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核。”
“嗯。”
“再切小点。”
“嗯。”
病房内，陆思瑶抓住了为数不多能尽情使唤莫离的机会，莫离进来之后没有多问，只是做在一旁安静的当起了佣人，不等陆思瑶玩够，她不会说正事。
莫离将切好的红富士放在盘子里，找来牙签插上，递给了陆思瑶，而陆思瑶却是不为所动，只是张着嘴。
看着“无力”的躺在床上的陆思瑶，莫离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投喂。
“给。”
“给谁？”
“姐——姐——”
莫离咬着牙齿，一字一顿，虽然不是什么事，莫离在酒吧的时候不是叫哥就是叫姐，不过对着陆思瑶就是难开这个口，其他人是听个亲切，陆思瑶是玩真的。
“诶~”
“脸蛋怎么保养的？比一般女孩子都好。”
陆思瑶伸手掐着莫离僵硬的脸，细细感受手上的触感，她还真没捏过哪个男生的脸，也就小时候捏过她爸的。
“每日用三春水细细洗涤。”
“不想说不就说，还三春水。”
再吃了一口苹果，陆思瑶示意莫离放下，莫离知道，她要开始说正事了。
“这次的事……就当它是个意外，没有发生。”
？
？？
！？？
莫离小小的脑子，大大的问号。
陆思瑶吃这么大亏，不计较了？拉~倒吧，不让埋坑的人签卖身契不错了，除非……她有以此为跳板更想做的事。
莫离得知大概情况之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有人挖坑，陆思瑶出于某些原因替她跳了。
“说吧，想我做什么？”
“果然，和你办事比和学生会那群猪一起方便多了。”
陆思瑶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莫离，向她展示本应被删除却被恢复的监控片段——人事部的几个小喽喽偷偷潜入舞台上搞手脚，随后又是一段录音，录音的内容听起来很模糊，不过能听出来大概——杨帆在吩咐下属，告诉他们怎么搞手脚。
“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然后吊城楼上我觉得让你助理来更合适。”
莫离想起来陆思瑶助理离开时看自己的眼神，莫离再脆弱点就不敢走夜路了。
“什么嘛，我又不是黑社会。”
“咱们学校那个服装店，我要你想办法把杨帆做假账的证据找出来，办法随你，要什么帮助直接找丽丽姐。”
陆思瑶将视频和录音发给莫离，随后仰身一趟，闭上了眼睛。
“那个……我明天去接机，然后陪我妹去漫展……”
“接机？明天？你在开什么玩笑？”
听到莫离的话，陆思瑶重新坐起来，脸上带着一点嘲笑的意味。
“怎么了？”
“明天开始，国庆所有到广东的航班取消，你不知道？据说预计有特大台风什么的，你也不用着急出去，等国庆过完再帮我办事，被风刮走我可没地方找你。”
“诶？怎么傻了？”
听到陆思瑶的话，莫离愣在了原地，陆思瑶在莫离脸上摆手她也没反应。
莫离急忙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寻找着被她忽略掉的消息，同时又在祈祷，这条消息不存在。
不过很快，莫离的愿望就落空了。
苏清雅：航班取消了，我把明月那份票退了。那么，按照之前说好的，我高中会收电明月的手机，等她问你的时候你就说你开始工作了，没时间。
陆思瑶看着莫离不断的打字，随后删除，以此往复。
莫离最后缓缓的将知道了三个字发出去，随后手机摔落在地，莫离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数年的努力功亏一篑，连将费心竭力攒钱买的礼物送给二人的机会都没有。
你就说你开始工作了？那我以前做的算什么？
6000，整整6000，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独自承担生活费的人，攒下来6000。
曾经在酒吧工作的莫离，为了钱，滴酒不碰的他在那天第一次尝试了酒——白酒。
一小杯一千，莫离硬生生干下八杯，拿走了那个富豪8000，随后整整在家躺了一周。
6000，说多不多，可以是一次富贵点的旅行，可以是公子哥们大酒店请客吃饭，可以是一个游戏数据，同时也可以是莫离两三个月给自己留得花销。
而这6000，加上莫离以前的努力，都随着苏清雅一句话烟消云散。
为了显得亲切，莫离总是在两人面前分享自己为数不多的欣喜——甚至还有编的事情，孜孜不倦，只希望苏清雅知道明白，不是所有姓莫的都一样，她可以扮演一个合格的家人。
莫离数年的期待，努力与愿景终究是在这一天迎来了破碎。
“莫离？莫离？莫离你怎么了？”
“没……没事，你的事我会办的，我……想歇会。”
捡起手机，莫离不愿陆思瑶看到她如今的模样，转身离开了病房，在一个没人的角落蹲了下去，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思考着自己存在的意义。
看着莫离眼中的光芒逐渐消逝，陆思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一阵心疼，但是她又没法参与进去。
莫离早就知道这个结局，只不过内心对于家的执着让她无视苏清雅对她的冷淡。
苏清雅有极强的掌控欲，而莫离则是极致的自由，而且性格倔强，不然也不会有离家出走这一系列事情发生。
两个眼里容不得沙且性格冲突的人终究是成不了家人。
逐渐明白这一切的莫离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望向病房紧闭的房门，苏清雅给她的关怀……甚至不如陆思瑶，那么自己苦苦追求，又是何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