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这是个来来的词,意味着要和另一个人共度余生。
莎拉斯静止不动,恍然间问自己有未来吗
这是一个难说东西。一是她现在不是人类,身上有着塔娜托斯的力量和邪祟的侵蚀,保持理智都是一件艰难的事。
二是她长相如同魔物,又不被各种种族认可,甚至遭到敌视与排斥。
这无论那一个条件放在普通人那都是难忍承受之重,而它们却全压在莎拉斯身上。“娶”这种像是一个平凡人获得简单的东西,对于莎拉斯还真是个奢求。
莎拉斯怔怔望着阿索朗,她不明白该如何回应他。
阿索朗不是那种把承认轻易说出口的男人。
他既然说想娶自己,那必然考虑过,而他的脸上确实带着一种认真。
“你小子,得寸进尺了是吧。”
莎拉斯假装忽略过去,很不客气给了他一拳。
“哎!”
她真下了手,力度确实疼。
“娶我,这就是你报答你好兄弟的事?”
莎拉斯又捅了几拳,这几下没有什么力道,轻飘飘打在身上,看到阿索朗躲,就跟他闹起来,乐乐得笑。
但笑容背后却是一种难言的苦涩。
她有未来吗?她还会跟阿索朗继续走下去吗?
慢慢的,玩闹的拳头越来越少,直到停下来。
“阿索朗,你真的想要跟我继续向下走吗?”
“当然。”
阿索朗毫不犹豫的回答,他自知这不容易,可是他已经和莎拉斯走到这种地步了,他理解那种被排斥的感觉,所以决心也是极为坚决,也没打算走那回头路。
“阿索朗啊,阿索朗,你这个白痴!”
莎拉斯声音带着一点哭腔,搂住他的脖子。
阿索朗只是胳膊搂住她的腰。耳边传来一声喃喃的声音。
“要再来一次吗?”
“啊……该睡觉了,休息,休息。”
两人度过了一个相当安稳的夜晚。
这是一场梦,梦中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没有声音,没有风,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莎拉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并没有恐惧,没有慌张,脚踏过漆黑的水流,不断地向前走,向前走。
她的眼睛所到之处皆是黑暗,分辨不出方向,没有任何时间感念, 只能在心中数着脚步的步数,连衡量自己走了多久。
而且灵魂里面有一个生物在呼唤着自己。
她就朝着那个方向走,走了大约有五百步,停下了脚步。
她仰望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漆黑的女神依旧是如此的威严而具有压迫感,仿佛世间所有都在她的手中。
“莎拉斯……”
“呵……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莎拉斯并不再畏惧这庞大身躯,而是把双臂放在胸前,对于眼前的塔娜托斯毫不客气。
“过来,去下迷宫深处来。”
声音飘渺又空灵,带着一股凉意,似从深邃的隧道中传来。
“我为什么要去?”
莎拉斯转过身,毫不客气,她不想跟着这个女神瞎谈,目光打量这周围,好奇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或许是因为体内有一部分塔娜托斯的力量,所以能够通灵,她感应出来,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她琢磨该如何回去。
“你想要变回去。”
“这就是理由。”
莎拉斯停下了思考,好一会,转头讽刺道“你该不会是看邪祟侵蚀我失败了。就想用别的法子拉我下水?”
“神明的力量不可抗拒,控制只是一时,侵蚀终会代替。”塔娜托斯对于凡人的伎俩并不看在眼里。
“哈哈哈哈哈。”莎拉斯的脸色带着一丝扭曲。
“行啊,塔娜托斯,你这个早该死的,你母亲还是对你有点情意,竟然没有把你杀透,让你死干净。”
“得了,我会过去。好替你母亲彻底解决你!”
这话似乎是激怒了黑暗的女神,漆黑的身躯如流水一般上下浮动,扭曲,不定性。
“你怎么敢在我的面前提她。”
“你这个无礼的家伙!”
一股强大的力量,向莎拉斯挥展开来,将她硬生生从黑暗的地方甩出去了。
莎拉斯从睡梦中醒来,背后出了一层薄汗,大喘了几口气,在意识到自己回来时,竟然又笑了起来。
“莎拉斯?”
在她旁边躺着的阿索朗疑惑地看着她,怀疑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戳到那个黑暗神明的痛点了。”
她的笑意带着一种复仇的快感,身体里一股爽快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好一会,莎拉斯恢复原样,看向阿索朗带着杀意与憎恶。“我想杀了塔娜托斯。”
变回去还变不回去,莎拉斯不在乎了。因为阿索朗接受她的样子,那还有什么可以烦恼。
塔娜托斯她所有悲剧的来源,她要把所有的问题解决掉。
阿索朗对于这个问题,感到疑虑,但只停了一分钟,随后便点点头。他也明白问题出在谁身上。
这可能在别人的眼里是一个不可能的举动,但是说不定能成,他们用银制项链把邪祟控制住,让莎拉斯不会再受侵蚀之苦。
那杀死神明又不怎么不可以一试,毕竟塔娜托斯本就是一个在冥河里神明,想当于大半个身体都已经死亡,只剩一口气在那吊着。
有机会。
“好。”
这一句话答应,莎拉斯和阿索朗便开始想对策。
莎拉斯把自己在梦中见到得场景,说的话都给阿索朗说了一遍。
塔娜托斯想让莎拉斯下去,因为指得是迷宫最深处,那下去干什么?
“也许她是觉得,我会求她变回去。”
莎拉斯嘴角上翘,刀锋似的嘲笑。
那迷宫深处又有什么?
这让阿索朗想到一点。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有聊过迷宫里有一个巨大的魔力源。”
“是的,那有怎样?”
“三头犬有说过,它们被黑暗女神喂养过。”
这一句话如当头棒喝打在莎拉斯头上,腾一下站起身来,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魔力源是所有魔物的生存来源,那深处该不会有什么关于塔娜托斯的东西,一个具有强大力量与魔力的东西,支撑着整个迷宫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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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利弗德,对你来说,朋友与职责往往不能兼得。”
精灵王沉静地坐在椅子上,两手交叉放在在桌面上,白色的长发瀑布似披在身后,样貌俊美冷峻,带着一种天然疏离感。
若是没有人说,没人知道他已经有三四个孩子,并且在王位上坐了千年。
他已经知道了柯利弗德在迷宫里做的所有事情,包括卡尔文下迷宫去救他的事。
他一开始就知道卡尔文下迷宫,而且目的是关心柯利弗德会有什么意外,虽然柯利弗德不会承认这一点。
他们俩是发小,不过最后发展成为两人一见面就互相看不对眼的。
“你告诉我迷宫里有一个类似于邪祟的存在,或者说,就是邪祟,那个把所有神明都能消灭的生物。”
“而你现在却不让我去派人查,让我静观其变。”
“柯利弗德,你什么时候思想变得如此保守,行动如此缓慢。”
精灵王心知柯利弗德是在乎卡尔文的孩子,在乎卡尔文,但他依旧要这么说。他先是个王,其次才是个父亲。
柯利弗德沉默不语。
“罢了,我们跟人类达成一些共识。”
“会有一只队伍专门处理这件事。”
“什么时候?”柯利弗德眼睛微睁,不清楚何时王做了这种事情。
“在你下迷宫,兜兜转转的这段时间。”
精灵王完全一副预料到自己儿子会是什么表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