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责声明:本书故事纯属虚构,无任何极端思想,不传播任何理念,请读者理智阅读。
大脑寄存处:(…………)
暮春的夕阳将教学楼镀上一层琥珀色光晕,随着最后一道收卷铃声响起,考场铁门发出"吱呀"的呻吟。安格斯望着人群如同打破蜂巢的工蜂般涌出,空气中飘浮着油墨与汗水的混合气息。他习惯性退到走廊拐角,后背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墙,看那些或雀跃或沮丧的面孔从眼前掠过——这总是他观察人性的绝佳时刻。
"喂,老安!"肩膀突然被重重一拍,刘子明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这个总把校服穿得七扭八歪的男生,此刻正用食指不断戳着太阳穴:"这次的政治大题是不是超纲了?那个关于新大陆殖民体系的论述题,我连题干里'均势外交'四个字都没看懂!"
安格斯轻笑一声,顺手帮对方扶正歪斜的眼镜。镜片后那双总带着戏谑的眼睛此刻盛满焦虑,让他想起去年校庆时被气球吓到的橘猫。"如果你把《威斯特伐利亚体系解析》当漫画看的话..."他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在书包侧袋摸索到薄荷糖,清脆的剥糖纸声在走廊回响。
"停!"刘子明突然捂住耳朵,宽大的袖口扫过安格斯鼻尖,带着廉价洗衣粉的柠檬味,"优等生的知识碾压太残暴了!"他突然凑近,蓬松的卷发几乎蹭到安格斯的脸,"说真的,你该不会偷偷带着历史年表投胎的吧?上周老张讲三十年战争,你连华伦斯坦早餐吃什么都能答上来。"
暮色在两人之间流淌,安格斯望着远处钟楼顶盘旋的鸽群。那些被晚霞染成金色的翅膀,让他想起幼年收藏的烫金版《罗马帝国兴衰史》扉页。"记得七岁生日那天..."他突然开口,声线比平时低沉,"父亲送我的《伯罗奔尼撒战争》精装本被表弟撕掉三页,我躲在阁楼哭到月亮升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包磨损的边角,"后来才明白,被撕碎的历史就像拼图,越残缺越让人想找到真相。"
刘子明怔怔地看着好友。斜阳将安格斯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两面,睫毛在眼睑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总在历史课露出温柔表情的家伙,灵魂里或许真的寄居着某个古老王朝的幽灵。
当他们走到校门口的樱花道时,安格斯突然停步。风卷起满地残瓣,有几片落在他肩头校徽的青铜色麦穗纹路上。"知道吗?"他的声音混在花瓣雨中,"每个时代都是上帝书写的草稿,政治家就是负责誊写的书记官。"手指轻轻拂去肩头花瓣,"而我想成为那个...能在修订版里加上脚注的人。"
这个充满隐喻的回答让刘子明呆立当场,等他回过神时,安格斯已经走进暮色深处。那个笔挺的背影渐渐与摇曳的树影融为一体,仿佛某个中世纪手抄本里走出来的修士,带着羊皮卷与鹅毛笔的肃穆。
安格斯沿着护城河漫步,水面漂浮着霓虹灯的碎片。当他驻足凝视波光中摇晃的广告牌倒影时,没注意到身后骤然响起的金属摩擦与汽笛长鸣的声音。
在意识消散前的瞬间,他竟荒谬地想起《玫瑰战争》里某段记载——1455年圣奥尔本斯战役当天,也是这样的血色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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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重新感知到光线时,他发现自己蜷缩在某个温暖的怀抱里。丝绸摩擦声与薰衣草香同时入侵感官,耳畔传来带着颤音的惊喜:"侯爵大人,小少爷的虹膜...是拜占庭紫!"费力睁眼,他看到鎏金穹顶上镶嵌的孔雀石拼花,正与记忆中的君士坦丁堡地图完美重叠。
没错,安格斯被卡车撞死,重生到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