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零七分,我独自蹲在事务所门口的马路边,望向莫思可能来的方向,默默啃着从街边摊上买来的鲷鱼烧。
第三区的冷风像房东催租的巴掌,刮得人脸皮生疼。
骆文。
这名字听起来像某款劣质洗衣粉品牌,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到市局警察。
“骆文......”我叼着半截红豆馅嘀咕,“该不会真是照片里和付寒喝咖啡的那个制服男吧?”
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说是追债的我都信。
鲷鱼烧的糖霜粘在指尖,我刚要舔,巷口处,一道阴影突然罩下来。
抬头,是个穿铆钉皮衣的陌生男人,耳钉亮得能当凶器,咧嘴笑出一口烟牙。
“小妹妹,一个人啊?”
“咳…咳……”
他那尴尬到爆的话术害我我差点被红豆噎死。
这年头,搭讪台词都不更新版本的吗?
“大叔,”我慢吞吞把鲷鱼烧塞进纸袋,“您这身行头挺复古啊,上世纪八十年代黑帮电影里捞出来的?”
他脸色一僵,我趁机往旁边挪了半米。
不行。
现在这身体还是太吃亏了。
要是以前那具一米七八的壳子,早一脚踹他裆下了。
现在?怕不是会被拎起来当手提包甩。
“装什么清高!”皮衣男伸手要抓我手腕,“穿这么骚站街边——”
“滚。”
莫思的声音跟他十秒前停下的车一样,刹得又稳又狠。
皮衣男的手悬在半空,转头看见穿着督察局制服的莫思,活像见了鬼的蟑螂,“唰”地缩回爪子溜了。
“嗤,”我拍着裤腿站起来,“都裹得跟北极熊似的了还骚骚骚?这风衣扣子都快扣到喉结了!”
事实上,是没必要同那般货色较量的。
莫思默默把车门拉开,像是在请我进去,无其他话。
“对了,骆文这名字你听过没,就是照片上那人,今天付寒说,那人在市局当警察。”
“先去见张康裕吧,爆炸案的目击证人,”莫思难得打断我,从后座拎出个黑色手提箱,“钱备好了。”
金属扣“咔嗒”弹开的声音让我眼皮一跳,里头却只有一叠现金。
那家伙要的两千元现金。
“莫科长,”我戳了戳箱子,“您这算挪用公款吗?”
“私人存款,”他绷着脸打方向盘,“去年的奖金。”
奖金……
我盯着他后脑勺翘起的一撮头发,不知为何竟突然有点愧疚。
人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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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路的霓虹灯在车窗外糊成一片色块,由于睡眠不足,我在车上小憩了一会儿。
“诶……车…车怎么停啦?”打着哈欠,我捋了捋乱掉的头发,看着驾驶位上的莫思。
“前面封路,”他低声道“好像着火了。”
“着火了?!”我被吓得一激灵,猛地扒住车窗往外看。
百米开外,正冒着滚滚浓烟。
“我下车看看!”
抛开莫思,我卖力地穿过车辆,来到街边一路向前。
呛鼻味愈发严重,消防车的轰鸣令我耳膜生疼。
应该……应该不会……
街对面,“紫色爱人”的招牌歪斜着砸进火堆,焦黑的铁卷帘门像被巨兽啃过的骨头。
几个消防员拖着水管来回奔跑,水柱浇在火焰上腾起滚滚白烟。
十分钟后,火被扑灭,一只黑色担架被由里向外抬出。
“钱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