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陌恩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绷带边缘，医务室消毒水的气味与莫兮身上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交织在一起。洛小小在她校服下摆蜷成小小一团，冰凉的灵体贴着腰线游走，激得她后背发麻。
“抓鬼？”蓝陌恩将草莓牛奶的吸管咬出齿痕，“具体是...”
“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昨天晚上学校发生的那些事情。”莫兮双手撑在病床边，栗色发稍扫过蓝陌恩的手背，“还有就是学校操场边那个化学实验室，之前我偷偷去看了的里面可诡异了。”说着，她掏出手机翻出照片，模糊的镜头里是布满抓痕的课桌，桌面上用红漆画着诡异的阵法。
洛小小突然从领口中钻出脑袋，半透明的鼻尖几乎贴在屏幕上：“这和香炉上图案好像！”
蓝陌恩一把将幽灵按回衣领，莫兮疑惑地眨了眨眼：“刚刚好像有冷风？”
“窗户没关严。”蓝陌恩起身将草莓牛奶盒捏得咔咔作响，医务室窗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操场上新铺的水泥补丁——正是早上莫兮提到的裂缝位置。
莫兮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看这张，当时拍这个的时候我被吓了一大跳呢。”照片里夕阳将走廊染成血色，模糊的红影正趴在窗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洛小小突然揪住蓝陌恩的耳垂，冰凉的触感激得她浑身一颤，金毛幽灵贴着她的耳廓小声嘀咕：“她身上有之前那几股阴气的味道，虽然很淡...”
话还没说完，莫兮歪着头凑近。
“陌恩？你脸色好差，果然是受伤了吧？”
“没有没有，那晚上就一起来抓鬼吧。”
蓝陌恩吓的起身，连忙答应道。
其实莫兮她不提这个的话，她晚上也会来学校的，毕竟这么多只鬼怪不清除的话，心里总会不安。
很快时间来到晚上，在下午放学后蓝陌恩她们就一直呆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里。
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奶茶店也快要关门，是到了抓鬼的时候了。
偷偷爬进学校，来到那所谓的化学实验室附近，蓝陌恩和莫兮一起蹑手蹑脚的躲过保安偷偷溜了进去。
大楼旁杂草丛生，瓷片长满了青苔，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这里了，至少没人打理过。
“门锁着的，莫兮要跟着我从窗户爬进去吗？”
蓝陌恩看了看已经生锈的门锁，指了指一边并没有防盗窗的窗子说道。
蓝陌恩踮起脚尖扒住窗沿，铁锈簌簌落进袖口。莫兮在底下托着她的腰，呼吸喷在耳后痒丝丝的：“小心衣服勾到钉子。”
“你俩当演谍战片呢？”洛小小从蓝陌恩的衣领探出头，半透明的金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我直接穿墙了，笨蛋！”
蓝陌恩手一抖差点摔下来，窗框“吱呀”裂开条缝，莫兮突然拽住她裤脚：“有手电筒光！保安要来了！”
两道人影仓皇钻进窗内，洛小小被挤在蓝陌恩和墙壁之间，鼻尖蹭到少女温热的颈窝：“谋杀幽灵啦！”
“嘘——”蓝陌恩捂住洛小小的嘴，冰凉的触觉让她的掌心发麻，保安的手电光柱扫过窗外杂草，虫鸣声混杂着对讲机的电流声：“实验室无异常，可以继续。”
保安说的什么她们并没有听清，此时霉味混着化学试剂的酸涩涌进鼻腔，蓝陌恩摸出手机照明。光束扫过积灰的讲台，莫兮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看黑板！”
暗红涂鸦爬满整面墨绿黑板，扭曲的符文像是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洛小小飘到近前嗅了嗅，金发突然一阵颤抖：“里面有引魂香的味道。”
“引魂香的味道？”
“什么香？”莫兮正要凑近，突然听见蓝陌恩的嘀咕。
还没有解释，讲台上的烧杯突然倾倒，淡紫色的液体顺着桌腿蜿蜒成溪，接触地板的瞬间腾起青烟。洛小小连忙拽着两人衣领后退几步，液体腐蚀出的坑洞赫然是张狞笑的人脸。
“现现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莫兮并没有怀疑刚才将她拉开的力，因为现在她牙齿大颤的声音格外清脆。
蓝陌恩摸出桃木剑横在胸前，剑柄硌得掌心生疼。
洛小小戳了戳她的后背：“杂鱼怂包蛋，有只鬼在右边试剂柜第三层，怨气很重。”
蓝陌恩跟着洛小小提示看去，月光下，密密麻麻的玻璃罐中浸泡着猩红肉块，蓝陌恩喉头发紧，莫兮抵在她的身上说道：
“别怕，我陪着你的。”
话虽如此，但莫兮的双腿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
“砰！”
试剂柜轰然炸开，玻璃渣如暴雨般倾泻。蓝陌恩被洛小小扑到在地，后脑勺着地的瞬间，她看见莫兮举着一旁的灭火器砸向虚空。
白雾喷涌处显形处雨衣轮廓，在洛小小视野中，红雨衣下露出了半张腐烂的猫脸。
身上的阴气很熟悉，是白天看见的那个红雨衣小鬼，但她身上不是没有怨气吗？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成厉鬼了？
来不及多想，洛小小连忙拽着蓝陌恩滚到一旁，然后冲向前去。
猫脸厉鬼利爪撕开灭火器铁罐，莫兮踉跄后退时踢翻酒精灯。幽蓝火苗顺着香灰痕迹窜成火圈，洛小小突然钻到莫兮身前挡下了猫脸厉鬼的连击。
而这时蓝陌恩顶着模糊的意识，强行用契约吸取洛小小的阴气，阴阳交融的瞬间，蓝陌恩视野蒙上淡金滤镜。她看见无数香灰丝线从黑板上的符文延伸而来，缠绕着莫兮的脚裸。
挥剑，劈砍。
桃木剑劈断丝线的刹那，猫脸厉鬼发出尖锐的惨叫，趁着这时蓝陌恩连忙抓住莫兮冲向后门。
生锈门锁"咔嗒"坠地时，猫脸厉鬼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洛小小左臂凝出实体，抓起酒精灯掷向窗内。火焰攀上黑板纹路的瞬间，所有人被气浪掀翻在杂草丛中。
“陌恩！你流血了！”陌兮颤抖着用携带的纱布按住蓝陌恩后脑的疤痕，洛小小没有犹豫再次冲进实验室与猫脸厉鬼缠斗在了一起。
动静太大，保安的脚步由远及近，电筒朝着她们二人照射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