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妖残魂血红的双眼紧盯着姜书之，见他迟迟没有动作，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又夹杂着一丝古老而蛮横的观念，“天妖后人，你还在犹豫什么？这雪玲珑魅惑之术天生，留着也是祸害。若是你实在喜欢她这副皮囊，收了便是，当个暖床的宠物养着也无妨。左右不过是一只妖物，别动了情就好。”
残魂顿了顿，语气竟放缓了几分，带着一丝诱哄，“**，本就是修炼之道，阴阳调和，采补精元，对你大有裨益。尤其是这等纯血雪玲珑，更是上佳炉鼎。待你榨干她后，修为必将更上一层楼。”
姜书之闻言，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被血色锁链捆缚的苏婵溪，又看向残魂，语气冰冷，“我对她没兴趣。”
残魂似乎没料到姜书之会是这种反应，血红的眼珠转了转，尖声道，“没兴趣？男人会对送上门的美色没兴趣？天妖后人，你莫不是不行吧？”
姜书之面色一寒，周身气息骤然冷冽，犹如寒冬腊月的冰霜，冻得人骨头发疼。
他语气森寒，“她于我而言，不过是灵宠罢了。生死皆在我一念之间。若我不愿解除契约，她便永远无法伤我分毫，还要听命于我。”
苏婵溪被血色锁链捆得动弹不得，原本因为恐惧而惨白的脸上，此刻又多了一层屈辱。
她没想到，自己在姜书之心中的地位，竟如此不堪。
灵宠？不过是随意驱使的玩物罢了。
天妖残魂桀桀怪笑起来，声音尖锐刺耳，“灵宠？也好，也好。天妖血脉，本就该心狠手辣，不为情所困。如此甚好，甚好。”
残魂不再多言，血红色的光芒骤然收敛，转而化作一道血色漩涡，朝着姜书之眉心涌去。
“既如此，本尊便助你继承天妖传承！吾之功法，吾之力量，皆为你所用！”
磅礴的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姜书之的脑海，无数古老晦涩的文字，玄奥繁复的图案，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神魂之中。
姜书之身躯一震，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紧咬牙关，竭力承受着这股庞大的信息冲击。
祭坛之上，血色光芒彻底消散，雕像恢复了平静，如同普通的石像一般，再无任何异样。
天妖残魂的气息，也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束缚着苏婵溪的血色锁链，也失去了力量的支撑，缓缓消散。
苏婵溪重获自由，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恐惧，让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静立不动的姜书之，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不知道姜书之为何没有杀她，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如何处置自己。
她小心翼翼地爬起身，顾不得整理凌乱的衣衫和发丝，踉跄着走到姜书之面前，声音虚弱而带着一丝试探，“道长……你……”
姜书之依旧闭着眼睛，仿佛没有听到苏婵溪的声音一般，周身气息沉稳而内敛，仿佛正在消化着刚刚获得的传承。
苏婵溪咬了咬唇，心中忐忑不安。
她偷偷地瞥了一眼姜书之手中的九叶灵芝，发现那株灵草依旧完好无损，翠绿欲滴，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九叶灵芝还在！
苏婵溪心中猛地一跳，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姜书之没有用掉九叶灵芝，也没有杀她，难道……他是要将这九叶灵芝留给自己？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野草般在苏婵溪心中疯狂滋长。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姜书之虽然表面冷冰冰的，但似乎……似乎并非真的铁石心肠。
或许，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不善于表达感情罢了。
一定是这样！
苏婵溪越想越兴奋，心中充满了甜蜜的期待。
姜书之道貌岸然，实则是个心软之人，重情重义！
否则，他为何不趁机杀了自己，永绝后患？
又为何留着这珍贵的九叶灵芝？
她心中暗暗感叹，姜书之啊姜书之，你终究还是逃不过情之一字。
就算你是大能转世又如何？
还不是一样被我的魅力所折服？
就在苏婵溪沉浸在自我感动和美好幻想之中时，姜书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眼底深处，仿佛有古老神秘的符文一闪而逝，周身气息也变得更加深邃莫测。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满脸期待的苏婵溪，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此地不宜久留。”
苏婵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中那股狂喜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透心凉。
她愣愣地看着姜书之，“道长……九叶灵芝……”
姜书之没有理会苏婵溪，径直走到一旁的石壁边，伸手探入石壁上的一个凹槽之中。
咔哒一声轻响，石壁缓缓移动，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
姜书之收回手，语气淡漠，“离开这里。”
苏婵溪彻底懵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姜书之毫不留恋地朝着通道走去，心中一片茫然。
九叶灵芝呢？他难道不打算给自己用吗？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为了安全才留下这株灵草等到其他地方再服用吗？
不，不可能！
苏婵溪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姜书之如此煞费苦心地救下自己，又留着九叶灵芝，绝不可能只是为了所谓的安全。
他一定是……一定是另有打算！
她咬了咬牙，强压下心中的失落和不甘，快步追上姜书之，娇声问道，“道长，等等我！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这九叶灵芝……你打算怎么用？”
姜书之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说道，“九叶灵芝暂时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以备不时之需？”苏婵溪愣住了，一时没能理解姜书之的意思。
什么不时之需？难道不是应该尽快服用，提升修为吗？
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此刻也不敢多问，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姜书之身后，朝着通道深处走去。
狭窄的通道蜿蜒曲折，不知通往何处，前方一片黑暗，仿佛吞噬一切的巨兽之口，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苏婵溪紧紧地跟在姜书之身后，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来的茫然，也有对姜书之的猜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