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绩?”话音刚落,他仿佛搅动起后槽牙。
我听见磨牙的声音。
“一样是前段时间,不过更近点,您应该平安路爆炸案吧。”
我压低声音,尽管这破地方压根就没几个顾客。
“当时给出的解释是煤气管道老化,但我想告诉你,骆警官,那根本不是什么煤气管道老化。”
还是说了。
如果他也是那些未知势力中的一员,我大抵会彻底进入“Bad Ending”吧。
一秒。
两秒。
桌对面,骆文的表情由怀疑转向阴沉,像是被人塞了满嘴苦瓜。
他掐灭刚点不久的烟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那道环形疤痕。
“怎么一个个的都在说这个……”
“还有其他人和你提过爆炸案吗?”
“上周也有个小混混跟我说过这话。”
小混混……
刹那间,我想到了那天夜里的两人。
不,可能性应该不大才对,这城市里的小混混可多了去了。
“然后呢?”
“那家伙一天前刚从ICU出来,”骆文从牙缝里挤出不屑,仿佛在谈论一块垃圾,“脊椎断了三节,右眼永久性失明。”
潮湿的小巷,劣质烟味,还有那句"局里有人"。
我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但眼下,要把事情讲清楚。
“您不觉得可疑吗?这案子发生后没几天,旁边就有一家店着火了。”我换了副恳求的语气,故意把眼神落在手机上,而不是同那锐利对视。
“陆小姐,你玩过扫雷吗?”
出乎我的意料,骆文的选择是岔开话题。
“哦?”
“有些雷区,踩错一步就会尸骨无存。”他把芯片塞到兜里。
我没能在第一时间理清这句话背后的隐喻,却觉得这事情越来越复杂。
要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谜语人就好了。
“骆警官,您应该知道在科劳斯维亚,什么比真相更重要吗?”
他没说话,但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
“是活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也就是说,除非有件事关系到我这比真相还重要的事,否则,我也不会来找‘您’。”
眼前,骆文的脸色变得很差。
比刚才的锐利更神。
他将手按在腰间枪套上,这个角度我能清楚看见他虎口处结痂的咬痕。
应该是被某种小型犬类袭击过。
“叮——”
桌上摆着的黑色手机救了我。
“好,我知道了,我在附近,马上过去。”一切结束地那么突然,只见骆文起身,从我身边走过,大概是准备离开。
只能拿出底牌了。
“骆警官,如果我告诉您,那场爆炸案里死了人,您还会坐视不管吗?”
他停了下,警服下摆扫过我的发圈,我也站起身来。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事情可能比你想得要复杂。”我不得不接近他。
盯了我足足十秒,骆文还是没有停下。
他离开咖啡馆,钻进警车的动作顿了顿。
警笛声远去时,我重新回到座位,低下头,摸着临别前他留下的个人名片。
以及,刚才趁他分神思考我的话时,偷偷顺走的那枚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