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在体育馆,她已然忘记了自己在这的理由。
体育馆内人声鼎沸,比赛开始了,她径直往里走去,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迎面走来了三个中年人。
“比赛怎么样了?”
他们说比赛才刚开始不久,而她们现在就要去准备比赛结束后祭典所用的爆米花,待会肯定能大卖。
克拉拉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把他们对自己脸颊上的血迹的疑惑甩在身后。
迎面走来了三个大学生。
“比赛进行到哪了?”
他们说快结束了,公司要赢了。中间那人认出了克拉拉,他和后边那人对视,通过眼神确定了待会他不会干涉自己**克拉拉。他没有和前边那人对视,他知道自己那点龌龊的想法不为他所容忍。但没办法,他们总是需要人的,而像他们那样的人终归是少数。
右边那人提示他们要快点,武器还在外面等着他们。
克拉拉跑了起来,把他们的欲望,漠视与信仰一同甩在身后。
她跑到足球场时,一切都已经沸腾了起来。
迎面走来了一堆教练,内穆尔安德森还有其它。
“祭典...是谁?”克拉拉边喘气边问。
他们带着遗憾的口气说道是高木玲子。
克拉拉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了。
他们不解为什么玲子今晚偏偏要出风头,他们惋惜从今往后少了一个很好的炮架。
克拉拉冲向贵宾室,把他们的不解和遗憾统统甩在身后。
劳伦斯站在贵宾室里,场面已然失控,只有警报声在秩序井然地作响,人群惊慌失措,只有他仍傻站在原地。
“为什么,不是答应过我吗!”克拉拉拉着劳伦斯的袖子,哭道。
劳伦斯没有回应,他只是傻站着。突如其来的叛乱已经乱了他的阵脚,而AI的不回复让他不知所措。
“为什么!”
劳伦斯抬了抬手,推开了她。
克拉拉被卷入疏离的人群中,最后被抛到了舷窗处,从这里能看到足球场的全貌。
足球场满是欢呼的人群,和一颗起起落落的球状物。
克拉拉贴近舷窗,她屏住呼吸,她要看清那颗球状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全神贯注地她完全无视了破门的撞击声和尖叫。
球状物再次被高高抛起。
一把亮晃晃的刀对准了克拉拉。
她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
刀刃贯穿了她的胸膛。
她倒在血泊之中,嘴里念叨着玲子的名字。
她感到一切都在离自己远去,她不自觉地伸手,想要绞自己的发梢。
她停了下来,透过舷窗,她看到自己的金发已然被血染成了黑色,那是同玲子般的黑色。
她静下心来。她闭上了眼,静静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她又张开了眼,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手直往外探去,外面下雪了,是圣诞节的第一场雪,是她最害怕的东西。她意识到,雪一化,什么东西都会原形毕露的,而她这头被血染黑的头发也是如此,她到底还是一头金发。
于是克拉拉的眼睛再也没能再闭上。
西西弗面带微笑地从那众神强加于他身上的苦役之山下来。
山下站立着一个女人,那是他的妻子。
他与妻子擦肩而过,他要继续去推他的巨石。
妻子贴近他的耳朵,控诉他的自私。
西西弗没有理会,他要继续他那幸福的苦役。
妻子退回了她所来时的黑森林,不见踪迹。
他们从此就宛若两条平行线般,彼此守望。
然后永不相见。
西西弗靠近了巨石,他看向了我,质问我还要在巨石上呆多久。
我跳了下来,即使这样,我仍要哼着我所热爱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