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之后,就该考虑干什么问题了。
安纳西斯塔娅抬头看向伊琳娜,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姐姐,你最近有什么打算吗?”
“不,还没有,”伊琳娜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我想先学点东西或许更好?我的灵能水平你也看到了...或者先找份工作赚点钱,如你所见,我现在身上没有一点儿钱,我可能连你的房租都付不起,安娜。”
之前她还觉得这纯粹就是个梦,自己顶多也就能从里面学点灵能技巧和历史知识,但她现在觉得...这个梦可能没这么简单。
但人设毕竟还得维持下去,目前来讲,自己的形象是‘离家出走外省富家妹’,自然也得做点什么维持生计才行。
“这样啊,”安纳西斯塔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大方的笑道,“没事儿, 姐姐你不用担心,住公馆要不了钱,巴尔扎诺夫公馆是国王陛下资助的大项目,每月只需要付200克朗就足够了。”
200克朗...
伊琳娜暗自思忖起来,看来这就是600年前的精灵社会货币单位。
“那我也应该先找份工作填饱肚子,”伊琳娜想了想问道,“巴尔扎诺夫学院...这附近有什么工作之类的吗?安娜。”
“工作...”
安纳西斯塔娅苦苦冥思起来,想了半晌她才露出一个呆呆的表情:“好像没有诶,但姐姐你不也是灵能者吗?可以注册一个访问学者的身份,研究生院的教士老爷们经常需要觉醒了灵能的精灵帮他们配合实验,报酬也不少啊,至少比起在图书馆当管理员那2000多克朗好多了...”
志愿者实验吗?
伊琳娜莫名感觉这玩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21世纪的自己在上大学时可是没少仗着年轻命硬,各种报名新药实验志愿者,一次拿个几千块,爽的简直不要不要的。
她心动了:“你说的有道理啊,安娜,但我上哪儿注册这个访问学者呢?还有教士老爷的报酬大概有多少啊...”
“注册访问学者啊,好像需要旅居符和身份令牌才行,如果是灵能者的话好像还需要有主教大人担保...”安纳西斯塔娅回忆道,“好像每次实验报酬是2000-6000克朗不等吧,总之就是按照危险程度来的,一般来说凝聚灵能,测试材料性能那种最安全,报酬也最少,大概只有两千克郎,最危险的一般会和虚境挂钩...”
旅居符和身份令牌?
伊琳娜短暂的感到有点儿不可思议,不过想了想好像也很合理---毕竟哪怕是600年前,精灵也进入工业社会了,肯定要想办法实行对人口的有效管理。
但问题在于...
“我出门的时候太急了,没带旅居符,”她摊了摊手,脸上带着急切的神色,“2000克朗听着也还行嘛!身份是必须的么?”
安纳西斯塔娅终于笑了起来:“不,当然不,嘛,我都懂的,姐姐...”
“...”
过了几十分钟,伊琳娜沉默的坐在办事处的台阶旁,盯着自己手心攥紧的令牌,只感到一阵好笑。
这就是600年前精灵社会的行政效率吗?该说一个阶级分明的神权社会就不可能存在什么高效治理体系,自己好像对精灵这种‘完美生物’的滤镜太大了,只要是智慧生物,就都会有那些该有的缺憾。
刚刚,就在办事处,她亲眼目睹了照这个时代精灵行政体系有多么腐败,自己一个没有‘身份证’,没有‘暂住证’的三无人员,还是个觉醒灵能的危险分子,居然就这么搪塞过去了----当然是用金钱开道。
安纳西斯塔娅给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塞了不少钱,具体数额她没问,但看她的模样也是满脸肉疼,估计是不少。
所以,自己也算是在这个时代,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了?
出生地在‘库尔扎城’,自己胡编的内容居然确有其事,一个年龄129岁,表现出灵能潜势特征,主日学校文凭...
“所以,咱们现在该去赚点钱了,”伊琳娜观赏完那枚菱形令牌之后,便小心翼翼的将它收入大衣的内兜中,仔细的保存起来,“先从最简单的做起吧,安娜?”
少女扭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哇!”
安纳西斯塔娅口中所谓‘找工作的地方’实际上就是校园内部一处告示栏,它位于几栋木制结构堆砌成的老教学楼附近,周围满是锃亮的长椅和广告栏。
据安纳西斯塔娅所说每一处干净的长椅都是有主的,那些住不起公馆,又不愿意支付白银城高昂房租的学生便只能晚上在椅子旁边打地铺,尽管‘人间’的大气层相对较厚,昼夜温差不会过大,但考虑到这颗星球惊人的黄赤交角差和白银城极北的纬度,此地的冬天还是相当难熬。
"让一让了您呐,不要拥挤,"伊琳娜一边吆喝着,一边在人群中艰难前行。她纤细的身影在人潮中显得格外醒目,银白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她的目标是不远处那处贴满纸张的告示牌,那里聚集着更多的人群,无论怎么讲,从众总归是个不会错的选择。
"没长眼呐您?没看到旁边还有个人?"伊琳娜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她不得不扭身挤开身周的人群。
被伊琳娜指责的那人诧异地扭过头,先是扫了伊琳娜一眼。当他看清眼前女子的容貌时,不由得愣住了——那是一种超脱凡尘的美,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在阳光下仿佛能看见细微的血管,双眸如同深邃的星空,令人不敢直视。
这象征高贵。
于是他迅速移开视线,脸上浮现出敬畏的神色,恭敬地让开了一条小道。
而不幸被那人挤开的男人原本正欲开口抱怨,却在转身的瞬间,目光落在了伊琳娜身上。他的视线从挤开他的那路人,再到她精致的面容,最后定格在安纳西斯塔娅身上。于是,他的表情立刻从不满转为恭敬,也默默地让开了道路。
这...就是高种姓的待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