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一阵呼唤，将雪乃从回忆中唤醒。
“呜姆……”
“醒一醒，电影都结束啦!”柳如忆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少女。人潮向电影院外涌动，雪乃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
“诶?结束了嘛?”
柳如忆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看着雪乃。
“我困了啦。”雪乃也不解释。就让这家伙把我当成是笨蛋好了。
“那，我们回家吧。”柳如忆牵起雪乃的手。
雪后的阳光撒在繁华的街道上。天空湛蓝，风轻日暖，柳如忆一边走着，一边给雪乃介绍着家乡菜。“说起东北菜，就得给你讲一讲拔丝地瓜。每一年的年夜饭，餐桌上都会有这个。很甜，喜欢甜食的你可不能错过……”
柳如忆说得认真，雪乃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尽情享受当下的时光吧。
……
“如忆!快点快点~现在回去，应该还能和阿姨一起准备年夜饭。我厨艺很好的~”从电影院出来后，雪乃明显话多了一点。柳如忆也打开了话匣子，笑着说道:“那我就满怀感激的期待一下雪乃的料理……
小心。”
话音戛然而止。一柄带着道门符纸的飞刀呼啸破空，直接钉在雪乃身后的墙壁上。
“嘿，反应挺快。”街角处，转出两个人来。为首的是一个高中生打扮的少年，背着书包，左手握一柄木剑，右手画剑诀，身后则是先前那摆弄谶命仪的道门少年。
“道门办事，闲杂人等退散!”少年厉声喝斥，中气十足。
“哇，这是在玩cosplay?”柳如忆打量着两个像中二病一样的少年，笑道。
“没在和你开玩笑，让开!你后面那女人可是妖魔!”少年持剑踏前一步，挡住去路。与此同时，两人最后一名同伴，短发女孩出现在柳如忆身后，截住了退路。
如意算盘打的很好。这个时间少有人经过的街头巷尾，堵在这里动手最合适不过。
“哦。原来是中二病犯了。你这么拽你家里人知道吗?”柳如忆始终笑眯眯的，言语中攻击性却不可谓之不强。
“你!”
另一个少年倒是比较沉稳，拉住了身旁的同伴，说道:“先生。我们是认真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你身边这姑娘，是妖魔。画皮厉鬼知道吧，就是那种东西。”
“哈哈哈哈!”柳如忆大笑起来。“演的还真有那么一回事。你继续说，我在听。”
两个少年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得罪了!”
一个执剑念动真言，一个捻着符咒，一起冲了上来。
柳如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手中的掌心雷。啪的一声，一记重拳打在冲上来的少年身上，将少年直挺挺的轰出五六米远。
“君子当藏器于身，不可妄动。”柳如忆挺起拳头，对准倒在地上的少年，一字一句的说道。
“为什么!”那少年被这一拳打的懵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先生能使用雷法，想必也是道门中人，为什么要袒护妖邪!”
“那我问你。你看到她伤人了吗?”柳如忆打断少年的话，冷冷的问。
“先生!这种关乎人命的事不是应当防患于未然吗?”少年急了。
“那我问你……”
趁着柳如忆和少年谈话分神之际，身后那短发少女忽然暴起，冲向雪乃。
找死。
雪乃后退一步，顺手拔出钉在自己身后的飞刀，反手直刺，长裙舞动，带起一道蓝色的残影。
整套动作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完成，甚至连动态视力极好的柳如忆都没反应过来，随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短发少女一整条手臂竟然被一把小刀硬生生切了下来。
断掉的手臂在地上轻轻抽搐着，或许是神经还未完全死亡。苍蓝色的极冰似疯长的藤蔓一样在地面上蔓延，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少年瘫坐在地上，似乎是被吓傻了，有些沙哑的发出“啊啊”的声音。
场面有些过于震撼，不只两个少年，柳如忆也被吓住了。尽管柳如忆中学时代经常结帮打架斗殴，但这种刺刀见红的场景真的见得很少。
“给师傅打电话!”被切掉了手臂的少女反而是最冷静的一个。女孩半跪在地上嘶吼，豆大的汗珠混杂着血与泪，滴落在地面上。
“对，打电话!”少年用颤抖的手拿出手机。
……
“差不多可以了!”远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老人出现在两个少年身后。
“师……师伯?”少年回过头去，看到是熟悉的长辈，有几分欣喜。
“老先生，您怎么来了?”柳如忆有些惊讶。这老人正是那经常拿着保温杯出现在自己咖啡馆里，教自己掌控雷法的长者。
“我能不来嘛。”老人有点没好气的说道:“我来得再晚一点儿，这几个小崽子说不定都要被你家丫头宰了。”
说着，老人伸出手指，狠狠戳了一下两个少年的脑袋。“你们两个，看过小说没有?你们两个就像极了小说里，打了小的来大的，打了大的来老的，那种专门惹事的反派!”
“想要杀别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才行。”雪乃贴到柳如忆身边，用有些生硬的汉语，一字一句的说道。两个少年瞬间应激，向后倒退，直退到老人身后。
“听到没有，两个臭小子!”老人训斥了一番后，对柳如忆说道:“今天给我个面子，让我把这三个孩子带走，可好?人情算老头子我欠的——我想你会需要这个人情的。”
柳如忆没有回答，用询问的眼神征求雪乃的意见。
“都听你的~”雪乃缩在柳如忆身后，看起来乖巧的很，像人畜无害的小猫。
老人长揖到地，随后轻轻抱起已经因剧痛昏迷的道门少女，叹了口气，带着两个差点吓得尿裤子的少年，扬长而去。
倒霉吗?不，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相比其他性情孤僻，或者残暴嗜血的妖怪来说，雪女也不是什么良善的妖怪。她们会把人冻成冰块，还会吸食人的魂魄——雪乃已经是相当好相处的那种了。这只雪女明明超强却温顺的像是幼年雪女，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呢。
“回家吧。”柳如忆向着雪乃伸出手。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