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我的相机和手机都不见了。” 说到这事，莫思停顿了下。
还好没死，也没有被当做试验品喂下“APTX4869”。
“他们为什么没杀你？”
“不知道。回家之后，父亲第一次对我发火，他说我越权查案，自以为是，再折腾下去连督察局的饭碗都保不住。”
我盯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想起骆文的话。
有些雷区，踩错一步就尸骨无存。
“后来呢？案子就这么算了？”
“一周后，局里收到上面的举报信，”他冷笑，“说我滥用职权，作风不良。”
“这么老套的陷害手法？”
然而，即便是出了那么大的事，莫思也没有找过我。
“停职调查两周。”他松开领口第一颗纽扣，呼吸终于顺畅了些，“再回岗位时，听说案子已经结了。调查报告写的是‘仓库租赁纠纷’。”
车载导航发出抵达提示音，我这才发现车早已停在公寓楼下。
雨势渐小，车窗上蜿蜒的水痕像无数条透明的蛇。
“莫思，”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把他讲的事串联起来。
“去年是你爹不让你查，今年骆文碰到的也是走私案，只不过是付寒报的，还撤案了。你说，这帮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没接话，伸手去拧车钥匙。
“对了对了，你当时有看到他们交易的东西长什么样吗？”
“银色，箱盖有锁。”他想了几秒，最后吐出这么几个字。
“没了吗？”
“我想，应该没有。”莫思摇头。
我尚不清楚这两起走私案是否有关联，毕竟，莫思提及的“三叶草”LOGO与诺亚公司的完全不同。
叮。
兜内传来震动，我连忙掏出手机。
不出所料，“勇者”发来了新消息。
“下周六上午11点。”
“莫思，”我把手机怼到他眼前，“喏，‘勇者’约我见面了。”
“周六？”
“下周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盯着他骤然阴沉的表情，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喂，你不会想替我去吧？”
“一个人去太危险。”
这是实话。
“危险？”我嗤笑，“我现在可是死过两次的人，死亡经验比你破过的案子都多！”
“两次？”
“欸？没……逗逗的你的。”
他沉默着解开安全带，车内灯“啪”地亮起。暖黄的光晕里，他的影子被拉长投在车窗上，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刀。
“陆心，”他突然转头看向我，“如果查到最后，发现凶手是......”
“是谁？总不能是局里的人吧，哦，我可没说是警察局还是督察局，哎算了，想这些不如想想我下周要怎么去付寒那打听消息。”
他抿紧嘴唇。
怎么，曾经那个伟光正的莫思现在又开始瞻前顾后了？
“莫思，”我凑近他，“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查下去吗？”
“为什么？”
“因为——”我勉强挤出一个笑，“我闲得蛋疼呗！”
事实并非如此。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又一次想起骆文的话。
有些雷区，踩错一步就会尸骨无存。
而现在，我和莫思正站在雷区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