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给我一件衣服吗?我虽然是奴隶,可也有身为人的羞耻心...”
她低下头,哀求的说道。
格里高利愣了一下,然后一拍脑袋,巨大的愧疚涌上他的心头,面对这样的哀求,他行动迅速地,看都不看一眼就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衣服递给面前的少女。
自己真该死啊!上一刻还口口声声的宣扬所谓‘正义’和‘平等’,结果下一刻就跟变态似的,把人家剥了个精光,像摆在屠宰场的家畜一样用检测仪器翻了个底朝天,恨不得把脚趾缝里的灰都抠出来检查检查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宏观上的量子纠缠效应。
一股愧疚感涌上了心头,格里高利咳嗽了一声,扭头将衣服递给眼前的少女:“抱歉,我....”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道歉的话,却又说不出来。
伊琳娜接过他手中衣服,低头看了一眼之后说道:“没有别的衣服了吗?”
“没有了,”格里高利背过身子摇摇头,咬紧嘴唇,“我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住。”
两者的沟通并不成问题,这是由于星海共同体在几十年前就在常任理事国的带领下引入了‘星海标准语”,将其作为全体智慧生物间沟通的标准语言。
尽管极端排外的精灵一再否认,攻击这种‘标准语’会损害精灵传统的纯洁性,但出于它在外交和经贸上的巨大便利性,上层精灵几乎人人会说标准语。
伊琳娜低头看了看手中怪模怪样,带着令人浮想联翩的奇怪装饰的衣服,不由得叹了口气。
事情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从一个21世纪人穿到群星,然后莫名其妙的被送到奴隶市场上成了供人随便挑选的商品。
一想到在奴隶市场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她的脸颊就变得滚烫滚烫的,但转而她又想到了自己脑子里的芯片,不禁一阵悲从中来。
奴隶芯片,这东西的功能可比紧箍咒多多了,能够实现的玩法不能说多种多样,但也称得上是丰富多彩,但这种玩法玩儿多了,恐怕大脑要被烧坏的吧...
不过也没事儿,按照这个世界科技发达的程度,应该...没事儿吧?
很快,她就三下五除二,相当利索地穿上了这套在她这个思想开放的现代人看来几乎称得上是‘有伤风化’的女仆装。
鬼知道一个外面看起来正人君子的军官(在精灵这里叫牧首)为什么会有这种衣服啊!
等等,他不会是有...那种癖好吧?!
“我穿好了,”伊琳娜识趣的低下头,她十分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用一句话概括来讲就是:
被一个热衷于种族灭绝和物种净化国家中的平等主义者救了,而他幻想以自己为例来一场社会实验,以此推动整个国家的政策转向...
自己该怎么做呢?在前线蹲了半个月堑壕的伊琳娜觉得这事儿非常简单:他喜欢cosplay,那么自己就配合他cosplay,满足他的‘教化’欲,然后找机会逃走就行。
想到这儿,她看向格里高利的眼神中不禁带上了一丝怜悯:
多么愚蠢而天真的理想主义者!事实证明,一个种族的思潮可永远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改变的。
在被俘虏之前,他已经对这个世界的精灵颇有了解:他们和自己了解那些文艺作品里的精灵一样,有着悠长的生命和极高的智慧与美貌,甚至有‘灵能潜势’这个令所有生物艳羡的天赋,堪称宇宙之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的繁殖缓慢,据地球联合国的一些报告推测,纯血精灵的性成熟期可能有80年之久,这种生物极度缺乏对自然环境变化的适应能力,人类的生物学家根本想不通她们是怎么在激烈的自然竞争中存活下来的!
至于自己穿越来的这位原主...则是某两位前线士兵一次犯错误的结果,按照身体里残存的记忆,也是个只有20多岁的孤儿,在精灵里都不能算未成年了,是连吃饭都不能上桌的那种。
所以,对方选中自己也就没有意外了。
“这...”格里高利上下打量起穿上这身性感装束的伊琳娜起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你...”
“穿上去之后很色情是吧,”伊琳娜露出一个妩媚微笑,她顺势低下头,“那就让我来服侍您吧...主人。”
格里高利猛的后退几步,脸颊的火已经烧到了耳根,他连忙摆手说道:“不,不!我不是你的主人,我们都是平等的个体,你不要把我当成那些满脑子只有繁殖欲望的色情怪物!”
说罢,他捂住胸口,同情的说道:“天呐,看看吧,我的同胞都被该死的人类教育成什么样子了...别担心,孩子,在这里,你是安全的。”
教育?还用得着教育?
伊琳娜颇为自嘲的想道,精灵和人类的战争放到群星里就是亡国灭种的净化战争,任何星球一旦被攻破,其上的人口绝大部分都会被送进工厂生产合金,其中有精灵血统,或者有优越学识,外表的那部分则会被送到精灵境内,接受精神结扎手术,植入奴隶芯片,从事各种服务性行业。
而自己,就属于那部分‘有精灵血统’的,假如不是自己恰巧被他发现了,恐怕命运和别的人类差不多:
被某个精灵看上,买回去当作一个会说话的飞行杯,昏天黑地的过一辈子,受尽群星时代多种多样的虐待玩法,直到人老珠黄之后被送进工厂,燃尽最后一丝寿命。
一股无名火从她的心中升起,这种事情在她所熟知的历史中发生过远远不止一次!
强忍着心中怒意,她违心的低下头,屈辱的说道:“谢谢您...”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格里高利问道,“我查阅了你的资料,你是在你们首都星系的第四颗宜居星球上被俘虏的,应该...有自己的名字吧?”
“当然,主人,我叫伊琳娜.霍华德采夫,我生于20年前的火星登陆战。”她说。
“不要叫主人,说了多少次了,”格里高利摇摇头,流露出厌恶的神情,“看来你是那次大战的后裔了。”
伊琳娜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而是指了指自己脑袋:
“主人,不是我不想,而是它强迫我这么做,”少女哭丧着脸,右手食指抵着自己的右耳上方,“它...控制着我的思想和身体。”
奴隶芯片吗...
格里高利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太阳穴,意味深长的说道:
“它的作用是屏蔽你的大脑的相关开关,让奴隶失去攻击性,让你对我言听计从,甚至可以控制奴隶们的七情六欲,让她们爱上主人,还可以屏蔽和放大,缩小指定的感官...甚至是让你变成另一个人,另一个你陌生无比的人。”
看着表情从惊讶逐渐演变成恐惧的少女,指尖滑过少女的鼻梁,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红印,格里高利轻轻一笑:
“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