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将巷口的积水染成锈红，蓝陌恩的鞋跟碾过碎裂的草莓发卡，钢管挑起一串腥臭粘液，莫兮蜷缩在一旁，栗色发梢沾着行尸溃烂的皮肤碎屑，月光淌过她颤抖的肩线，将瞳孔里的惊惧凝成琥珀。
“别动。”蓝陌恩横跨半步挡住来袭的利爪，钢管与腐骨相撞撞迸出火星。洛小小从她卫衣兜帽钻出，半透明指尖凝出冰锥：“左边三只，右边两只，杂鱼姐姐真的不要我帮忙吗？”
洛小小关心的问道，但蓝陌恩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现在洛小小体内剩余的阴气可能还没有她今天早上吃的饭多，别说帮忙，只要不让她分心就可以了，
“闭嘴！”蓝陌恩后侧半步，后背撞上潮湿的砖墙。领头的行尸脖颈挂着半截工作牌，青紫面颊在月光下泛着尸蜡的光泽——洛川区天师协会特勤组：王明，正是上周值班室那个顶着黑眼圈嗦泡面的年轻天师。
腐臭的指爪擦着她耳尖掠过，蓝陌恩旋身将钢管捅进行尸肋下。黏稠的黑血喷溅在袖口，布料瞬间腐蚀出焦痕。莫兮的尖叫刺破夜色：“陌兮，你后面！”
钢管横扫的破风声与骨裂声重叠，蓝陌恩踹开扑来的行尸，腥风卷起她散落的刘海。洛小小突然贴着她耳垂低笑：“要契约共享吗？我的怨气可是辣椒味的哟。”冰凉的掌心覆上她手背，暗红雾气顺着钢管蔓延，腐尸触及时瞬间燃起幽蓝火焰。
“你疯了？！”蓝陌恩甩开她的手，魂力再次透支的洛小小踉跄撞进垃圾箱。不过好在她是幽灵，并没有染上一身恶臭，但洛小小依旧将头发变得湿漉漉，女仆装蕾丝边卷成焦黑的絮状，然后戏谑的朝着蓝陌恩说道：“杂鱼姐姐是心疼我了吗？”
话音未落，王明的利爪已至面门。蓝陌恩仰头避让，腐尸的指甲在锁骨划出血线。血腥味刺激得行尸愈发癫狂，她趁机将钢管斜插进对方下颌，腥臭的脑浆溅上睫毛。月光在血雾中扭曲成螺旋，更多天师制服的身影从巷口涌来。
“怎么全是协会的人...”蓝陌恩暗骂道，不用想都知道协会肯定出了什么问题，这么多人都被转变成了行尸，更关键的是转变成行尸的目前她还只看见了协会的人。
“妈的。”
蓝陌恩忍不住的爆了句粗口。
但没有时间停下，行尸在没有被破坏脊椎的情况下是不会停止动作的，刚刚被钢管插爆头的王明又站起了身，朝着蓝陌恩扑了过来，腐烂的牙床啃向她的咽喉。
“铛！”
钢管脱手震飞的刹那，莫兮从身旁暴起，抬起一个垃圾桶就朝着王明扔去。
王明腐烂的牙齿在暗淡的灯光下泛着青灰，腥臭的涎水滴落蓝陌恩锁骨，灼出细小血泡。莫兮的垃圾桶砸偏了行尸的头颅，腐肉碎屑溅在蓝陌恩睫毛上，视野霎时蒙上血色滤镜。
来不及擦去，蓝陌恩立马伸手捡起掉落在地的钢管，然后朝着王明补上几棍，直到头首分离才停了下来。
莫兮蜷缩在垃圾箱后，栗色发梢沾着黏稠的血渍，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她颤抖的唇线：“是、是清异局吗？我们在西巷口......”
打斗还在继续，为了不给蓝陌恩添麻烦，她只能躲在这里不停祈祷。
清异局，全称异常生物清除与研究局，旨在应对和清除全国范围内出现的异常生物威胁，这些异常生物包括但不限于古老传说，生物异变，妖魔鬼怪，而之前的天师协会便是清异局属下的一个单位。
现在天师协会出了问题，莫兮只能拜托这一点也不好相处的清异局了。
“一定要没事呀，陌恩。”
腐臭的指爪撕开夜风，蓝陌恩踉跄着后退，后背贴上潮湿的砖墙。锁骨的血线渗进衣领，铁锈味刺激得行尸愈发癫狂。
“蹲下！”
冷硬的男声炸响的瞬间，蓝陌恩没有犹豫的蹲下了身子，子弹擦着发丝掠过，幽蓝电弧在行尸群中炸开涟漪，腐肉如融化的蜡像般瘫软在地。穿战术服的身影从巷口包抄而来，枪口的微光在防毒面具上投下冷冽的弧。
“洛川清异局第七支队，”领队掀开面罩，疤痕贯穿左眼的青年蹲下身，镊子夹起王明脖颈的半截工作牌，“天师协会的人？”他目光扫过蓝陌恩渗血的绷带，“未成年人少掺和这些阴沟事，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莫兮从垃圾箱后钻出，心疼的看向了蓝陌恩裂开的伤口。
“算了，请配合调查吧。”青年抬手打断了莫兮即将说出的话语，战术手套上的电子屏泛着淡绿荧光，“姓名？”
蓝陌恩的眼皮动了动，月光将清异局徽章上的标志映得森冷。洛小小突然贴着她耳垂吹气：“要撒谎吗？说你是路过的女高中生？”冰凉的指尖划过渗血的锁骨，激得她呼吸一滞。
“蓝陌恩。”她无视了一旁捣乱的幽灵，“是个普通学生。”
青年在平板上划动的手指顿了顿，疤痕随着眯眼的动作皱起：“普通学生身手这么好？”
“家里教过，”蓝陌恩踢开脚边的腐尸，“这是见义勇为，课本上倡导的。”
“正义勇为？”青年突然逼近，硝烟味混着薄荷口香糖的气息喷在鼻尖。蓝陌恩的瞳孔微微收缩，战术服袖口露出的符咒纹身正泛起不祥的红光。
莫兮突然横插进两人之间：“是我们被袭击！监控应该拍到了......”
“监控在三天前就坏了，”青年直起身，电子屏弹出巷口的实时画面——扭曲的雪花点中，唯有垃圾箱后的草莓发卡泛着冷光，“放心，我们会查明真相的，待会和我一起回去做个笔录，不好太难为你们的。”
防弹车的顶灯将小巷割裂成红蓝碎片，蓝陌恩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巷口，洛小小正趴在车顶做鬼脸。幽灵的裙摆穿透金属，发梢垂落成一道流淌的月光：“要逃吗？我帮你打开车门，不过真是吓人呢，这个大叔气息好危险的感觉。”
蓝陌恩撇过头没有理会，她怕他感觉洛小小的存在后一把将洛小小净化的灰都不剩了，不过幸运的是这次来的就他一人，而且他还对鬼怪方面的事一窍不通，洛小小都这么皮了，他还没感觉到。
当然这也有洛小小身上的怨气和阴气都所剩无几的原因。
莫兮在一旁关心，蓝莫恩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编号C-307审讯室，蓝小姐请进。”
荧光灯管在瓷砖地上投下青白的影，蓝陌恩蜷在硬塑椅中，锁骨的血渍在冷气里凝成褐色的痂。单向玻璃后传来纸张翻动的簌响，审讯员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生锈的齿轮在耳膜上碾磨：“你接触过引魂香？”
铅笔在指间转出残影，蓝陌恩盯着桌角的监控探头：“听不懂。”
“洛川医院住院部坍塌当晚，你的手机信号曾出现在裂缝中心。”审讯员敲击键盘的节奏陡然加快，“需要我调取监控记录吗？”
蓝陌恩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件事，洛小小突然穿透墙壁，女仆装溅满虚拟的咖啡渍：“他们查不到契约波动，但嗅到怨气了哟~”幽灵的指尖戳向审讯员后颈，却在触及的瞬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弹开，“痛痛痛！”
“蓝小姐，请解释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洛小小女士吗？”
审讯员的话语尖锐，刺耳，回音在空荡的审讯室内久久未能停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