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审判开庭——
距离开庭还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曹苟提着公文包在身后助理的陪同下推开了法庭的大门。
他扫视里一眼整个法庭，旁听席上空无一人，而他的视线，则在接触到被告席上后变得有些冷意——
『草狗好久不见啊——』
『我以为你会在这几天直接认罪投降的，但看样子你是决定死鸭子撑到底了——另外我在澄清一次，我的名字是曹苟。』
『哦？我说，我们也solo过7次了，你哪一次见到我们投降的？』
顾逍使用的是「我们」的字眼，因为他的身旁，坐着另外一个与他外貌完全不同的妹妹——『哦？那你也应该知道七杀必死吧？』
曹苟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顾逍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然而下一秒一丝哀愁就爬上了他的眉头：
『明明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遥你还是跟来了——』
『医院，没意思……』
『就算你这样说，我们偷偷逃出医院这件事要是被那个护士大妈知道了怎么办？先说好那个体型我可打不过……』
『没事的哥，我用的是上洗手间的理由！』
『哪个洗手间要上一天啊！——』
顾逍忍不住扶额说到。
对面的桌子上，年轻的助理忍不住拍了拍曹苟的衣袖：
『曹律师……他们好像在争论什么起来……我们很有希望吧……』
曹苟向前瞟了一眼，无视了助理的话，镇定自若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又一沓的文件，熟门熟路地将所有准备工作就绪。
虽然昨天晚上已经将所有东西整理完毕并且自行设想过了很多种突发应对情况，但就算在这种准备十足的情况下他心底里依然泛起了一抹慌乱——似乎是对手头上仅有证据的不满，似乎是对方「逍遥法外」的组合到齐，又似乎，是因为旁听席上的空无一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赫尔普会缺席，只感觉法庭静的出奇，不安感在心头缠绕。
——和顾逍一样，他出席的，也多是人数众多的大场面。
上次的审判长和合议庭准时来到了法庭。
见到旁听席上并没有那个身影，那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法官暗自舒了口气，将案宗打开进行核对后，正式宣布开庭。
在结束一些简单的开场以及枯燥的流程仪式后，顾逍先发制人地起身说道：
『法官大人，请原谅我上一次法庭上给你带来了很多不便，这一次我会注意用词和态度的——紧接上一次的休庭理由，我申请让本案受害人接受盘问。』
『你知道便好，我希望你这一次能好好表现。但是我现在要先提醒你一句，这起案件中，受害人本人有权利拒绝上庭——』
『我方当事人即本案受害人接受盘问——』
曹苟接过话茬同意了顾逍的要求。
『——哦没想到这货这么快就同意了。』
顾逍略带一丝诧异地低笑着——
『他与受害人的见面机会不多，她的手法动机他自然不可能得知。但因为目的相同，所以这种情况下还不如将其直接抛出，任其发挥——』
遥轻声分析着。
法庭的大门被推开。在一个警卫的陪同下，一身哥特式黑裙的艾丽莎在众人的视线下缓步走进了法庭。
曹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坐在他身旁的助理轻声开口：
『曹律师……这么早就让受害人上场，应该不利于我们后面的计划吧……』
艾丽莎在证人席上站定，一脸的平静；曹苟继续无视了助理的问题起身说到：
『感谢艾丽莎小姐能在经过如此可怕的意外后愿意上庭作证。接下来请你回答我问出的几个问题——』
清了清嗓子，曹苟双手撑在台板上朗声问道：
『请问艾丽莎小姐您是否在12月17日晚与被告人一起去了这家天辰量贩式KTV并且在高级包间1017室购买了三个小时的点歌服务？』
『是的。』
清冷却甜美的声音在空旷的法庭上回响，脸上不带一丝感情——
『请问艾丽莎小姐是否购买了三瓶啤酒作为饮品，而被告人也确实使用过内部提供的杯子进行饮用？』
『是的。』
『请问艾丽莎小姐，是否被告人在饮酒后对你施暴，而位于包厢内部的监控拍下了全过程？』
『是的。』
自从艾丽莎进入法庭后说出的话便一直是这两个字，再无多言。
而自始至终，坐于被告席上的两人一直都是默不作声地听着——
『那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艾丽莎小姐，请问你认为是否被告人有酒后乱性的行为？』
『曹律师！？——』
助理脱口叫到——
曹苟知道这是面前这个如同洋娃娃般的少女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但他现在所站立的立场只能迫使他将计就计将错就错。将弱点暴露于敌人眼中——这一步踏出去可能会完美衔接之后的所有准备，也可能立即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将所有，赌在了这个让人看不透内心的少女身上——
『我觉得是的——』
就在艾丽莎将这句话说出来的刹那间，一抹笑容，出现在了场上所有人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