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人员,禁止入内(二)

作者:Refrainmu 更新时间:2025/4/4 21:30:06 字数:3506

时隔六年,我再一次踏上了故乡的土地,周围的景色和我离开这里时一模一样,看来沧沫经济的破裂也把我故乡的时间暂停了,但我反而有点感觉幸运,毕竟我可以更快地习惯这里。

我登上码头的台阶,背对着港口而行,经过周围许许多多的老旧民宿和旅行社后。我推开了一个门口挂着“夏目”门牌的二层房屋,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屋,也是对着曾在这居住过的家人说了一声“我回来了”后,便静候空虚和寂寞来找我。

爷爷和妹妹的遗照放在佛龛里,讣告和信放在了旁边,我打开了信,尽管文字很正式,用平淡的语句告诉我应该要去祭拜下我的爷爷和妹妹,但却透露着一种仿佛我不去,我爷爷和妹妹就算没死的怪感。

我按照信中的嘱咐从客厅的柜子中拿起了香火,重新捧起了还有我手的余热的木盒子,把我罩在白色衬衫外的褐色风衣放回了棕红色旅行包后便去了墓地。

爬了点山路,顺着叶间散落的阳光,我到达了埋葬爷爷的地方,时间已经过了几天,墓地中附近基本没有什么人,但从地上许许多多的足迹看出我爷爷的葬礼很隆重,但也幸亏这些足迹,让我找到了妹妹的墓碑一和旁边我爷爷的坟比起来是衣冠冢。

我上完香后,在墓前默哀着,随着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香也悄然燃尽,树叶声也被木屐声所替代。

“是夏目家的孩子吗?你总算回来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让木屐声消失不见,浓郁也随着花的香味吹动风飘来。我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我一生中见过最古典的女子了,给人的气质就跟昙花一样。

她留着长发,但头发的上半部分却被她盘了起来,梳成马尾,以便让它从香肩上滑过便。

她那头发的替子不是金或玉做的,而是用花的茎。在她黑色丧服上,不,那是一件染成黑色的色无地,在衣服的衬托就连下,她的皮肤显得更为白皙,林间的光影打在她身上也显尽了偏爱,是那么恰到好处。

“你明天就应该转到这里学校的高二部了吧?如果是的话我很期待能在开学典礼上见到你。”

她凑了过来,花托一样的衣服让这朵花苞显得玲珑剔透,让我更加不知所措。

“那…那个。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侧过头去,极力避开她殷切的目光。

“抱歉,本来以为你爷爷会自你提起过我的,是我太激动了。”她后退了几步,向我弯腰道歉。

“不用这样,可能是我记性太差了忘了爷爷对我的叮嘱。”我这句话是在说慌,一是不想让他太难堪,二是隐瞒我在东京时极少与爷爷联络这一事实。

“这样吗?那么…”她顿了一下,紧接着说“我叫松本昙现,松树的松,昙花的昙。”她的眼中好像又大然起了希望。

“我的名字是夏目秋濑。”我等到她捋捋头发后才说出了我的名字,因为她那低头偷瞄我的眼神太勾人了。“呐,不介意的话能不能为我在另一个世界的家人祈祈福,保佑一下他们在来世。”她的声音渐渐开低了下去,头也渐渐埋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她这份与年龄不符的羞涩和清纯,还是因为我在东京的伤痛需要尽快被人抹平(见色起意),总之我稀里糊涂地就跟了过去。

“这个墓是谁的?”我对这个没有名字的墓碑感到好奇,但我突然意识到这种话是绝对会让人反感,于是我便立马向她道歉。

“没关系的。”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发火,反而是苦涩地笑了笑。

“我在给我的墓祈福,希望我来世平安。”她向愣在原地的我鞠躬道谢,然后如风吹花瓣一样离开了这里。“轻生的少女,给自己扫墓的少女…离开故乡六年就冒出来这么多怪人了吗?”我用力敲打自己的前额,妄想证明这些都是幻觉,遗憾的是,这些都是让我难以忘记的真实。

放弃遗忘的我拿起了木盒子,打算在回去的路上思考下接下去要干什么。

“打扫卫生购置生活用品、提前去趟学校…最后还要去拜访下邻居。”想到这些的我好像瞬间遗忘了今天早上的事,急匆匆地向家中奔去…

······

打扫卫生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在东京时候因为我父母忙于工作反而是我在照顾他们的家居生活;购置生活用品时不太顺利,因为在货架间总能听到些窃窃私语,话题大抵是关于我的,付款时店员对我的眼神也都是在躲闪。

适应学校环境对我来说不太舒服,因为进室内时总是下意识地去换室内鞋,导致袜子一直踩到地板上的灰尘;不过学习氛围从为了引导我而不得不加班的我未来的班主任看出应该十分放松,我未来的班主任叫黑川滨汐,二十六岁左右,脸上尽显疲态,感觉有一股丧气围绕着她,没有什么女人味,听她在路上的抱怨中还能得出她家人一直用电话催她去相亲,可是她一直都找不到。

这是件好的征兆,说明班内学习氛围死气沉沉,不会像东京那样,毕竟这位班主任看上去就管不好学生。但当我忙完学校的事情后,我感觉我也成了像班主任一样的人。身上的劳累就像十字架一样,而我便是那背着十字架,走向各各他山的那耶鲜。我几乎是爬到邻居家门口的。在邻居家门口前,我尽量收拾一下我的衣服,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窘迫。怀着忐忑的心理,我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面容忧愁的女子,体态有些瘦削,眼眶周围还有很深的黑眼圈,眼睛像是哭肿了一样…...见面时她用手扶着门框,似乎是痛哭一场后四肢无力站不起来。

“您好...我是...”看到这种情况的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结巴的语句介绍一下我自己。

“是夏目家那个可怜的孩子吧,举目无亲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吧......”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带着抽泣的话语打断了。

“我…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的女儿和丈夫在五年前的火灾中也…”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恐慌起来,像一位杀人犯得知被警察包围的样子。然后她捂着脸蹲了下去,不断哭诉着:“我的女儿…是我害死…”又抬头用满是泪水的脸看向我“如果不介意的话进屋来祭拜一下我的女儿吧,希望她能解脱,来生找个好的家庭。”她用手帕擦着泪,但泪水反而越来越多。

“哎呀,母亲您又在说胡话了,我不是还好好活着吗?”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让我下意识瞥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上午遇到的那位叫松本昙现的少女,不过这次她穿的是小纹,手上还看把小提琴。

她一路小跑过来,迅速地把小提琴放在玄关的鞋柜上后便立马扶起了她失魂落魄的母亲,然后像安抚哄婴儿入睡一样轻声说着:“别担心母亲,我还活着,父亲他也从来没有怪过你…"女子的神情逐渐安定下来,眼睛也慢慢台上,似乎会随时睡着。

"请稍作等候,我先扶我的母亲去休息。"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屋内,只能听着上下楼时楼梯发出的声音来辨识。

"想听小提琴吗?夏目君。"她面带微笑,缓缓从梯上走下来。

她的目光充满希望,似乎是在暗示我她出门,当然,我也明白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去听地拉小提琴,而是一个互相了解的机会。

只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我的姓后面加个君字。我和她并不熟……

……

总之,我的家庭情况就是这样,我家在五年前搬到这里后没过多久就失了火,我的父亲在那天离我而去了,母亲也留下了精神疾病…她的神色角充满的了忧伤,似乎不愿再说下去。

"不过那天多亏了你的爷爷连忙打火警电话和叫周围人来灭火…"小提琴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她拉错了。

"我的母亲从那天开始便神神叨叨的,认为我已经离开人世了。

她轻轻地把小提琴放在庭院中的白色塑料桌上,然后从篱墙上摘下一朵花,将它递给了我。

"尝尝花吧,花蜜很甜的。"

"我并不是《黑僧》中的塔雅娜,我不会吃花。"我看着低眉偷瞄的她,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句话。

她捂嘴轻笑起来:"这里并没有烟雾缭绕的树林,我的梦中也没有泪水浸入,放心吧夏目君,我在这里过的很好,我自己可以应付过来的。"

我摇了摇头,因为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还好像也反应过来,我也逐渐听到她的笑声。

"夏目君也别这么拘谨,应该多向前看哦,尤其是夸人这方面,你这样藏着或许有的人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她抹去眼角的眼泪,不知道是因欢喜还是悲哀。

"不过话说回来,从你刚才的话来看你的成绩应该很好吧,为什么还留在小岛的高中读书。"我连忙转移话题,却毫没关注到问题的弱智。

"最主要还是为了母亲,母亲离开了我很容易像刚才那样,而且东京生活的费用根本无力承担…成绩的话…和我父亲以及许多同龄人比起来我还是逊色不少的。"她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去,脸颊被夕阳染红。

"松本昙现"我在心中反复默念这个名字,突然想到在东京读初中时在全国数学竞赛中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

“对了,松本,你在初中的时候有没有参加过初中全国选拔的竞赛,我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

"唉!没想到我也有点人气唉,本来自己没多人知道的说,毕竟这种比赛大多数人都只记得第一…咳…那有人记得第六啊。"她好像说太快呛去了。

我觉得我和她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厚障壁了…因为我连预赛都不配进。

"没想到我( boku )居然也会有人去记呢。"

"那个…松本你应该是我( watashi )吧。"我有点疑惑,因为这应该是不会用错的,除非…我拍了脑袋,因为这太大胆了。

"抱歉,抱歉,刚才忘记说了,那场大火过后,母亲就把我当女孩子了,医生说这样或许有益于她的精神,所以我才打扮成这样,性格也变了许多,不过小时候一些习惯我还未改正过来。"

太阳仿佛停在了原地仿佛在等我接受这难以接受的现实。

看来六年过后,我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外来人了。

我觉得我的处境并未有什么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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