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修道院建成的年份已经无从考证,据镇长所说,在他出生时,眼前的这栋建筑就已经存在,饱经百年的风霜也屹立不倒,在他当上镇长后也从来没有一次见到过教廷的人员过来任职。
久而久之,镇上便开始流传各种离奇的谣言,都说前任院长是个不折不扣的邪教徒,专门献祭院里学生来祭祀邪神,后来坏事做多了遭到天谴,一道雷劈下来当场烤的外焦里嫩原地升天,这些事情不是梅森的杜撰,而是老镇长路上亲口说的。
那之后镇上组织工人试图推倒修道院重新建设,可怪事又发生了,每次动手,工人们都会莫名其妙地倒地不起,口吐黑水,抬出修道院的范围才有所好转,遭遇的多了,大伙都认为这是个被诅咒的地方,不能动,更不能拆,事实也相当如此,有人证明了只要不动歪心思,哪怕在边上露营都没任何事情。
时间一久,自然就成为了镇上孩子们玩耍的好去处,一直到年前出事,才彻底封闭。
对于这些真真假假的说辞,梅森和艾薇儿当然不可能全信。
他们两人离开入口的大厅上到二楼,陈旧的廊道上零散地摆放着倒塌的桌椅,在火光的照射下,发现上面还画着可爱的涂鸦画,看痕迹很新,应该是封闭前那些孩子们画的。
“嗯?这是什么?”
梅森凑近观察,除了正常的人外,中间赫然出现了一位长着獠牙的小女孩,这是怎么回事,灵异事件?!
讲道理,这个世界应该是不存在幽灵这种变异个体吧。
人死了就死了,哪怕你生前是千人斩,万人迷,或是广大男同胞的精神偶像,到最后都得变成发臭的遗骸,和蚯蚓作伴,就算是重口XP的亡灵炼金术士,在费尽心思召唤出日思夜想的灵魂伴侣,也只是一具不成人样的骷髅罢了。
“你怎么看?”
“没感受到超凡者的气息,好像只是很荒废而已。”
艾薇儿进来前就仔仔细细的用魔力探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她自己对此也很疑惑,向着梅森无奈的摇头。
“这样么,其实上来的时候就想说了,你有没有发现,这地方每个房间的窗户,都被漆黑的材料给封死的,外边的光完全透不过来。”
“嘶...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
艾薇儿顺着梅森的视线望去,也意识到了这个忽略的细节。
两人继续搜查,进入一间教室,里面的书本乱七八糟地堆在角落,唯独中央的讲台上,放着一本歪歪扭扭的日记,梅森壮着胆子上前翻开,潦草的字迹写着如下几行。
周日,月圆。
我今天交了一个新朋友,她的头发和肤色都白白的,所以大家都喊她小白,我们一起在这里玩捉迷藏,可是爸爸妈妈来找我了,我们就和小白约好第二天见。
周一,雾天。
我们玩累了躺在地上,小白说她想爸爸妈妈了,真奇怪,小白的父母为什么都不见了呀,好可怜哦。
周四,大雾。
好多一起上学的朋友都不见了,妈妈现在都不让我出门,说这里是被诅咒的地方,小白很难过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没有后续。
梅森不断的翻页,在背面的注脚上发现了署名。
“洛洛...?”
“应该是小镇上某个孩子的姓名吧,我们出去的时候正好可以问问。”
事情到这里也已经些许的明朗,至少孩子们口中的好朋友应该就是日记本上说的小白了,可问题是,那些大人没有进来找过吗,一个活生生的孩子长期生活在这里,没有人注意到?
梅森收起日记本又逛了逛其他的教室,没有其他的发现后准备上楼,然而在他们准备上楼时,忽然。
“咚,咚,咚。”
一阵沉闷的响声从上方传来。
目光齐刷刷的望去,只见一颗人头大的皮球竟从楼梯上慢悠悠的滚来,一直滚到梅森的脚下。
可在火光的范畴里,楼梯上空无一人,没有风,没有任何生物的气息,那这球是怎么滚下来的?!
梅森:“...”
不会吧,真有鬼不成?
坚信唯物主义的少年此刻都有些后悔了,这地方可比研究所黑多了,早知道进来前备一点黑狗血和符箓了,神秘的东方法术相较于银色十字架来的安全感可多多了。
可呆呆的杵在这里也太不像话了,妈的,管他呢,冲了!
梅森深吸一口气,率先打头阵,身后跟着脸色不对劲的艾薇儿,手里还攥着那颗皮球,一个箭步冲到了上去。
三楼的光景比二楼更糟,破败的墙面、积满灰尘的地板,像是被遗忘了几个世纪,无人居住的死寂感格外浓郁,一幅无人生活的景象。
“有、有人吗,不要躲躲藏藏的了,我可不怕你。”
壮着胆子的少年在空荡的楼层呼喊,只有不断传来的回音都在告诉两人,人间空荡荡,独留鬼魂在人间。
说来也怪,这地方是真的连昆虫都没有,连打不死的小强都见不着影子,对一个百年的危楼来讲,这并不符合常理。
怀着一肚子的疑问,两人对视一眼,不甘心就此离去,又在每个房间里调查线索,不久后还真给他们找了一间特别的教室。
除了常见的黑板画之外,一幅秋千突兀的摆在哪儿,两边的固定架是黑色的锁链,深深嵌入天花板,秋千正对着窗户,宽度刚好适合一个小孩坐下。
梅森盯着它看了几秒,试探性地伸手晃了晃,生锈的铁链在力的作用下发出难听的啸叫。
“你..你别乱动啊。”
害怕的艾薇儿责备的瞪了一眼梅森,赶紧拽住了秋千,直至归于平静。
“要不,你做上去试试?”
“什、什么,我才不要呢,你疯了吧,室内秋千超不吉利的。”
“胆小鬼,拿出你昨晚一半的勇气都绰绰有余了,还是我来吧。”
梅森当然不会真的责怪少女,毕竟怕黑是一种心理上的深层恐惧,不是随便就能克服的,少年量量自己的胯部,稍微有点大,不过硬挤也不是不行。
紧张的时刻让他屏住了呼吸,下一秒双脚离地,坐了上去,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高度集中精神的艾薇儿无时不刻的环顾四周,警惕将要发生的意外。
果不其然,手握皮球的当事人梅森的视野晃动了,这是位置的变化所引起的错觉,让本就压抑的氛围愈加胆寒,梅森冷汗直冒,背部被一双手用力的前推,教室里也传出孩童稚嫩的嗓音,开口就喊——
“呵哈哈哈,我帮爸爸飞高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