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当女仆？”温热指尖挑起幽灵的下巴，“那就先从基础服务开始——”
洛小小突然被拽着衣领按进被窝。
衣液清香混着体温将她包裹的瞬间，蓝陌恩掀开被子罩住两人。昏暗空间里，少女的吐息拂过她虚幻的发梢：“不是说随叫随到吗？现在我困了，来给我当抱枕。”
洛小小的魂体僵成雕像。
属于人类的温暖透过单薄病号服渗入灵体，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画面突然翻涌——暴雨夜相拥的温度，精血交融时唇齿间的铁锈味，以及另一个世界一直等着她的她。
“心跳好快呀主人。”她故意将额头贴上蓝陌恩的颈动脉，“需要人工呼吸吗？”
回应她的是骤然收紧的手臂。
蓝陌恩把脸埋进她散发着冷香的金发，嗓音闷闷的：“安静点，我睡个午觉。”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洛小小望着虚空中的系统面板。好感度数值在75％与76％间反复横跳，像极了某人此刻紊乱的心跳。
她悄悄蜷起指尖。
为了能够让蓝陌恩爱上她，那她必然是要爱上蓝陌恩才行的，不然以蓝陌恩这种警惕的性格怎么可能付出真心。
但拥有记忆的她是爱不上她的。
所以...
封印记忆的申请，是时候提交了。
......
【记忆封印程序启动】
【倒计时：3、2、1——】
洛小小在淡蓝色数据流中睁开眼。
消毒水的气味，晃眼的白炽灯，还有腰间不容忽视的重量。她茫然转头，看见黑发少女正环着自己的腰睡得香甜，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监护仪的滴答声仿佛被无限拉长，洛小小蜷在蓝陌恩怀里，魂体因记忆剥离泛起细碎的蓝光。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悄然展开，淡蓝色的数据流如蛛网般缠绕她的意识。
【记忆封印进度98％......99％......】
蓝陌恩的呼吸拂过她后颈，温热的触感真实到近乎刺痛。洛小小下意识往她怀里缩了缩，指尖无意识勾住少女病号服的第三颗纽扣——这是她昨晚恶作剧时故意扯松的那颗。
“情感模块保留吧系统。”
【警告：情感模块强制保留可能导致记忆残留】
“要的就是残留....”洛小小在意识消散前呢喃，金发扫过蓝陌恩锁骨处的契约纹路，“否则怎么骗过这只敏锐的猫呢。”
最后一缕数据流消散时，晨光正穿透薄雾爬上窗台。
......
“唔....”
蓝陌恩被颈间的凉意惊醒，本该蜷缩在怀里的金毛团子此时正趴在她的胸口，半透明的手指捏着跟棉签，蘸着碘伏在她锁骨处画歪歪扭扭的爱心。
“早安，主人~”洛小小仰起脸，湛蓝瞳孔清澈得能够映照出她凌乱的刘海，“伤口护理是女仆的必修课哦！”
蓝陌恩的指尖陷进枕头，残留的睡意被惊得粉碎。眼前的幽灵穿着昨天那套蕾丝女仆装，猫耳发箍歪戴在头顶，裙摆随着晃腿的动作掀起危险的弧度——可她的眼神太过干净，像是被暴雨冲刷过的晴空。
“你......”蓝陌恩伸手捏住她冰凉的耳垂，“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洛小小歪着头思考，发间铃铛叮咚作响：“主人不是说我是你的专属女仆吗？”她突然扑上来环住蓝陌恩的脖颈，薄荷味的阴气沁入鼻尖，“要量体温吗？用嘴唇的那种~”
输液架轰然倒地。
蓝陌恩手忙脚乱地抵住床头板，后腰撞上呼叫铃的金属边沿。洛小小顺势跨坐在她腰间，裙摆如月光铺满雪白的被褥，指尖凝出暗红雾气：“真是杂鱼姐姐呢~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吗？”
“下来！”蓝陌恩的耳尖红得能滴血，契约印记随着情绪波动泛起金光。洛小小突然捂住额头蜷缩成一团，魂体在晨光中忽明忽暗：“好痛....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挠我.....”
“让你乱用怨气！”蓝陌恩慌忙托住她下坠的灵体，精血顺着契约源源不断渡去。洛小小趁机把脸埋进她颈窝，发梢扫过滚烫的皮肤：“要主任亲亲才会好！”
走廊突然传来推车轱辘声。
蓝陌恩条件反射扯过被子将幽灵裹成茧，查房护士推门时，正看见少女面红耳赤地抱着团鼓动的被褥。
坏了，蓝小姐又开始犯精神病了。
昨日的护士偷偷想到。
“蓝小姐，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我在做......做康复训练！”
正午的阳光将女仆装晒得暖融融的。
洛小小跪坐在病床上，蕾丝膝袜陷进柔软的被褥。她正认真给蓝陌恩编辫子，半透明的指尖穿过黑发时带起细小的静电，惹得蓝陌恩时不时轻颤。
“别动呀。”洛小小俯身咬住发绳，温凉的唇擦过蓝陌恩发烫的耳廓，“马上就是最完美的双马尾了！”
蓝陌恩攥紧床单，契约传来的悸动让她心跳失衡。眼前的幽灵确实失去了记忆，可某些小动作却熟悉得可怕——比如编到第三节时总会故意扯痛她头皮，再比如得逞后藏在发丝后的偷笑。
她有些不敢相信，这只杂鱼小鬼在失去记忆后真的这么可爱？
还是说如此伪装另有目的。
蓝陌恩不太清楚，她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可图的东西，家里也不是很有势力，所以大概，这才是洛小小的真面目吧。
洁白的房间内，电视正播报着最近的新闻，之前被鬼怪侵扰过的医院和学校居然并没有出现事故。
建筑还在，可在她的记忆中这些不都被战斗余波摧毁了吗？
想不明白，可能是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天师吧，并不知道天师的神奇小伎俩。
“你以前...”蓝陌恩突然开口，“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
棉签盒突然打翻在地。
洛小小维持着环抱她的姿势僵住，碘伏在床单晕开褐色的花。蓝陌恩转身时，正对上她空洞的瞳孔——像是精致的人偶突然被抽走灵魂，连裙摆的蕾丝都停止摇曳。
望着为蓝陌恩编制好的发尾，洛小小出了神。
很熟悉，她以前是不是真的为其他人做过，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难受。
“小小？”
幽灵突然绽开甜笑，冰凉的掌心贴上她脸颊：“主人，要回学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