
妹红对镜流露出的哭脸很不满，她知道那是什么表情，而她是个要强的人，绝不允许有人做出同情自己的样子。一千三百年过去，她早已习惯外人异样的眼光，也习惯孤寂的生活，有什么烦心事，和慧音说说话，找辉夜打一场，这个幻想乡，总有容纳她的地方，因此，她绝不允许有人同情她。
“住在这里是我自己的选择，单纯是搬家麻烦，还有救下像你这样乱跑的小鬼，被几家人上门道谢烦了，你在人里，可听闻有关我的恶语？”
“这好像……没有。”镜在人里没待多久，但至少知道阿麟提到她很尊敬，灵梦魔理沙她们的态度也很好，所以她推测妹红或许在人里的处境没她想的那么差，那些悲伤都是过去，她真的只是因为麻烦才不回去的。
“当然，刚才的话你也别当耳旁风，别张扬你的能力，对你有好处。”
“嗯，我不会在人们面前飞起来的。”
“行，那继续走吧，”妹红抬头看看天色，正午已过，现在是下午了，“一会太阳就落山了。”
和之前一样，妹红领着镜走，不过这一次镜飘在空中，完全不需要担心跟不上的情况，也不会累。
“所以，”在离开途中，妹红又问了镜几个问题，“你是仗着自己会飞，才到处乱跑的？”
“唔——是这样，因为在人里不能飞嘛，总觉得不舒服，就跑出来了。”
“你家长知道吗？”
“家长……额，知道！”镜听到“家长”这个词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别人眼里还是个小孩，所以立刻干脆的回答，但太过干脆反而更可疑。
“当真？”妹红听出话里的不对劲，索性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镜质问她。
“这个……唔——”撒谎的镜被妹红这么盯着，一时语塞，慌乱的小手也没放的地方，“我其实……没有家长，现在寄住在别人家，但出来的时候确实和他们说过了。”
“（是孤儿啊。）”妹红看镜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按她所说，她没有父母，住在别人家，那被允许出来乱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她确实已经长这么大了，看起来也很活泼，不像是受过不好的对待的样子，衣服也比较华丽，看起来收养她的家庭对她还算不错，那为何会同意她这么出来？
“你现在的监护人知道你的能力吧。”
没有疑问，而是对推测的陈述。
“嗯，她同意我自己出来，而且我也认识一些人里之外的朋友，有什么麻烦可以找她们帮我——不过可以不麻烦她们最好了。”
“也就是说，就算送你回去，你也不会闲着，对吧？”
“唔——不骗妹红姐的话，可能我还会去哪吧，我不想一直待在人里。”
镜像做错了事一样低着头点手，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待在家里，也不想骗妹红，即便会被说教，她也依旧想说实话。
“挺实诚的。”
意料之内的答案，如果是普通人，她绝不同意镜继续乱跑，但如果她是人类中的特殊者，那人里只会成为她的囚笼。
“回去以后，朝着反方向走出人里，那边沿着路走有一片湖和一座洋馆，相对安全些，遇到危险也能找那座洋馆的门卫求助，只要不进洋馆内，她不会为难你。”
“诶？”
镜没想到妹红会说出这种话，当她抬起头时，妹红已经转过身，对她招呼着手。
“该走了。”
“嗯！”
……
“往前走就是出口，接下来你自己走吧。”
十分钟后，妹红就带着镜到了翠绿的竹林里，通路越来越多，出口也逐渐明显。
“另外跟你提示一句，注意到这些竹子，越接近出口，叶子越绿，这是慧音跟你口中的辉夜公主商量的保护来者的小办法，但太深就没用了。”
“嗯，我记住啦。谢谢妹红姐。”
“等等，说下你的名字。”
妹红叫住已经转过身的镜，对普通孩子她没兴趣，但既然是个特殊人类，她不介意多记一个名字，真出了什么事，也好帮衬。
“我叫镜！镜子的镜。”
“嗯，嗯？没了？”
“额，我之前失忆了，所以这是我随便起的名字。”
“（失忆吗。）也罢，记起来简单，那你走吧。”
“嗯！”
镜向前飞出几米，妹红也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她听到身后镜在大声地对她喊：“妹红姐，我以后也想和你一样！我也想去救、去帮助有需要的人们！”
妹红扭过头，镜在远处笑着朝她招手，笑的很开心，见她看过来，就转身离开了，离开这片竹林。
“呵，有意思的小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