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朗听完,立马起身,他已经没有任何要跟艾瑟恩说的了。
“等一下。”艾瑟恩叫住了他“阿索朗,在之前我还有些疑惑。”
“我并不认为莎拉斯就是黑暗女神塔娜托斯。”
阿索朗的脸色缓和不少,
“我相信你有地母神的神谕,我想地母神给我们的任务是不同的。”
“之后,帝国们要讨伐黑暗女神。”
“十四天,十四天,人类族的太阳骑士团,矮人族的红狮战斗团,精灵族的银利弓箭手,其中还有他各族的精锐们都将到达八层。”
“他们动作很快,帝国们几乎将所有力量都集中过去了。”
艾瑟恩停顿一下。“我也会去。”
阿索朗静默,好一会,才道一句:“谢谢。”
艾瑟恩站在他现在的位置能告诉他这些,算是尽人意了。
随后他身体化作一道绿色光芒,在艾瑟恩的眼前消失了。
金叶港的楼房错落有致,行人早已散去,只有穿着甲胄的士兵们来回穿梭。
阿索朗坐在一座废弃楼房顶上,他使用隐匿魔法,让自身包裹一层透明罩,不让巡逻士兵看到,也不让周围守备的魔法师发现自己。
十四天,十四天。
帝国们是下了血本要去对抗黑暗女神,且互相联合。这是千百年来第一次。
阿索朗望望去远处,山头上飘着各种各样的旗帜迎风飞舞,营地脚挨着营地脚,密密地一片。
里面的矮人应该架起来了大熔炉,滚滚地黑烟涌上天空,时不时听见铁器敲打的声音。
精灵族这时候也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架子与其它族相处在一起,在树上打磨着匕首。
塔娜托斯用的是莎拉斯的身体,如果她被消灭,莎拉斯也会消失。毕竟凡人的灵魂如果没有身体,只会顺着冥河流到虚无。
阿索朗还没有什么办法消灭塔娜托斯,但是恢复莎拉斯的意识,他还是有法子的。
他从袖袍里掏出一叠厚厚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符文和备注,随着风页角轻轻翻动,这是这一路来他还是收获了不少资料,还有经验。
有一个念头在阿索朗徘徊,莎拉斯需要一击猛药,但获取材料会非常危险。
阿索朗紧紧捏着纸张,眼神很冷静,冷静得像海水最深处,寂静,冰冷且黑暗。
接下来,时间紧迫,也要安排好一步一步走,才更加迅捷有效。
人类边界的地牢,这里收押着各种各样的罪犯,他们大都是黑暗之徒。
可这地方地理位置特殊,再加上三国联合了,一些异国囚犯就暂时被关押在这,等回到自己国家,等候审判。
渐渐就多了一些使用黑魔法的巫师,刽子手,之后,便是一些平民,因为违抗帝国的命令而被抓进来。
但有一天黑暗教徒突然尖叫着,发疯,然后死掉。这地方的异国人就没有人管了,他们的刑期也被无限延长。
野栗恩在石壁上滑下一道横线,随后靠在墙壁上。
她跟莎拉斯分开不久,她就被人抓到这里。
罪名为“黑暗教团从犯”。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黑暗教团有关。
当审讯官拿出一个画像,指着上面的莎拉斯说认识她吗?说她是黑暗教团的神。
野栗恩差点没有一口水呛住,也许她跟变化后的塞拉斯接触不多,但是她对黑暗教团的狠是如此的明显,怎么会成他们的头。
如果不是带着脚铐和手铐,她会大骂对方没有脑子,是一头猪。
可是她摁下来怒气。审讯官没有从她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毕竟野栗恩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被重新安排回了牢房,她坐在地上,在想为什么莎拉斯会被人为黑暗教徒的神。
随后便得出,莎拉斯是被侵蚀,最终走上不归路。
野栗恩有着很复杂的心情。
很多人对塔娜托斯感觉恐惧的,恐惧着那股让所有神明死亡的力量。面对塔娜托斯,是关乎世界生死存亡的事情。
可他们畏惧她的力量,就只好盯上她占据身体的原主人。
莎拉斯被冠上黑暗的名号,将其恶魔化,哪怕她曾经是一个平凡的人,而她身边的人也就是恶魔的随从。
野栗恩静默休息,空气中出现了某种细微变化。
她不是魔法师,可是在迷宫混迹多年。她能分别正常空气流动和魔法师施法时的区别。
盯着牢房外面的火炬,那股感觉又不见了。可她依旧盯着,手里悄咪咪摸起一块石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野栗恩。”
野栗恩彻底坐起来,按捺住惊慌。“谁!”
眼前的光线变得虚幻起来,火焰的变得扭曲。
“是啊,阿索朗。”
野栗恩没有想到这时候能遇见对方,放下了石子,来到铁栏杆前,眼睛左右警惕看了看。
“你在找守卫吗?我看过了,他们喝得烂醉。大概到明天,他们才能醒来。”
说着,阿索朗在野栗恩面前显现了原形。
“你怎么会在这里?”野栗恩有用眼睛去看另一个人,但是对方不在。
“莎拉斯呢?”
阿索朗一时没有回应。那可怕的沉默让野栗恩顿感不妙,压抑着声音。
“阿索朗,莎拉斯在哪里?”
“她真的成了黑暗教徒的神了。”猜想的事情成真让野栗恩很不舒服。
“你别不说话,别吓我。”
“她没有。”
阿索朗又把给艾瑟恩的话又原原本本给她复述一遍。
听完,野栗恩猛剁了一下脚,也不顾自己的声音会被守卫听道。“我就知道!莎拉斯不会就这么没了!”
随后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连忙捂住嘴。
野栗恩的反映让阿索朗好受一点,也许她会对自己提议同意。不过,他并不确定。
“野栗恩,我需要你帮我做些事。”
“如果我能做,那当然可以。”野栗恩很快就回答了。
“你就不问是什么吗?”阿索朗对于她的反应有些不适应。
“地母神,其实有一瞬间我不想。”野栗恩耸了耸肩。“但是,我想了想。我们其实是一条船上的人。”
“无论我怎么样他们都认为我是跟莎拉斯一伙人。”
“但事实上,我可能是的。”
“能把莎拉斯拽回来,对我们都有好处。至少法律上,被夺舍的人,他所作为的行为,与他本人无关。”
“恢复神智后,他是无罪的。”
野栗恩仰着头,直视着阿索朗:“这同样可以洗清我的罪。”
阿索朗点点头,野栗恩的话很有说服力。“好吧,我们走。”
阿索朗用魔法去破坏铁牢的枷锁,耳边听见一句。
“我们曾经是伙计。哪怕我们分开了,也不代表我们不再是朋友。”
野栗恩补充了这么一句,有些事情你不说,人也很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