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教学楼内,只是传来清脆的脚步声,一个邋遢的男子甚至不愿意整理一下自己的制服,即使等一会还要去接待游客。
在靠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内,男子正欲开门之时,两个身影从墙边浮现出来。
“来了啊,‘傲慢’,‘愤怒’。”男子耷拉着的眼睛都没有抬起来一点,颓废地甚至有点听不清他的语言。
“城东老师还是提不起精神呢。”铃本谦治只是无奈地摊开双手,“不过我们可是想在‘贪婪’的宴会之前奉上重要的礼物,还请您认真一点。”
“我已经很认真了,不然会直接睡过去的。”城东随意地打开办公室的门,满不在意地将铃本和安彦放了进来。
看着电脑界面上的监控,城东的眼神突然提起来一点:“哎呀,看来来了几个熟人呢。”
铃本听此立刻凑上前来,看到那个人自己的表情也有些控制不住:“她好像之前在老师的班上呆过呢,沉羽溟......”
又想起了久违的过去被处决的经历,这时的铃本显然也有些上火了,“那顺便来做个了解吧。”
随即铃本将视线完全放到城东怠的身上,认真得像是要立刻去杀人:“一定要把我和沉羽放在一块啊,‘懒惰’。”
“终于进来了啊。”仅仅是表面就如此华贵的学校让花川发出了一阵惊呼,“看来时间没有浪费。”
“好耶!”除了沉羽溟之外的三人都是极其兴奋,面对这样的建筑她们的反应也算是正常。
溟环顾四周,众多的游客们挡住了视线,以至于完全找不到雪极由惠,不知道她去到何处。
“沉羽,你在吗?”接近骚扰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又是溟还没有回应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
“可恶,这到底是谁啊。”
“我们先拍张照吧。”花川笑出的声音很大,看上去很是快乐。不久后,照片定格在四人在教学楼前的一刻。
“呀,真美啊。”花川和船山都对着这个东西而讨论起来,但古宇花里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在做了不知道什么思想斗争后,悄悄来到溟的面前。
“古宇......你有事吗?”溟也看到了明显有些不对劲的古宇。
“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古宇的声音有些微弱,更多地展示出来有些可怜了。她的手不断地抚摸着脑袋边的黑色长发,显得更加矜持了。
“啊,那当然可以,古宇小姐,我们也是朋友吧。”
这样的说辞让古宇的呼吸都有些放松了,“太好了,溟,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什么?”在沉羽溟反应过来之前,古宇已经把刚才的照片贴到自己脸上,并且用手指指向较高的位置:
“这三个家伙真的很可疑呢。”
古宇很是一本正经,不过即使她怎样轻松,溟是一点都放松不下来了,因为在那个教学楼的玻璃窗内,站着不想再见的熟“人”——“愤怒”和“傲慢”。
而且还有一个邋遢的男子,可能也是七宗罪之一吧,三人似乎都在看着这边,不过那样的距离有点看不清细节。
“溟,溟?你怎么啦?”看着沉羽溟在面前眼神呆滞的样子,古宇就在溟的身前甩手,终于是引起了注意。
“啊,没什么......”沉羽溟简单地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展开行动。“不过古宇,你能不能给她们两个说一声,我要暂时离开一会。”
“这样啊,”古宇不算特别惊讶,“溟是要去看看教学楼里面吗?”
“对,我有些放心不下。”
“那也带上我好不好。”
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沉羽溟当然是不能答应的。只见溟立刻将脸部的肌肉紧绷起来,缓缓靠近古宇的身侧。
在古宇花里不可思议的表情下,溟简单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寒冰:“大概就是这样,我是一位匿影者,而照片上的很有可能是敌人,所以你不能去。”
“原来如此,很厉害啊,不过......”
古宇还没有回答完毕,花川和船山好像刚才偷听到了对话,也直接上前说道:“那我们就更应该去了。”
“为什么?”本来溟认为直接说出实情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目前看来却更麻烦了。
“你们没听说过罪因的可怕吗?”
“正因如此,才不能让我们的朋友陷入危险之中。”花川的语气好像她真的做好觉悟了一般。
其实去了才会让自己更加危险——还要承担保护的任务。不过溟并没有把心声说出来。
因为在刚才看到的七宗罪似乎有了行动,在还没有来得及拒绝的时候,整个校园都如同坍缩了一般。
就在片刻之前,铃本,安彦和城东就在高楼上俯瞰着热闹的人群,很快铃本就有些等不及了,开始催促起来:
“‘懒惰’,开始吧,别忘了我要和那个双马尾的家伙在一起。”
铃本说完就和安彦一起从城东的左右两侧走开了,仅仅留下城东怠一位,他懒洋洋地将手臂对着眼前的事物,瞳孔开始发生异变。
在视线可及的地方,整个千岛女子高校的外围被一块黑色的屏障包围起来,甚至封住了头顶,也隔绝了阳光。
下一步整个学校内部开始被切割,似乎以不同的人为单位都陷入了一个独立空间内,这个空间周围全是闪烁着电子的黑色屏障,显得过分压抑。
如果那些被分割的狭小空间内没有匿影者的话,这些人类和待宰的羔羊也没有区别。这就是“懒惰”的空间切割。
“不要啊,这是什么.......”“我想回家......”
“我们会死吗?”
虽然各个空间都是独立的,但还是能够听见不同空间的悲鸣。
“这是什么......”刚才几近崩塌的变化让四人都狠狠摔了一跤,这时才捂着头站起身来。
“哇......”花川还算是乐观,而船山和古宇也不算差,现在还惊叹于这个空间的奇妙。“那些在墙壁上闪烁的电子好像流星呢,虽然只是一瞬间。”
溟倒是没有欣赏的心情,反而很严肃地对三人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我想我们现在就在七宗罪的支配之下,请不要远离我。”
岂料三人只是相视一笑,“溟,”古宇先站了出来,“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其实我们早就知道溟的身份了呢。”
“准备?什么准备?”沉羽溟有了不好的预感。
三人确认了眼神,好像早就确定好的答案从微笑中涌现出来,“当然是准备追求梦想啊。”
“梦想......”溟不断琢磨着字眼,只感到迷惑,“梦想不是音乐吗?”
“当然啦!”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溟果然有些被搞蒙了,但是很快就明白了一些,并为这样的想法感到恐惧,后背开始发凉。“你们是要......”
想要让音乐成为永恒,或许必须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吧,在死亡之中绽放。
或许这样的妄想是早有预谋,也有可能只是在当下情况的临时决定,但无论如何,沉羽溟决心支持,起码不能让自己的朋友留下遗憾。
“我知道了,”溟也不在怀疑,伸出手做出邀请的样子,“让我们一起走出这样的牢笼吧。”
“感觉味道怎么样呢?”雪极用放在桌子上双手撑住自己的下巴,温柔地望着可能是第一次来餐厅的安国千鹤。
“比家里的还要好呢。”安国将叉子上的肉塞进嘴里,给出了颇高的评价。
“那就好。”本来应该的轻松的,不过等到雪极将目光转向窗外的时候,不免有些失落。
“这些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
“什么意思啊,姐姐?”安国的反应明显有些迟钝,不过雪极由惠也不清楚,明明刚才还在一起的,在身体不自觉地下坠之后,再次反应过来时已经是一个诡异的空间了。
而且只有自己一个人。
就在雪极因为担忧而急切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方位传来了安国的声音:
“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安国听声音还是很平静。
“千鹤,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听好了。”由于不知道现在的安国离自己多远,雪极的嗓门拉得特别大。
“这并不是娱乐实践,而是真切的罪因的阴谋,你一切以保护自己为前提,千万不要死了!”
雪极尽力发出叮嘱了,不过并没有得到回应。只好先将注意力转到这个空间里来——黑色中带着光点,并且的完全规范的方形,就像是把世界切割了。
甚至这样的空间无视了所有建筑的参差,所到之处都是一模一样。
“必须要调查一下,我有一种预感,七宗罪就在这里。”不过具体在哪个空间雪极就不确定了。
安国千鹤将手和脸靠在墙壁上,认为这样可以更清晰地和雪女姐姐通话,不过在听到雪女的叮嘱之后,明明自己回应了,但对方却再无音讯。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姐姐说让我不要死,难道这里很危险吗?”
还在迷惑之中,安国发现这方形的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影,头顶满是扎刺的发型,身上还燃烧着紫色的烈焰。
安国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即使只有14岁,和一个真正的战士区别也不大了。
在从小的训练中,安国无数次感受到这样的气息,而面前这个家伙所散发出的尤为强烈,也就是说......
“哥哥就是所谓的七宗罪吧。”
“小姑娘,”那个男子甚至没有想要正面回应,满是蔑视的神情好像自己完全没有尽兴,“我是‘愤怒’,安彦雅直,遗憾的是我并不会因为你的年龄而留情。”
不等安国回应,安彦就带着被紫色火焰强化的手臂冲了上来。
“啊?”安彦从来没有想过,眼前的小女孩直接从手中变出了一把浑身被雪裹起来的大锤,只是单手举起武器就挡住了自己的攻击。
“哥哥,很遗憾的是你今天会直接死掉呢。”安国的情绪还是那么平静,甚至眼神都没有什么波澜。
安彦竟然被一股寒气震颤到后退几步,随即头顶已经开始下雪。
在这个完全无法和天空解除的地方开始下雪了,好像在宣告着自身的强大。
“你到底是什么?”安彦很少会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抽搐,连紫焰都弱了许多。
安国千鹤根本不屑于回应,直接瞬闪到安彦的跟前,一锤向着对方的腹部,几乎是毁灭式的威力。
安彦雅直的身体好像要散架了,他强撑着站起来,眼前的状况已经完全超出了预料——如果存在这样的家伙,那么计划可能需要重新评估了。
“我是安国千鹤呢,不过对哥哥可能不重要了。”明明安国的脸色如此天然,但是对方只是瞪大了眼睛。
“安国吗?”埋藏在七宗罪基因里的记忆终于被唤醒,“看来失算了呢,”或许是“淫欲”之前搞出来的动静惊动了他们吧。不过,
“刚才我还没有认真呢,对你这样的孩子。”虽然安彦本人确实还没有使出全力,但是经过刚才那一下,还是有点心虚。
安彦雅直的全身开始燃烧,不过由于上面的冰雪使得这样的强化有些困难,但还是完成了。
安彦的身体已经变大了好几圈,和安国相比就更加魁梧了。
当然安国千鹤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紧张感,只是将自己的锤子支于地面,稍微低下身体策划下一次打击。
那样的眼神好像要把所有的敌人碾碎,娇小的手此刻也如同钢铁一般强悍。
“感觉这个空间就是比较方而已,里面什么都没有啊。”几乎把自己能够到达的地方都走了个遍,花川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作为旅游来说也太失败了。”船山还比较乐观地开起了玩笑。
“不过还是没有一点线索,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我们困在里面做什么,你有什么想法吗,溟?”古宇花里还是比较认真地问道。
“不知道呢......”沉羽溟轻轻闭眼,希望能集中注意力,因为在这个地方总是充斥着一股奇怪的气息,但一直没有实体。
就在这时,大家已经走过的区域出现了一些突起的石块,很有指向性地靠近花川梦。
“小心!”好在溟已经察觉到了异常,提前将活跃的石块冰封住了。
随后溟直接将三人护在身后,那个石块突进的反方向,出现了一个头发比女人还要长的男子。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沉羽溟。”男子明显对于这样的相遇很是满意,从表情上就一览无余。
“我也很期待呢,‘傲慢’。”随后溟转头对着乐队的朋友们低声说道:“你们离远一点,小心别受伤了。”
“真是想不到,你竟然会变得和那些没用的人类一样无聊。”铃本指着溟后面的人们,甚至有些提不起精神。
“那又如何,反正你也要死了。”
“狂妄。”铃本谦治不再多说,落于地面上的石块随即被卷起,在附着在铃本的体表,宛如一座巨大的石像。
确保花川她们到了安全的距离后,溟举起自己许久没用使用过的圣剑,不过完全没有陌生的感觉。
寒冰将圣剑牢牢固定在手中,让溟回想起曾经战胜“傲慢”的时间,那与现在理应是同一个地点,也理应是同一个结局。
自然沉羽溟没听说过堕灵的本身这种东西,但自己还有独特的双重堕灵。
冰霜在身旁聚集,直到将瞳孔也染作水晶般的透亮,溟能感觉的出来,在自己的心脏处同时散发出两股别无二致的能量。
铃本缓缓抬手,巨大的石柱从地下冒出,让平整的方形失去了美观,石柱的顶端变得锋利,径直朝着溟的方向而来。
“切。”溟倒不能进行闪避,只好将这样从地底涌现的攻击强行挡下。
并在铃本停滞的瞬间,从侧面冲到那样的石像面前,向着少有的洞穴,也就是铃本的眼睛刺去。
“做到了。”但是明明感觉到了很深的位置,却像是攻击到了一片虚无。
铃本巨大的双手缓慢地抓住圣剑的刀刃,极具力量感的把圣剑连同沉羽溟一起甩了出去。
“这个家伙,”溟落到地面上之后便发现那个岩石中间的洞口,虽然是眼睛的位置而冒出了危险的光亮,但是却深不见底。
铃本一点都不着急,只是在靠近的过程中,每踏出一步都会导致地面的颤动。
“这个空间是很有限的,这样迟早会进入死角之中。”一想到这里,溟就有些紧张起来,因为发现这次的“傲慢”比上次要坚固许多。
“不过即使这样也可以直接把你整个一起切断吧。”溟换了一个姿势,双手扶住剑柄,做出向前的架势。
“绝对零度。”
“阿嚏,”即使还有一段距离,古宇花里还是真切地感觉到冬天的温度,这样有些过分极端了。
“我们会没事吧。”船山看着那个坚硬的巨人,怀疑涌上心头。“梦,你怎么了吗?”
“......”花川梦的目光好像被吸住了,看着沉羽溟的身影无法自拔,“这就是我们的吉他手吗?如果我也能做到这样就好了呢。”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吧,不,”古宇本来想要吐槽的心情冷静了下来,“或许真的可以想这个。”
“那是什么意思?”船山和花川都没有理解其中的含义。“我也不知道,这只是一个感觉......”
不过现在是没有心情闲聊了,当沉羽溟发现自己此刻的最强一击明明将岩石的身体横向
切开了,但是铃本即刻复原的时候,溟只是有些后悔。
“为什么?”溟这样的震惊显然不会得到回应,铃本谦治只是悠闲地出拳,就将溟打出去好几米。
“咳。”沉羽溟用圣剑支撑着身体,才不至于立刻倒下去,但是胸口的疼痛有些剧烈。
“很遗憾,这次是我赢了,不,本来你就没有机会的,沉羽溟。”铃本谦治毫不保留地宣告自己的胜利。
“感受差距吧。”
就在铃本想要继续靠近的时候,古宇直接张开双臂跑到了溟的身前。
花川和船山也紧随其后,不过这样很有勇气的举动只是让沉羽溟感到恐慌。
“你们干什么呢?”溟直接质问道。
“什么做什么,如果溟输了的话,我们也活不了多久啊。溟不明白吗?”古宇立即回头大吼,突如其来的噪音让回声开始刺激耳膜。
“人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铃本还真就停了下来。“你们这么想死吗?沉羽溟,你不会真的让人类来保护你吧?”
“怎么可能。”溟确实还没有到站不起来的地步,当然和铃本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你们赶快到后面去,我会解决掉这个家伙的。”虽然声音都有些不正常的虚弱,溟还是从三人身体的缝隙中来到了铃本的跟前。
“哦?”铃本谦治于是也不着急,此刻摊开双手的他更像一座山了。“好吧,仅仅杀掉你太无聊了,反正我也不会输。”
“我就站在这里,就看你能不能破开我全力以赴的防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