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柳如忆回答。
“与我一杯!”老头儿大叫一声，仰面栽倒，吓了柳如忆一跳。
这家伙，会是天上仙人那样的人物吗?柳如忆也见过好酒之人，似青莲道人和乐师先生都会痛饮狂歌。但面前这家伙?
犹豫了一下，柳如忆还是从背包里取出一瓶二锅头来。
老者伸手接过，打开瓶盖，闷了一大口。
“过瘾是过瘾，但没有味道!”啪的一声，空酒瓶被扔在地上，老者打了个哈欠，倦怠的翘起二郎腿，躺在摊子上。
真是怪人!
“小兄弟别看了!这就是个空手套白狼的老骗子，上次那些仙灵岛的仙女们的酒，他也是说不好喝!”一旁的兵器店店主，从窗户里伸出长长的脑袋，对柳如忆说道。
“嘿!你这厮怎么胡说八道。不好喝就是不好喝，还要我说好喝不成?”老人吹胡子瞪眼睛，说道:“绿豆脑袋，什么叫我空手套白狼?”
“呵，我所见所闻便是如此!仙灵岛的花酒，鬼界的冷幽泉酒，还有这位小兄弟的烈酒，倒进你嘴里都是屁大点响声没有。我说错了?”店主火气也上来了，直接争吵起来:“不打算卖东西就滚出鬼市啊!少在这里占着地方!”
老人手一挥，脚边长剑倏的飞出，寒光闪烁，直接钉在武器店店主身旁的门板上。
“你什么意思?想打架?”武器店店主摩拳擦掌，摇晃着长长的脑袋。
“放屁。老夫才没那么小心眼。何况真打起来你打得过我?”老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喂，小子，你学不学?”
“……学什么?”
老人打了个响指。武器店店主身旁钉着的长剑便倒飞回来，绕着老人转圈，仿佛有灵性一样。
“御剑术。”
看起来有点像道门的飞剑斩妖诀。老人继续说下去:“你小子的天赋应该勉勉强强够。怎么样，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绿豆脑袋，怎么样，我这不算空手套白狼了吧?这小子要是不答应，可不关我事了……”
“我学。”
“好小子。上来!”老人呼哨一声，长剑便凌虚飞行。老人立于长剑之上，向柳如忆伸出手。
柳如忆不再犹豫，直接踏了上去。开玩笑，每个人在少年时都会幻想的武侠梦，今日触手可及，可没道理不学。
长剑平稳的停在空中，但柳如忆显然是没有找到重心，一直摇摇晃晃的。柳如忆思考了一下，干脆抱住面前的糟老头子。老人大笑一声，长剑便直升云霄，飞向远方。
“诶?”雪乃反应过来，有点迷茫的望着鬼界那昏暗无星的天空。
我是应该在这里等如忆，还是该回家?
……
老人御剑飞行的速度很快。鬼界的阴风从两侧划过，鼓动着老人和柳如忆的衣襟。长剑在鬼市外的荒原上落下。
深红色的泥土，摇曳的曼珠沙华，高大的老歪脖子树，是非常具有鬼界风格的景观呢。
“我快点教，你快点学，我们快点收工。”老人打了个哈欠，将剑提在手上。
“看好了!”老人慢慢的用手比了个法诀。“感受我身上魔力的流动!”
柳如忆嗯了一声。所谓的学御剑术的天赋，应该就是感知魔力流动的能力吧。老人刻意让魔力变得明显，柳如忆看得非常清楚。
“起!”
长剑飞了起来，随后落在地上。老人走了过来，握住柳如忆的手。“现在，你要让魔力按照我教你的方式流动，然后试着与剑沟通。”魔力从老人的掌心流进柳如忆身体，柳如忆回心凝神，控制魔力走向，随后让精神去链接地上那柄长剑。漂亮的金色眼瞳微微闪烁，长剑微微振动，漂浮起来。
对于有阴阳眼的柳如忆来说，通灵也不是特别难的事。“多试几次。”老人继续维持着向柳如忆体内输入的魔力，说道。
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柳如忆开始能控制长剑攻击。虽然只是入门阶段，但是能以自由角度迂回进击，已经是胜过了道门只能中宫直进的飞剑斩妖诀。
“还凑合。你感觉怎么样?”老人倚在一旁的老歪脖子树上，问道。
“大概掌握了。”
“嗯，这样就很好。”老人仰起头，望向深邃幽暗的天空。“你小子天赋确实还可以。只可惜身为凡人，魔力低微。以你身上这点魔力，使用御剑术攻击就已经用上吃奶的劲了吧?”
“是。”如老人所说，操纵御剑术是需要大量魔力的。如果不是刚才由老人供魔，柳如忆驱动长剑行动都有些困难。御剑飞行自然更是别想了。
“呵。算了，给你!”老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了一个戒指出来。戒指通体水蓝色，闪烁着淡淡的微光，柳如忆伸手接住，等待老人下文。
“苍蓝玦。可以存储魔力。有这东西就能飞了。”
“谢过先生。”柳如忆长揖到地，恭恭敬敬的按照古礼作揖。
“不用谢我了。是你有缘。”老人长叹一声。
“先生因何叹气?”
“想我那邋遢婆娘了。”老人从腰间取下一个酒葫芦，揭开盖子，浓郁的酒香便逸散开来。老人一边喝，一边讲起自己的故事来。“这苍蓝玦啊，虽然是可以储存魔力的奇物，但也是相当挑剔的。呐，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只戒指在轻微的排斥你的魔力?”
“嗯……”
“这就对了。”老人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这小玩意儿也是有灵性的，像我们这种八百个心眼子的人，魔力是不干净的，它不要。”
“当年我和人争斗，功力尽失，我家那邋遢婆娘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这玩意，说是能承载魔力。安慰我，说我虽然没有了魔力，但依旧有足以睥睨天下的剑术。她自己一点一点的积累魔力，攒了一个月，终于把苍蓝玦充满，送给了我。”
“先生的夫人……”柳如忆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已经死掉啦!”老人很自然的说道。“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现在魔力已经更胜从前，婆娘也死了，这东西留着对我也无用，只是徒增伤感。便赠予你啦!”
随后，老者好像想起了什么，对柳如忆说道:“我此生所见，魔力干净到能适配苍蓝玦的，除去我家那婆娘，便只有大齐的王爷，琼华岛的书生，和你身边那小姑娘。
好自为之啊，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