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意如潮水般退去，姜书之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石室顶冰冷的石壁。
他挣扎着起身，胸口传来一阵钝痛，提醒着他之前经历的凶险。
“道长，你醒了！”耳畔传来苏婵溪惊喜的声音，姜书之侧过头，看到苏婵溪正一脸担忧地望着他，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关切。
“苏姑娘……”姜书之声音有些沙哑，他想要起身，却被苏婵溪轻轻按住。
“道长你别动，你伤得很重，需要好好休息。”苏婵溪语气温柔，带着一丝自责，“都怪婵儿不好，连累道长受了这么重的伤。”
姜书之看着苏婵溪自责的模样，心中一暖，摇了摇头，“与苏姑娘无关，是孙哉树卑鄙无耻。”
苏婵溪见姜书之如此说，眼眶微红，语气带着感激，“多亏道长拼死相救，婵儿才能安然无恙。道长，你真是个好人。”
姜书之微微一怔，他救苏婵溪，更多的是出于道义和责任，被苏婵溪如此直白地夸赞，反倒有些不自在。
他转移话题道：“我昏迷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半日的光景。”苏婵溪轻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邀功般的意味，“道长能这么快醒来，多亏了婵儿从青丘带出来的疗伤圣药，我可是把最后的几颗都给道长用上了，自己都舍不得吃一颗呢。”
苏婵溪说着，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空空如也的药瓶，递给姜书之。
姜书之接过药瓶，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确实是疗伤的丹药。
姜书之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毕竟苏婵溪是为了救他，这点小事，他并不在意。
他将药瓶递还给苏婵溪，语气诚恳，“多谢苏姑娘救命之恩。”
苏婵溪连忙摆手，娇嗔道：“道长说的哪里话，婵儿的命都是道长救的，区区几颗丹药算得了什么。”
苏婵溪有意无意地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姜书之却并未注意到苏婵溪话语中的微妙之处。
他只当苏婵溪是为了安慰他，让他不要太过自责。
“对了，孙哉树呢？”姜书之微微皱眉，他记得昏迷前，孙哉树攻势凶猛，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怎么可能击退孙哉树？
难道是混沌玉？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混沌玉，冰凉的触感传来，混沌玉依旧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姜书之心中疑惑更甚，难道真的是他爆发出了什么潜力，击退了孙哉树？
苏婵溪眼眸闪烁了一下，语气轻松地说道：“孙哉树已经被婵儿给杀了。”
苏婵溪见姜书之沉默不语，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连忙补充道：“道长你别不信，多亏了你的九叶灵芝，让我进化出了两尾，实力大增，而且本来孙哉树就打不过我，只不过是他先用了阴险手段，才害得我没力气反抗。”
苏婵溪语气夸张，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斩杀孙哉树的场景。
姜书之听着苏婵溪的描述，虽然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但心中还是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实力不如孙哉树，能安然无恙，已经是万幸了。
“苏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姜书之起身说道，他担心孙哉树还有同伙在附近。
苏婵溪连忙点头，“道长说的是，我们现在就走。”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石室。
姜书之走出石室，看到祭坛上孙哉树身首异处的尸体，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孙哉树竟然死得如此凄惨。
苏婵溪似乎看出了姜书之的震惊，解释道：“孙哉树罪有应得，道长不必为这种人渣感到惋惜。”
姜书之沉默不语，他并非为孙哉树感到惋惜，只是对孙哉树的死感到有些意外。
他隐隐觉得，孙哉树的死，似乎与混沌玉有关，但他此刻身体虚弱，也无暇深究。
“苏姑娘，孙哉树的尸体，还是处理一下吧，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姜书之说道。
苏婵溪点了点头，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火符，丢在孙哉树的尸体上，火焰瞬间蔓延开来，将孙哉树的尸体吞噬殆尽，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做完这一切，两人便迅速离开了祭坛，朝着道源仙府的方向赶去。
在姜书之和苏婵溪离开后不久，祭坛之上，空间微微扭曲，几道身穿儒衫的身影凭空出现。
这几人衣着华贵，气质不凡，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阴鸷之气，与儒门圣殿的正气凛然有些不同。
为首之人，是一个面容阴柔的青年，他扫视了一眼空无一人的祭坛，眉头紧皱，“来晚了吗？”
他身旁一个身材矮胖的男子，拿出一个罗盘状的法宝，法宝之上光芒闪烁，浮现出一幕幕模糊的画面，正是之前姜书之与孙哉树战斗的场景。
画面中，孙哉树手持折扇，攻势凌厉，姜书之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老孙果然不是对手。”矮胖男子叹息一声，语气带着一丝惋惜。
阴柔青年脸色阴沉，继续看着画面。
画面一转，姜书之身受重伤，倒在地上，孙哉树狞笑着逼近，正要对姜书之动手。
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姜书之手腕上的玉石中爆发而出，一道无形的剑气凭空出现，瞬间斩向孙哉树。
画面戛然而止，定格在孙哉树头颅滚落的瞬间。
看到这一幕，几人脸色骤然一变，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这是什么力量？”阴柔青年语气颤抖，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矮胖男子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像是……剑气，但又不像普通的剑气，这威力……太恐怖了！”
“还有他战斗时使用的功法……”另一人指着画面中姜书之施展天妖诀的片段，惊呼道，“你们看，他用的功法，好像是……天妖族的功法！”
此话一出，几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惊骇。
“天妖族？”阴柔青年脸色铁青，语气凝重，“怎么可能？天妖族不是早就灭绝了吗？怎么会有人使用天妖族的功法？”
“不会错的，绝对是天妖族的功法。”矮胖男子肯定地说道，“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天妖族的功法，就是这个样子，霸道绝伦，杀气冲天。”
“天妖族……混沌玉……再加上这神血之地……”阴柔青年喃喃自语，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说，这个姜书之，身份不简单？”
“少主，天妖族在上古时期，可是以杀证道的存在，他们发誓要屠尽世间生灵，最终才遭到天下生灵围攻，陨落灭绝。”矮胖男子语气凝重，“同为魔族，天妖族比我们幽冥族还要狠辣得多，若是此人真的是天妖族后裔，恐怕我们就没法为老孙报仇了。”
阴柔青年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或许这正是我们幽冥族的机会。”
“机会？”矮胖男子疑惑不解。
“你想想，天妖族在上古时期何等强大，即便是陨落了，也留下了无数传承和宝藏。若是我们能和这个天妖族的后人联手，或许可以借助天妖族的力量，振兴我们幽冥族！而且要是能让他为我们幽冥族所用，成为我们幽冥族的利剑……”阴柔青年语气兴奋，仿佛看到了幽冥族复兴的希望。
“可是，少主，天妖族性情残暴，桀骜不驯，他们会愿意和我们幽冥族联手吗？”矮胖男子担忧道。
“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阴柔青年眼神坚定，“而且，这个天妖族后人，似乎对混沌玉的力量并不了解，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阴柔青年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幽冥族崛起的那一天。
“少主英明！”矮胖男子连忙恭维道，眼中也充满了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