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的？”
蓝陌恩被后排此起彼伏的骚动彻底惊醒，一抬头就对上了语文老师意味深长的目光。她条件反射地坐直身子，余光瞥见洛小小正蹲在教室后墙的挂钟上，金发在暖阳下熠熠生辉，脸上还挂着一抹坏笑。
“不是我！”洛小小双手叉腰，裙摆随着挂钟的摆动一晃一晃，“我刚刚才从你的手中逃出来，绝对不是我，骗你是小狗。”
蓝陌恩点了点头，她还有着刚刚抓住洛小小的映像，这么短的时间，洛小小干不出这么多坏事。
“蓝陌恩同学，”语文老师敲了敲黑板，“既然醒了，那就来教大家一下文言文的翻译吧。”
洛小小“噗嗤”笑出了声，在蓝陌恩起身时故意把粉笔灰吹成爱心形状。
粉笔灰穿过蓝陌恩扬起的发梢，飘飘荡荡落在了前面男生的水杯里，原本清澈的柠檬水顿时泛起诡异的灰雾。
“老师！王明的水杯冒烟了！”
整个教室炸开了锅，蓝陌恩捏着粉笔的手微微发抖，洛小小见状连忙飘到她的身边。
“对不起，保证没有下次了。”
求饶的话语刚刚落小，教室后面传来了更大的声响，蓝陌恩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吃掉。
洛小小连忙缩进黑板槽里，半透明的裙摆沾满笔灰，两根食指戳着脸颊装做无辜：
“真的不是我嘛...”
“蓝同学，”语文老师敲了敲讲台，“你先下去吧。”
金毛幽灵“咻”地窜到蓝陌恩的肩头。凉丝丝的阴气扫过耳垂：“要不我哭哭？这次真的不是我，你都看见了我在黑板槽里。”
“闭嘴。”
蓝陌恩回到座位，教室里不知从哪又飞进了一只蝙蝠，语文老师喊上两个同学一起驱赶。
趁着大乱，莫兮转过了头。
“陌恩你听说了吗？最近学校真的在闹鬼，之前我们班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洛小小父亲是天师这件事班上知道的人很少，但莫兮就是其中一位。
所以对于这种空穴来风的校园怪谈，莫兮总是兴致缺缺，但这时她却主动说起。
望着蓝陌恩有些质疑的目光，莫兮接着说道：
“昨天晚上在监控中学校的大地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在天刚刚亮起的时候口子又突然合上了，现在操场上都还有痕迹。”
莫兮说话时并没有压低声音，在听见她们讨论鬼怪后，蓝陌恩的同桌也凑了过来。
“这有什么，你们知道洛川十大怪谈吗？”
“就在最近，可是有一辆车飞到十八楼把人撞死的，还有学校里可是有红衣女鬼的，隔壁班的洛小小不是最近死了吗？我听说呀，就是晚上被那只女鬼缠上后死的。”
“死的老惨了，肠子流了一地....”
蓝陌恩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课本边缘，莫兮的声音像是浸了水的棉花糖，软软地黏在耳膜上。前桌的男生还在绘声绘色描述着“肠子流了一地”的细节，洛小小突然从吊灯上倒挂下来，金发扫过蓝陌恩的鼻尖：“他们说的肠子是什么颜色的？”
“闭嘴，自己都成都市传说了还这么皮。”
蓝陌恩没好气的将洛小小一把推开，莫兮在一旁托着腮盯着自己，少女栗色的发尾在阳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陌恩，你在和谁说话呢？”
“天气有点凉，有点看花眼了。”蓝陌恩说着将校服外套拉链拉到下巴，洛小小趁机钻进她的袖口，冰凉的灵体贴着皮肤四处游走，“喂！”
莫兮被这声低呼惊得眨了眨眼，蓝陌恩连忙抓住保温杯起身：
“我去接点热水。”
一路走去，洛小小从袖口中钻出脑袋：“学校里好像真的闹鬼，我感觉道了好几股阴气。”
“好几股？”蓝陌恩将保温杯怼到出水口，热水从洛小小探出的脑袋上落下，金毛幽灵瞬间跑出了袖子。
下午的阳光很好，蓝陌恩的影子拉的很长，在接水的过程中，捣蛋的蝙蝠终于被赶出了教室，就在蓝陌恩走会座位的时候，洛小小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角。
“什么？”
话音未落，教室的玻璃突然泛起诡异的波纹，蓝陌恩后退半步，看见玻璃里的自己眼睛正渗出鲜血，洛小小瞬间凝实魂体将她扑倒在地。
“哗啦——”
玻璃应声碎裂，红色雨衣擦着蓝陌恩的发梢掠过。莫兮的惊叫从身后传来，蓝陌恩翻身坐起时，只看到满地晶莹的碎片中躺着半截褪色的红绳。
洛小小蹲在碎玻璃前嗅了嗅，上面残留着香灰：“是引魂香的味道。”
“同学们不要靠近窗户！”语文老师连忙朝着蓝陌恩赶来，“值日生去拿扫帚....蓝陌恩你怎么样，要不要先去医务室？”
蓝陌恩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被划了道血痕，血液流个不停，洛小小见状赶忙用阴气堵住伤口：
“要消毒哦，不然会变僵尸的。”
医务室里飘着淡淡的碘伏味，蓝陌恩望着窗外发呆。洛小小坐在医药柜顶晃腿，突然俯冲下来戳了戳她缠着绷带的手：“疼吗？”
“你被桃木剑戳的时候疼吗？”
“超——级疼！就像被一万只蚂蚁咬！”洛小小夸张地缩成一团，又突然凑近她耳边，“如果杂鱼姐姐关系的话，就不会疼了。”
蓝陌恩抬手想要弹她额头，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莫兮抱着两盒草莓牛奶进来，发尾带着一缕阴气：“我给你带了一些吃的.....咦？陌恩在和谁说话？”
洛小小瞬间钻进蓝陌恩的校服外套，冰凉的触感激得她后背发麻。莫兮歪着头打量空荡荡的医务室，突然指着蓝陌恩鼓起的衣摆：“你的衣服在动！”
“是...是刚刚贴上去的暖宝宝！”蓝陌恩猛地按住腰间乱窜的凸起，“刚才觉得冷就...”
莫兮突然伸手戳了戳那团鼓包，鼓包如漏气般瞬间瘪了下去，可洛小小依旧在衣服里疯狂扭动，蓝陌恩没好气的伸手将她抓了出来。
“既然陌恩没事那就好了，我想问问陌恩同学晚上有兴趣一起来抓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