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白炽灯光将整个大厅笼罩,只有少数的几个角落无法覆盖,其余的工具设备都在灯光下一览无余。
像是报复那一刀之仇,疯医故意颠了颠肩上的夜岚,尽管现在夜岚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网上说昏迷中的人无法调整重心,因此扛人着感觉比往常更加沉重。
可对于肩上的少女,疯医并没有感觉沉重,很轻松地便将少女扛回到了最初的手术室中。
在几小时前,他还曾为肩上的这位少女安装脑机接口,没想到片刻功夫,自己就要亲手将植入的脑机接口给摘除掉。
疯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这种名为赛博精神病的问题已经困扰了人类多年,却没有人能够彻底解决这一问题,作为一名医生,像夜岚那样满是血丝的眼睛他见过太多了。
那些人求着自己不要卸载自己的义体,哪怕这些义体会要了他们的命,这些义体压迫着他们的神经,使其对事物的感知失去判断。
他最近才诊过一名患者,那名患者的感官已经出现了错乱,先前还在正常说话,下一刻便启动了体内的武器,疯医依稀记得那是爆弹发射器,是一种对神经压迫极大,但威力也同样恐怖的义体。
好在他曾经为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有着优秀的学术知识和临场应变经验,及时压制了那名患者,才避免了与那个该死的赛博疯子同归于尽的结局。
随着疯医的思绪逐渐飘向远方,无奈叹了口气,若不是杜灵实在过于强势,倘若夜岚无故死去,自己也不好交代,否则他是真不想管夜岚的死活。
或许坐在一旁喝着合成咖啡,再好好观摩一下赛博精神病患者的症状也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又像是为自己的抑制剂感到肉痛,摸了摸腰间随身携带的高级抑制剂,心中嘀咕道:
“还剩两瓶......”
就在当疯医动手要将仍然陷入昏迷之中的夜岚给放置到手术台上时,在其身后,两片小巧可爱的樱唇悄然贴近了疯医那植入皮下护甲的脖颈。
下一刻疯医突然毫无征兆地浑身僵硬,立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只因为其后颈处毫无预兆地传出了金属破碎的声响,迫使他站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同时他的脑机系统此时正疯狂地发出着警报,提示着他的皮下护甲已经遭到破坏。
“她...怎么...醒了?!!”
察觉到伏在自己肩上的娇躯正在轻微地活动着,疯医吓得不敢动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皮下护甲会被手无寸铁的夜岚所击破。
正因为自己的命脉正被夜岚把握在手中,疯医也不敢抬头看夜岚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只闻到鼻间那抹淡淡的幽香。
夜岚仍旧挂在疯医的身上,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攀上了疯医的身体,缓缓地将手探入这名中年人的腰部。
事情并未继续向着某些奇怪的方向发展下去,夜岚目的明确地从疯医地腰间取出一瓶似曾相识的药剂。
在这期间,疯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夜岚取走自己珍贵无比的高级抑制剂。
这次他已经不能像上次那样将夜岚给过肩摔摔开,而是丝毫的动作都敢有,只因为脖颈上那击破皮下护甲的压力仍在不断加大。
仿佛只要自己胆敢动弹一下,那股压力就会捅入自己的后颈,将自己的脊椎给刺断。
就在疯医内心不断思索之时,此时趴在疯医肩头的夜岚已经拿到了抑制剂,正生疏地将抑制剂的注射器给打开。
她此时正像一只猫科动物一般,以着,红润的樱桃小口中露出两排锋利的鲨鱼齿,锋锐的牙齿正深深地刺入到疯医的后颈处,只要对方动弹一下,夜岚就会毫不犹豫地咬断疯医的脊椎。
直到将手中的抑制剂推入疯医的体内,夜岚才缓缓松开了咬在疯医后颈上的利齿,缓缓起身,站在了僵立在原地的疯医肩膀之上。
银白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如同一条她那双异色瞳中的懵懂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坚定的眼神,同时脚尖轻点,轻盈地从疯医的肩头跃下。
察觉到嘴里似乎有些在咬碎皮下护甲时崩裂的碎片,夜岚将嘴里的异物吐出,几块陶钢碎片落在地上叮当作响。
察觉到夜岚的离去,疯医才敢得以活动,摸了摸后颈处两排深入皮肉的牙印,又回头望着正呸呸吐着口中碎片的夜岚,樱唇开合间隐隐露出的如同鲨齿一般尖锐的牙齿。
“牙?!这怎么可能?”
疯医的心中掀起一片惊涛骇浪,谁会把牙齿给改造成能咬穿连常规子弹都打不破的皮下护甲,更别提是一个尚未经过义体改造的少女。
这一切完全都超出了疯医的认知,感受着体内不断传来的虚弱感,他突然意识到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那就是夜岚究竟如何解除抑制剂的镇定效果的?
也许是抑制剂的药效逐渐上来,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疯医软倒在地上,眼皮仿佛黏在了一块一般无法睁开。
最终疯医再也无法控制这股睡意,只看到夜岚那如同白玉般的小腿站在自己眼前,他艰难地抬头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夜岚,疑惑地问出了困惑他已久的问题:
“你究竟是谁?”
夜岚站在趴在地上已经陷入沉睡之中的疯医面前,樱唇轻启,像是回到了曾经的世界,眼神中满是回忆:“我是叶澜....也是夜岚!”
叶澜是她在曾经世界的名字,在先前崩溃时,夜岚突然恢复了一些曾经的记忆,记起了自己曾经的名字。
“既然如今已然改头换面,那从今以后自己就叫夜岚罢”
夜岚心中释然,轻轻地蹲下身,摸索出疯医腰间仅剩的那瓶高级抑制剂,在手中掂了掂,随手将其装入上衣的口袋中。
这种药剂似乎类似于麻醉剂或是镇定剂,能够抑制人体神经的活跃程度,从而做到抑制赛博精神病的爆发。
其实疯医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不巧的是夜岚那“暴食”的体质会快速吸收转化掉这些物质,这些抑制剂根本无法使夜岚陷入沉睡。
跨过疯医的身体,步履轻盈地向大厅走去,早在夜岚疯狂锤墙之前,她的心中便为这一刻做好了准备,
十分钟前,夜岚目睹着关于母亲的记忆消散,感受着记忆中残缺了的大片区块,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那时夜岚便恢复了一部分理智,望着面前被封死的墙壁,轻轻抚摸着因为恐惧而被自己的利齿咬破的唇瓣,她的心中逐渐浮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于是夜岚开始疯狂地锤墙,成功的吸引到了疯医的注意,最后在夜岚真情流露的表演下,疯医果不其然的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