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基地了。”
这是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和花川梦在一起总是会变得平静，沉羽溟来到了一个稍微有点偏僻，但里花川的公寓比较近的地下酒吧里面。
这个时间当然是在休息的状态，不过在后台里还是有着两位女生。
“我来介绍一下，那个满脸愁容的是我们的贝斯手船山景，其实本人还是挺好说话的，而那个在刷手机的是鼓手古宇花里，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呢?”
“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溟果然还是有些惊讶，还以为面前的女生总是一个人呢。
“是从初中就在一起的朋友，说好的要办一辈子乐队!”花川显然有些过于乐观了，虽然并不想打击自信。
“不过有梦想也是好事呢。”溟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以鼓励的方式。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吧。”花川揣着活泼的步伐上前，和那些可能发誓做一辈子朋友的人们在说些什么。
这样看起来，这些女生们都是差不多的普通，不过溟认为还是她们更加独特一点。起码好过自己这样只是在人间浪费时间的存在好一些。
“嗯......”溟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些不舒服，好像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不过还是尽量把身体侧到一旁不让她们发现。
“我竟然会被这样的场景打动呢。”
东山的别墅内三人正围在一楼的餐桌旁边，面色都是极度的严肃，而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了上去，整个空间都十分的阴暗。
“我们已经让所有的工作人员放假了呢，不过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了。”率先开口的是左谷真子，她也没有了那样戏谑的表情。
“或许吧，不过不知道银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她吗?”东山亚纪将视线转向黑泽。
“银月大人吗......不过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呢。”黑泽有些惭愧地低下头，虽然作为崇拜的对象，还是有些陌生的。
“银月大人很强大，但是从她离开我们开始，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这样稍微有些抱怨的口气让左谷有些不爽，几乎要直接上前拉住黑泽的衣领:“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不小心把相框弄掉了，我们会变成这样吗?”
“提心吊胆吗?”东山有点严厉地喝止了这样的打闹。“为什么不想一下，那样的位置不是很容易被别人发现吗?”
“你的意思是......”左谷只好坐回原位，但还是不愿多看黑泽一眼。
“银月可能是故意让其他人发现那件信的，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来了。”
“但是这样有什么意义?”
“没什么意义，只是单纯地没想到黑泽会不小心把相框碰掉。”
很快这样的疑问就被本人亲自解开，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下，围绕在整个屋子下的阴影突然开始聚集，在正对着大门的地方形成了身影。
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甚至说是在死亡的压迫下也不为过。
不过在做了众多心理准备之后，再见到银月由惠反而有些波澜不惊。
“好久不见了呢，你们二姐妹都这么大了啊，有没有想我呢?”在明显没有人欢迎的情况下，银月的笑容过分违和。
“你要找父亲做什么?”还是东山压住内心的恐惧，即使脸上的汗珠在不断下落，还是强装镇定。
“嗯......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你们应该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东山先生的黑历史吧?当然你应该是第一次听说吧。”
银月绕过左谷和东山，将视线锁到了黑泽的身上，而过了一会儿黑泽才发现是在说自己。
“确实很少听说父亲说自己过去的事情呢。”黑泽的声音有些低了，简直只是在和自己确认。
“你只是一个外人而已，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说出来......”
左谷又开始诋毁，不过刚开口自己的喉咙就好像被封住了，紫色的雾环绕在脖子周边，就和窒息也差不了多少。
片刻雾气消散，左谷直接瘫倒在桌子上，开始大口喘气。
“我没让你发言呢，左谷。”银月恐怖的目光几近极限，好像连外面的太阳都变成了暗色。
“你的目的是什么?”东山还是稍微理智了一些，当然心虚还是有点明显。
“我不是说的很清楚吗?我只是想和东山先生见面啊。”
银月完全是面带微笑的，双手开始遁入黑暗，从中化形出了两把短小的匕首，两个散发着月光的瞳孔此刻更多的杀气。
“我也说得很清楚，我不想被其她人注意到呢。”
没有任何准备得，银月直接冲了上来，在即将碰到的时刻，左谷和东山张开风的翅膀离开地面，而黑泽弥美只是举起镰刀挡住银月的攻击。
正因如此银月才发现面前的银月大人并没有认真，连自己也能挡住。“银月大人，您冷静一点。”黑泽还做着这样的妄想。
而在银月僵持的时候，左谷的东山的风刃也随即出现在身后，不过这时银月瞬间转身，在残影中消失了。
那些风刃都差点到了黑泽的身上。
而在肉眼没有发觉的角落，银月从高空出现，很快匕首就直直地插到了二人的身后。
左谷和东山即刻坠落了，她们捂着侧翼的伤口，愤恨地看着完全没有认真的银月由惠。
黑泽更加确定，银月大人并不是想伤害自己，但别人就不能保证了。
“无聊。”这么说着，银月缓缓将步伐放缓，右手化为了一把短柄镰刀，像个死神一般来收割生命。
不过在下一刻银月的脚步就停了下来，好像感觉到什么似的，变得更加兴奋了。
银月亲自回头把别墅的封闭的大门打开来，然后后退一下腾出空间。
“你终于来了啊，雪。”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很个性的车辆，雪极由惠从上面下来，几乎是立刻就看到了银月站在门口的样子。
“......可恶，又被那个女的救了一次吗?”东山和左谷艰难地站稳身体，在背对着阳光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前进。
“你们去哪里啊?”黑泽即刻跟了上去，“奇怪，我怎么会在乎这两个家伙?”
不过三人只是来到了别墅的后门，在地下室旁边的隐藏铁板，可以直接通向室外比较远的位置。
“你们要逃跑吗?”黑泽把手搭在胸前质问。
“怎么可能?”左谷的情绪看上去还没有平复呢，“银月那样的家伙可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你要来吗?黑泽妹妹，我们会先去地下室再从后门直接出去。”
面临着东山亚纪的邀请，黑泽少见地从心里支持这样，于是也拉住了东山伸出来的手，向着昏暗的地下走去。
没想到地下室的隔音效果这么好，而那两位也是极度的安静，黑泽弥美只能听见不断落地的脚步声。
自从银月离开之后雪极是第一次见到真人，看上去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身上带着强烈的罪因的气息。
其实在雪极感觉感觉上和之前也没什么区别了，银月从来都是这样给人一股压抑。
“好久不见了呢，雪。”银月很快上前与雪极靠近，在向着久违的家人问好。
“银月......”明明想了很多，在见面的时候雪极却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是敌人就是敌人，雪极直接把全新的权杖拿到手边，上面镶嵌着华丽的蓝色宝石。
“好久不见，但是以后就是永别。”
雪极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银月也不甘示弱，率先遁入脚下的影子中，但随后整个地面都被冰封起来，银月便从地下冒出，瞬间用匕首切碎了完整的冰面。
“你也变了呢，不过既然我们都不是人类，也没必要故作正义吧。”银月很快发现了雪极由惠的变化。
“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为了力量放弃人类身份的家伙，不过这样也好，本来人类也没救了。”
雪极的否认并没有任何效果，而银月在说完之后也将自己的双手都变为了暗紫色的镰刀，稍微认真了一点吧。
“我不会因为是你而留情的，雪。”“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
雪极的权杖好似失去了形状，只留下了一个千变万化的核心，最终也变成了一把巨大的镰刀。
“你在学我吗?”银月的笑容显得有些有趣了。
“不，”雪极由惠在短暂闭眼之后更加坚定地看着前方，“我要用你的方式杀了你。”并且即刻冲了上来。
“哎?”银月的笑脸更值得玩味了，随后挡下雪极的斩击并拉开距离，此刻仿佛多了什么不能奇特的使命。
“那我还是先杀了你吧，雪。”
跟着左谷和东山来到地下室后，黑泽发现这和自己曾经离开时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的脏乱。
无数漆黑的货架上净是落满灰尘的盒子，东山沉默地走到里面，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幕布。
下面看形状是一个方形的盒子，不过体积也是够大的。东山直接提起了幕布，灰色的尘土离开飞扬在空气中，侵蚀着人的呼吸系统。
“咳，咳。有什么东西会被放在这里呢?”黑泽明显对这样的环境不甚满意。“嘘......”
二人完全没有回答，左谷甚至十分严肃地做出了安静的提示。
伴随着盒子的打开，一切疑问得到了解答，那是一些晶石，而同样的感觉，在真殿圣惠那里也出现过，明显这是一样的东西。
不过没有真殿那么多，映入眼帘的只有三块而已。
“你知道吗，黑泽妹妹?”东山拿起其中的一块晶石，有些沉浸其中了。
“什么?”黑泽只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的堕灵啊，其实根本就不是人类的身体能够掌握的，也就是说，要发挥出真正的力量，必须把身体本身和堕灵向结合。
但这需要残酷的试炼，因此就出现了这样的能量，据说是使用极度稀有的堕灵本身才制造的，世界上也不过十几块而已。只流通在地下的世界中，连父亲都不知道呢。
通过这个，你就可以达到和‘成为堕灵本身’类似的效果，但是在一段时间之后就没用了，可以说是兴奋剂吧。”
“有什么副作用吗?”左谷真子突然出来说道，好像就连她对这些都不了解。
“不会是会死掉吧......”黑泽的内心有些忐忑，毕竟是和真殿的那些一样，也就是说，真殿可能也会让自己使用的。
“死?不不，没有那么严重，”东山一听到这样的字眼立刻否定，不过脸上的微笑，好像是被什么感染了一样诡异。
“只是可能会出现在余生都拜托不了的不良反应而已。”
“比如?”左谷这时竟然有些胆怯了。
“无尽的头痛啦，呼吸困难啦，甚至是断掉四肢也是可能的。”东山这样说话的时候十分平静，好像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这没什么吧，毕竟都是要做出的牺牲，你不愿意吗?”
东山完全不在意黑泽弥美，只是盯着左谷真子的眼睛，和平常截然不同的是冷漠。
“如果是这样严重的话，我们为什么不试试直接和堕灵融为一体呢?”
其实左谷知道这样做有多难，此刻只是想找一些借口。
盯着东山的严厉眼神，左谷咽了一口唾沫，从心里生出一种紧张感。
不过在这样四目相对不久后，东山亚纪深深地叹了口气，很遗憾地将三个晶石都揣在怀里。
“算了，你们这种家伙根本理解不了。”于是从左谷和黑泽的身体中间穿过，向着地上而去。
那长相完全相同的二人似乎出现了难以弥补的裂痕，左谷绿色的长发本来应该散发着自然的气息，在此刻整个人都变得压抑无比。
“姐姐!”于是终于不可忍受了，左谷回头对着那和和自己如同镜像般的身影喊道:
“雪女就在那里，可能还会有其他人到来，为什么一定要自我伤害呢?”
东山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我应该说过不要这样叫我吧?也罢。反正我们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祝你好运，妹妹。”
东山亚纪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那样的语气好像在对着一个陌生人说话。
左谷呆愣在原地，那个从来不以姐妹相称的约定被自己打破了，不过早在自己拒绝东山使用晶石的要求的时候，她们就已经不同了。
“我们是一体的，永远不要在任何地方出现差异，包括称呼。”
那时的关系多么好啊，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问题的?左谷无从知晓了。
“......”虽然根本对这对双胞胎没有任何感情，也自然谈不上伤心，不过黑泽弥美还是走到左谷的身边。
“黑泽妹妹。”
“嗯?”
在黑泽还没想好说什么的时候，是左谷率先开口了。
“你喜欢我们吗?我和姐姐。”
竟然会是这样毫无新意的问题，黑泽也说出了心里的答案:
“不喜欢，或者说白了就是讨厌，你们这样自作主张又看不起她人，而且还带有些玩弄别人的倾向，说实话，我希望你和你姐姐都活在那些头痛之类的症状中。”
左谷听到这里也没有之前那样的活跃，仿佛这种想法是极其正常的。“那......黑泽妹妹会帮助她们吗?”
“我不喜欢雪女，也不喜欢东山，不过真要说的话，还是姐姐更让我不适吧，我什么都不会做。”
对，黑泽只想在这时离开，现在还不能接受直接和银月大人面对面。
“那我们一起吧。”
左谷突然发出了这样的邀请，让黑泽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了。
“一起?干什么?我想你可能会回到母亲大人那里去吧，反正父母不是在分居吗?那个地方还挺适合生存的。”
“不是，”左谷平静地摇摇头，“我想尝试一下，我想你也想尝试一下吧，我们去试着成为堕灵本身。”
“是指这个啊。”其实黑泽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概念，但是按东山和左谷的说法好像特别困难的样子。
“我并不介意，那到底怎么做呢?”
黑泽这样的态度也算是同意了，左谷的表情也安心了一些。“黑泽妹妹应该知道古崎零人先生吧。”
“是琴羽的爷爷吧。”
“虽然已经衰老很久了，但他曾经就是堕灵的本身，估计再怎么衰老也很难会死亡......大概吧，我们可以去问问。”
“现在立刻去吗?我先说好，我还是对你没什么好感，只是在这个问题上可以合作而已。”
黑泽很快走向了通向地面的楼梯，随时摆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就是现在，走吧。”左谷显然也不喜欢弯弯绕绕，直接和黑泽一起向着地上迈开步伐。
“你还真是很努力呢，”银月的身体少见地出现了划伤，不过并不触及要害。
“不过还是差一些。”
而对面的雪极由惠倒没有多少伤痕，但是却已经异常疲惫了，在每次使用寒冰抵挡银月的攻击中，体力在飞快地流逝。
“还是我会杀了你吧。”银月脚下的阴影不断聚集，就像是蓄力一般。
但就在冲出去的前一刻，从天边飞来无数的风刃，切断了影子前进的路线，银月只能先行后退。
“怎么回事?”银月和雪极同时因为惊讶抬头看去，在蓝天之下是一个巨大的翅膀。
即使在高空的距离下，在地面上看过去还是遮住了阳光，笼罩的中心，是散发着绿色光芒的东山亚纪。
胸前的光亮格外刺眼，那应该是这股力量的中心，而两个瞳孔都包含着类似的光点。
“这个家伙在干什么......”那是雪极无法理解的内容，那是堕灵的晶石发出来的光亮，而且不只一个。
“姐姐把三个晶石都吸收了吗?”在别墅的另一侧，左谷有些伤感地仰视起来，“那样不就回不来了吗?姐姐想干什么?”
“真是不可理喻，”在一旁的黑泽也是有些忍不住了，“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呢?”
其实左谷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毕竟东山亚纪本来就不是一个冷静的人。不过即使这样，也不是同时吸收三个晶石的理由吧。
“姐姐到底在干什么?”
天空的视线无比宽阔，以至于将整个东京都看在眼底，这就是那个罪人在守护的，其实完全没有守护的城市。
“雪女，银月都出现了，你一定按捺不住了吧，无论是以内部调查的名义，还是以你的性格。”
果不其然，东山亚纪很快便观察到了东山井司从远处飞来，那应该是城外的方向。显而易见，东山井司的身体散发着和银月一样使东山亚纪感到厌恶的罪因的气息。
“来了啊，就让我来处决你吧，无论是因为妹妹，还是因为‘东山’这个姓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