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眼皮缓缓抬起,身上沉重又乏力,塞拉斯花了好一会才适应,侧过头,发现一个黑色长发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他身穿蓝袍,面色警惕,身前的魔法书发着蓝光,书页快速地翻动,那是预备攻击的状态。
塞拉斯坐起身,揉了揉脑袋,里面像是被人拿大锅勺搅了几圈,稀里糊涂的。他不是应该在祭坛上吗?
巡视一周,这是一间简陋的仓库,墙角积攒厚厚灰尘,地板上明显有因为推开箱子留下的四方痕迹。这地方除了床与毯子没有什么物品。
似乎是特意清理出来的。
墙面,地板上画着一道道符文魔法,古怪的黑色文字非常端正,几乎笔直的形成一条线。每一条都汇聚到塞拉斯所坐的的床底下,形成一个魔法阵。
“阿索朗?”塞拉斯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他顿了一下,面色依旧不改,审问道。
“你是谁?”
这是个奇怪的问题,塞拉斯漂亮的眉头一皱。
“我是塞拉斯啊,阿索朗,不认识我了?”
同伴奇怪的警惕与怀疑,让塞拉斯觉察到不对劲。
她低下头,发现自己十指修长,白嫩如葱段,一看就是个女孩的手,跟之前那双宽大带着老茧的手掌完全不一样。
而且胸前还多了两座高挺的“山峰”,它们上面覆盖着“白雪”,“白雪”指一层洁白的长毛,看起来十分蓬松又柔软。
手指颤抖地摸了**前的长毛,指尖的触感十分柔软丝滑,慢慢下移便触碰到光滑皮肤。原来“山峰”上半部分是毛茸茸,下半部分则是光洁的软肉。
塞拉斯意识到不对劲,并且上下其手,再确定这玩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后。她的大脑几乎不能思考。
我……可是男人啊,怎么会长出这玩意。
迅速向下一个回手掏,空空如也。
塞拉斯大脑停止思考,在经历一个稍长的停顿后,整栋房子传出惊人的尖叫声,连带屋顶都跟着颤了几下。
“快快快,阿索朗给我一面镜子!”
声音如此激动,甚至带上一丝恳求。
阿索朗很迟疑,但还翻开魔法书,吟唱一句,便出现一座冰棱,上面平整光滑,能够倒映出人影。
塞拉斯连忙下床去看,只见冰面上出现一个银发少女。她五官端正漂亮,一双清澈的红眼睛跟秋日的石榴籽似的。
头颅顶上冒出两个小小圆圆的角,而的两侧还多了一对鹿耳,小巧又可爱,毛茸茸的,并且随着主人的疑惑抖动一下。
她用手摸了摸其中一只,镜中少女也摸上耳朵。
手感柔软又舒适,让人心都化了。她用力一捏,痛感便从耳朵传来,还夹杂奇异的电流。塞拉斯一抖,镜子的少女也跟着颤抖。
她沉默了。
地母神啊,我变成白毛鹿耳娘啦!!
“看好了吗。”阿索朗还拿着魔法书,眼中的狐疑不散,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一副警惕的状态。
他的话让塞拉斯的脑子清醒几分,并且迅速理清楚出现状。
她的身体发生了巨大变化,具体原因不明,而且现在她的同伴认不出自己了。别说他了,她自个都认不出来是自己。
在看看四周的黑色符咒,她不懂,但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什么安全无害的玩意,说不定阿索朗会直接用它们炸了自己,他有那个能力!
虽然很在意自己变成什么样,但先获取队友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刚离虎口又进狼口。
“阿索朗,你听我解释。我是塞拉斯。虽然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但我真是!”
“给我你的证明。”阿索朗依旧冷静审视着她。
塞拉斯思索了一会,察看四周,发现没有任何一件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品。
她开始自曝家门。
“我是塞拉斯,塞拉斯冒险者小队队长,擅长使用刀和盾,家住酒馆旁别的街道6号屋。”
“那种事我知道。”这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明白的事,对获取阿索朗的信任没有帮助。
“有的魔物会模仿人,并且对于模仿者了解很深。”
塞拉斯冷静下来,这是把她当魔物了。好吧好吧,毕竟正常人类是长不出皮毛的。
她不应该说自己的事,要说一些关于对方的事情,要准确并且具有细节。
比如说一些长久相处才会明白的事,身为亲密同伴才会懂的的东西,同甘共苦才会见到的事物。
对,就是那个。
塞拉斯嘴角向上翘,带着几乎必胜的信念,说道。
“你的内裤是红色!”
此话一出,两人气氛顿时凝固住。
阿索朗的表情僵硬。原本严肃审讯的气氛瞬间急转直弯,那一刻他启动了魔法阵。
塞拉斯连忙挥手。“喂喂,我就开个玩笑。”
“这种生死时刻你还敢开玩笑。”
“我又不是故意的,毕竟是一起冒险的同伴,不小心见到一些私人物品也是没办法的事,又不是我想看。”
四周的魔法符文亮起,
“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下次绝对不这样了。”
“要炸了要炸了。”
塞拉斯紧闭着双眼,双手挡在脑袋前,可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相反光渐渐暗淡下来。
阿索朗看着他,带着一种阴阳怪气。
“塞拉斯,你的嘴里就不能吐出一点正经东西。”
刚才魔法阵启动只是吓吓她。
“哈,你可是要炸掉我,当时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而且你那个颜色,实在是……”
“你住嘴!”
塞拉斯乖乖闭嘴,瞅了一会阿索朗,在发现对方气消了之后,才问:“你相信我是塞拉斯了?”
近乎是一阵浓重无语的叹气。瞧瞧她那说完之后,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这地方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人了。
阿索朗闭眼,无奈地用手指捏了捏清明穴。
“信。”
“也就你会说出那种话了。”
塞拉斯乐了,托着下巴。“该换我问你了吧。”
阿索朗回过神,望向她。“什么?”
塞拉斯拍了拍毛茸茸的胸膛。“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捡到你的时候就是这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