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咖啡馆的招牌斜挂着，由于霓虹灯管坏了两根，只能勉强拼出“古上”俩字。
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五张掉漆的圆桌，三把瘸腿高脚凳，收银台积灰的招财猫举着“歇业中”牌子。
唯一亮着的卡座里，骆文正用勺柄戳着杯底，警服干巴巴的，黑眼圈快挂到颧骨了。
“骆警官？” 我硬着头皮坐下，努力挤出一副假笑。
就像娜塔莉那样。
“莫思没来？”
不锈钢桌面上倒映出骆文眉骨处狰狞的疤痕，弯弯绕绕，像条蜈蚣。
“他爸住院了，”我含糊道，“但其实是我委托他的。”
“你？”他的眼神陡然变换，像在审讯犯人。
“我叫陆心，目前是莫科长的女朋友。骆警官，碍于时间问题我就长话短说了，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个叫‘付寒’的人找过你。”
“他和你什么关系。”骆文冷哼一声，对我的戒备不输刚才。
“别担心，骆警官，我只是他事务所里的一个小侦探而已，”我掏出电子信息卡，“付先生他有事总喜欢瞒着，可事务所不能没人管。”
骆文接过卡片，反复确认无误后方才开口：“他说有桩走私案可能涉嫌违法犯罪。”
“走私？”
“但第二天就撤案了。”他补充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瞬间，我竟感到大脑宕机，梳理了近30秒后才缓过来。
已知付寒找骆文，为的是一件案子，那现场的第三人“陆心”，为什么要拍下这张照片。
只是巧合吗？
我觉得冒个险。
“骆警官，”我摸出手机翻到那张偷拍照，“您说的那天，是不是穿这件制服？”
照片里，付寒的咖啡杯刚好挡住骆文半张脸。
骆文盯着屏幕看了三秒，突然伸手扣住我手腕，像是逮住了犯罪嫌疑人。
“哪来的？”
“您先松手！”我甩着手龇牙咧嘴，“上周清理手机时发现的，很巧对吧——您该不会要说这是AI换脸吧？”
他松开手，锐利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一秒。
“他当时查诺亚公司运输车队的异常记录，”许久过后，骆文从怀中掏出一包烟，取出其中一支，“说是怀疑有人夹带私货。”
“然后呢？”我不明白骆文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当时的细节。
“然后，他给了我张存储卡。”
骆文在身上翻翻找找，最终从钱包夹层抽出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但我回去看过，里面什么都没有，而当事人，也就是付寒本人，第二天又打来电话说搞错了。”
芯片在桌面划出淡蓝色弧光，我下意识想伸手去拿，却被他用烟盒盖住。
“陆小姐，”他忽然倾身向前，烟草味混着薄荷糖的清凉喷在我脸上，“你们侦探社现在改行挖警察黑料了？”
噼，啪。
耳边传来雨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
落地窗外，雨逐渐变大，广告屏的光晕在积水里扭曲成近乎虚伪的笑脸。
我盯着他瞳孔里摇晃的倒影，想到刚才那些话，突然笑出声。
“骆警官，您这样很像审讯室里的坏警察欸～”我清了清嗓子，语气也恢复正常，“要我说实话吗？其实我是来给你送业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