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神血之地，重见天日，外界的空气都显得格外清新。
姜书之御剑而行，速度不快不慢，苏婵溪乖顺地跟在身后，像一只被驯服的小兽，没了之前的娇媚和算计，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沉默。
赶路途中，夜幕降临。
姜书之寻了一处背风的山坳，生起篝火。
火焰跳跃，映照着他冷峻的侧脸，更显轮廓分明。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一些处理好的妖兽肉，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滋滋的烤肉声，伴随着油脂滴落火焰的轻响，很快，一股诱人的肉香便弥漫开来。
苏婵溪原本低垂着头，闻到香味，冰蓝色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火堆上逐渐变得金黄的烤肉，喉咙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姜书之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反应，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烤好几串肉，用树枝挑拣出来，放在一旁干净的石头上，这才拿起一串，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苏婵溪看着近在咫尺，香气扑鼻的烤肉，再看看姜书之旁若无人地品尝，终于忍不住，伸出纤细的手指，想要拿一串来解解馋。
“啪！”一根树枝敲在她的手背上，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苏婵溪吃痛地缩回手，抬起头，委屈地看向姜书之，冰蓝色的眼眸中似有水雾氤氲，“道长……”声音柔弱，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若是旁人见了，定会心生怜惜。
姜书之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她，“灵宠要有灵宠的样子，主人未食，你便不可动。”语气冰冷，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仿佛在训斥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苏婵溪脸上的委屈瞬间僵住，笑容也变得勉强起来。
她咬了咬牙，心中怒火蹭蹭上涌，这个姜书之，当真是半点情面也不留！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意，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冷静。
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九叶灵芝还在他手里，她还要想办法骗过来。
“哦。”苏婵溪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气，乖乖地退到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姜书之吃肉。
姜书之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自顾自地吃着烤肉，动作优雅，姿态闲适，仿佛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他吃了几串烤肉，觉得有些口渴，便抬了抬下巴，对着苏婵溪吩咐道：“将储物戒指里的桂花灵酿取来。”
苏婵溪闻言，心中更是气恼，这个姜书之，真当自己是他的奴仆了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心中腹诽，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能不情不愿地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酒坛。
苏婵溪抱着酒坛，打开封泥，顿时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她小心翼翼地将酒坛递给姜书之，冰蓝色的眼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带着一丝乞求，“道长……婵儿可以吃烤肉了吗？”声音软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姜书之接过酒坛，却没有立刻喝，而是举起酒坛，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仿佛在欣赏美酒的芬芳。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苏婵溪一眼，语气淡漠，“你且在一旁看着。”
苏婵溪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僵硬。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姜书之竟然让她站在一旁，看着他吃东西！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苏婵溪感觉自己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原本以为，就算姜书之发现了她的欺骗，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也会给她几分颜面。
却没想到，姜书之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将她当成真正的灵宠一般对待，肆意羞辱，践踏她的尊严。
苏婵溪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几乎要将掌心刺出血来。
她再也不想演了！
什么委曲求全，什么虚与委蛇，她统统都不要了！
她要撕破伪装，和姜书之彻底翻脸！
然而，就在她即将爆发的瞬间，身体却突然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她的双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径直走到姜书之身后，然后……然后竟然伸出手，开始为姜书之捶背！
苏婵溪瞬间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明明想要翻脸，想要反抗，身体却像是被操控的傀儡一般，完全不听使唤！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阻止自己的动作，却发现根本无法控制。
她的手臂机械地捶打着姜书之的后背，力道不轻不重，竟然还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屈辱，愤怒，恐惧，各种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苏婵溪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她咬紧牙关，拼命想要挣脱这种不受控制的状态，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她的身体，让她无法反抗，只能乖乖地听从姜书之的命令。
而这一切的根源，似乎都来自于他们之间签订的灵宠契约。
隔着雪白的衣衫，苏婵溪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处传来一阵淡淡的温热。
她低下头，借着火光，隐约看到，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浮现出一枚金色的符文。
那符文形状古朴，线条繁复，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正是属于姜书之的道纹。
道纹时隐时现，每一次闪烁，都仿佛在宣告着姜书之对她的绝对掌控。
苏婵溪心中一片冰凉，彻底绝望了。
她终于明白，姜书之是真的掌控了她的生死，而她在他面前，真的只是一只可以随意摆布的灵宠而已。
身体不受控制地为姜书之捶着背，苏婵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也带着一丝哀求，“道长……求求你，解除契约吧……婵儿……婵儿不想做灵宠了……求求你，放过婵儿吧……”她声音哽咽，带着哭腔，这一次，她的眼泪是真的要掉下来了。
她真的害怕了，恐惧了。
之前所有的伪装和算计，在契约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和无力。
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早知道会如此当初就不该授人以柄！
姜书之喝了一口桂花灵酿，醇厚的酒液入喉，带着一丝淡淡的桂花香气，确实是难得的美酒。
他舒服地叹息一声，这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解除契约？苏姑娘，你觉得，现在是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的时候吗？”
苏婵溪娇躯一颤，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瓷白的脸颊滑落，在火光的映照下，晶莹剔透，楚楚可怜。
“道长……婵儿错了……婵儿不该欺骗你……求求你，原谅婵儿这一次吧……婵儿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婵儿吧……”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和哀求。
姜书之却依旧无动于衷，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哭诉一般，自顾自地享用着美酒佳肴，任由苏婵溪在他身后哭泣哀求，身影冷酷而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