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科洛诺斯事务所。
“心酱，你男朋友……平时对你好不好啊？”
临近下班节点，娜塔莉半个身子趴在前台，金发垂下来扫着大理石台面。
而我，差点把刚喝进去的咖啡喷在她身上。
神特么男朋友！
等等，她说的应该是莫思。
起码目前是。
“咳……挺好的。”我面不改色抽出纸巾擦屏幕，余光瞥见娜塔莉默默挺直了背。
与前几日的确认近似，她的话题开始变得跳脱:“那，那你和付先生认识多久啦？”
“多久……大学那会儿就认识了。”
“那心酱知道付先生喜欢什么吗？像是食物，比如甜点？牛排？还是......”她指尖绞着发尾，耳尖红得能滴血。
果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无论是前几次打探还是这次，目的都只有一个。
“付寒啊——他应该最讨厌吃甜食，闻到奶油味会吐的那种，牛排么，好像也不感冒，”我故意放慢语速，“哦对，香菜汁拌折耳根是他的最爱——”
娜塔莉的表情从期待逐渐变得奇怪。
算了，反正现在顾不上她。
玻璃门“叮咚”一响，莫思单手插兜站在灯光里。
他身上的黑色风衣裹着寒气，跟从哪部刑侦剧海报上抠下来似的。
“可以走了吗？”莫思目光扫过娜塔莉僵硬的假笑，最后转向我。
“走走走！”
——
——
车厢里暖气烘得人昏昏欲睡，我瘫在副驾上戳手机。
“骆文，三年前，地铁案，挨了三枪没死……什么耐杀王……”
“系安全带。”驾驶位，莫思单手打方向盘，另一只手突然伸向我的领口。
“诶！锁骨要勒断了啊喂！” 连忙拍开手，我顿了顿嗓子，“我自己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昨天那意思不是准备让我一个人去吗？你真要跟我进去？骆文要是看见督察局的人在场，怕不是直接掏手铐......”
“你一个人不安全，而且，我和他约过了。”
“不安全个鬼！对面是警察，又不是黑帮！”说罢，我翻出壁虎论坛的新闻界面晃了晃。
“再说了，莫叔那边不是住院嘛，现在也刚下班对吧，我的建议是你把我送到咖啡馆，然后立刻马上去看看你爸。”
眼前，莫思嘴角抽了抽。
手机也恰在此时震了起来。
“主任，我爸怎么样了？”
“刚做完搭桥手术，医生说暂时不能受刺激，但……”
车载屏幕显示17:23，离约好的见面时间还剩37分钟。
而目的地，就在右前方不远处。
我猛地拍他肩膀：“你去医院，我自己能搞定！”
“不行。”
“不行什么啊不行！你爸躺医院呢，搁这儿演什么父慈子孝职场剧？”对这决定，我竟多出几分上头，“停车！”
轮胎在路边发出刺耳摩擦声。
“一，骆文是正规警察，二，咖啡馆在闹市区，你总不会觉得我能在这种地方再挂一次吧？”
莫思沉默半晌，像是被我的话说服，却又突然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
以一种奇怪的姿势。
薄荷混着雪松香劈头盖脸压下来，我后脑勺“咚”地撞上椅背。
要来了要来了！霸道科长强制爱——
然而，事实是他伸长胳膊从我背后拽出安全带，“咔嗒”扣进锁扣。
“……”
等等，我特么到底在期待什么啊淦！
下车，告别，眼看莫思的车消失在街角，我转身扎进巷子。
水泥墙边，一只野猫炸着毛冲我哈气，垃圾桶旁溢出的脏水恰好浸湿鞋跟。
“这破地方真有人喝咖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