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正如其名,对于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而同时也拥有着支撑自信的强大实力。岩石可以让他站在高处,也看保护他不被伤害。
对于这样狂妄的邀请,沉羽溟倒也没有拒绝的权力,不过即使铃本就站在那里不动,自己现在的状态也很难成功吧。
“没事吧,溟。”古宇很快就察觉到溟的颤抖,连手上的圣剑都摇摇欲坠的。
“放心吧,你们在后面等着就行了。”溟还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说辞。即使稍微有些力不从心了。
从刚才开始,沉羽溟的身体不知为何开始出现裂痕,在手臂和脸部尤其明显,这让她想起来自己也没有那么坚强,自从重生之后的身体总是这样。
“没事的,没事的。”看着身后满面担心的朋友,溟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实在不行就再使用一次吧。”
“只要将两个堕灵全部奉上,起码可以战胜这个家伙吧,而且这也是为了保护朋友。”
但是溟还是有些犹豫,且不说自己已经答应过雪女,如果这次没有赢怎么办?那样大家只会更加危险。而且如果再次使用,估计自己也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你还要不要攻击了?”铃本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溟漫长的犹豫,惊得溟紧绷着神经看着前方。
“当然。”事到如今,溟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当自己的攻击完全没有奏效的时候,溟还是会极度的失落和紧张。
“所以我早就说过了,上次只是你的运气,我可从来不会被人类战胜的。”
在溟最后一下不痛不痒的砍下去后,铃本显然也有些按捺不住了,直接将右手扩大了几倍,把还没来得及拉开距离的沉羽溟抓在手里。
刚开始是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后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溟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更加模糊了。
“溟......”古宇忍耐不住地上前,但是担心的眼神其实没有什么实际效果。
不过铃本还没有下死手,感觉差不多了就将沉羽溟扔了出去,正好到了花川和船山的跟前。
“你变弱了呢,沉羽溟。”铃本体表的岩石逐渐褪去,重新回到人类的姿态,那样的表情满是不屑。
“这样杀掉你可根本体现不出我的强大。”
沉羽溟艰难从地上爬起,但是身体各处都在发出碎裂的声音,“不过我可不会就这样倒下。”
“不要!”然而花川这个时候突然就抱住了溟的身体,好在人类的力气很小,不然可能脊椎也会断掉。
“花川小姐?”溟发现花川她们都在以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这只是使得溟感到刺眼。
“看看你吧,沉羽溟,沉浸于人类无聊的杂念之中,根本失去了和我较量的资格。”
于是铃本便缓步地靠近,对面前的家伙已经失去了想法,只是做些基本的杀戮行为罢了。
因此,铃本谦治自然没什么兴致,更多的是失望。
“你是什么意思?”看到溟冷静下来一点后,花川放开了刚才抱住的身体,并自觉地走到最前边。
“啊?”铃本还有些诧异,竟然会有人类敢这样向自己发问。
“我说,”花川甚至攥紧了拳头,可能在下一刻就要冲上去吧。“你有什么资格认为我们的情感是无聊的东西?”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不然为什么输的是你们呢?”
“什么?”花川的瞳孔好像放大了一般,不仅仅是生气,感觉大脑都要爆开了。“你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骄傲?”
“小梦......”古宇赶快上前抓住花川的胳膊,很担心的是,花川可能会被面前的怪物直接毁掉。
但是花川甩开了古宇的手,那样的眼神仿佛再说:“如果本来就要死的话,起码不要站到后面。”
“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人类?”铃本随手在背后起了一个石台,并坐到了上面,“我有的是时间。”
“这不是很明显吗?”花川好像早就想好了要说明的内容:“我们会杀了你。”
“哈哈哈,那你觉得你们会怎么样赢呢?”铃本将双手摊开,和面前紧张的人类相比就更加放松。
怎么可能呢?沉羽溟本人都没有这样的信心,可能真的是太安逸了吧,这就是代价。
花川梦不断地呼吸,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即使只是人类也可以感觉到一点铃本谦治带来的压抑,而因此会更加无能为力。
但是在重新专注起来的时候,船山景和古宇花里已经站到花川的身侧了,形成了平行线,好似心灵的连接。
“你们两个啊,”
“怎么可能会让小梦先去送死呢。”
这时花川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既视感?”虽然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但是和朋友站在一起时,便能够回忆起久远的“梦”。
“我回来了。”花川开关门和打招呼的声音都控制得极其微弱,很是害怕惊动房间里的人。
不过没有什么效果,在里屋那个被啤酒罐堆满的房间内出来了一个满脸胡茬的男子,深陷的眼睛散发着一种威慑,让花川不自觉抓紧了书包的带子。
“爸爸?”花川几近试探的询问显得过分可怜,不过面前的男子只是狠狠地将手中的罐子丢到了花川的脸上。
其实倒没有多疼,而且剩下的啤酒沿着脸庞滑落的时候,恰好可以遮住泪水吧。
不过还是很痛苦呢。
“你一整天的都做什么了?”父亲明显是已经醉了的状态,口水都随着污言秽语喷了出来。
“只是知道一味地在那里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能不能想着为家里分担一下?就算是妓女也比你有用吧?”
父亲会这么说话,主要是因为花川在这次的考试中又是垫底的水平,不及如此,还被逮到了在他认为应该学习的时间花川在做些无所谓的事情——就是音乐吧。
“不过他也没有资格说这些吧,明明自己也在家里呆了半年没有工作了。”当然花川并没有勇气当面说出来,此刻只是渴望父亲能快点发泄完情绪。
不过这次父亲却是分外激动,还没说多少就直接给了花川一巴掌,剧烈的疼痛感袭来的同时,也伴随着绝望。
似乎是不够尽兴,父亲嘴里在嘀咕着什么的时候就缓缓转身在混乱的家中翻找,可能是在找武器吧。
那时的花川只是感觉会被打死在这里,因为母亲就是因为这种事情死掉了,虽然对外宣称是病死。
“我还不能就这么去死,我还要活下去。”于是趁着父亲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花川立刻跑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严格来说也看不出来的女生的房间,因为有些太过寒酸了,不过花川倒是不在乎这些。
在榻榻米下方的夹层里有着一个还算精致的信封,这是花川通过多年打工和母亲的遗产偷偷攒下来的钱,就是为了在某一刻可以逃跑。
父亲砸门的声音开始刺耳,脸上的伤痕也开始隐隐作痛,花川将手中的钞票握到胸前,做出了不算艰难的决定。
好在自己的家只是在一楼的破败租房内,花川很轻易的就从窗户翻出去了,并在父亲发现之前跑到了最近的车站。
这是前往东京的方向,花川希望这是自己梦想新的起点,即使现在的自己是那么的普通。
在前往东京的新干线上,花川紧紧握住了手机,那里的界面是一个刚刚出道不久的乐队——The Starry Sky and Moon Band。当然花川本人认为她们一定会得到更多人的关注的。
而自己也会和她们一样。
对呀,自己一定可以像她们一样,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应该还是需要朋友之类的,和自己拥有同样梦想的人们。
“各位乘客......”伴随着播报员棒读般的声音,花川抱着自己的书包从梦中醒来,刚睁开眼睛,就发现两个和自己相仿的女生站在身边。
“你们是?”花川自然很是惊奇。
“嗯,”那两位相视一笑,好像早就做好了准备,“我们是船山景和古宇花里,和花川一样来东京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呢?”不过船山和古宇只是敷衍地略过了这个问题,反而说道:
“花川很喜欢音乐吗?”
“那当然。”花川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关键词一样,“嘿咻”一下从车座上起身,“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听到我的音乐。”
“我们也这么想的呢。”
“真的吗?”花川的眼睛好像在发光,不断地感慨自己的运气好,明明刚到东京而已,只要一直这样下去。
只要有了好的开始,就会有好的结果......吗?
花川还算有信心的,来到东京之后就完全不去上学了,将全身心都奉献于自己的音乐和朋友上,不过可惜的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最成功的时候就是在真殿圣惠的手下作为成员,但是这样的成功和花川本人倒没有什么关系。
“或许我也应该承认自己并没有这样的天赋吧。”有时花川也会有这样的想法,每到此刻,船山和古宇都会出来鼓励自己。
“开始事实是直到现在我们都没几个人关注啊。”在花川情绪低落的时候,船山立刻跑到她的身前,很有感染力地说道:
“我们不是一直在关注你吗?”
于是花川也能稍微坚持一点了,“那就把每次的演奏都当成最后一次吧。”
“嗯!”船山很用力地表示同意,并把拳头伸到胸前。
见此情景,花川和古宇也将拳头合在一起,环绕着进行宣告:
“我们怎么可能会分离呢?我们怎么可能会被挡到梦想之前呢?我们怎么可能会死在不尊重我们的家伙面前呢?”
默念着如此的誓言,花川和朋友们都可以正视着脚下的遗憾,永远如此。
就好像在一瞬间做了一个极其真实的梦,花川睁开眼睛等到回归现实的时候,还是和朋友们站在一起,面前是那个花川厌恶透顶的铃本谦治。
“你们感受到了吗?”古宇的声音有些纤细了,但伴随着声音一起的,还有大家的身体共同发出的光亮。
“当然。”好像真的存在某种信念,花川,船山和古宇手拉手站成一排,好像真实的壁垒。
“真是妄想。”铃本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从石台上悠闲地站起,随意地对三人打了一拳,当然是被岩石包裹的拳头,然而下一刻铃本就吃了一惊。
当然,沉羽溟也想不到这种事情。
虽然没有认真,但也是七宗罪的攻击,面前的三人的身体散发着同样闪耀的金色,让攻击失效了。
溟这时候想到了一个可信度很高的传说——罪因对于人类觉醒堕灵有着极其有效的帮助。
“怎么回事?”铃本肉眼可见得严肃了,但是却感觉有一股力量在阻挡自己向前。“我要向世界证明我也可以独一无二,而那么强加给我们的恶意,都消失吧。”
在溟的眼前,花川左右的古宇和船山竟然消失了,三人的身影都合为一处,在花川梦的周围熠熠生辉。
“原来是这样啊。”花川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伸出来的手掌,那似乎变幻出了三个残影。
“原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呢,不过现在不是了。”花川的余光瞟向沉羽溟,从来没有这般的安心。
原来船山和古宇是自己妄想出来的朋友,竟然真的会出现实体,果然是因为自己太孤独了吗?
怪不得会永远地支持自己,花川此刻只想着狠狠地嘲笑这样的可悲,但是在那之前,可不能让这样即使是虚假的信念消失了。
等到花川再次看清前方时,那里摆着一个发着光的话筒,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而身体里也涌现出了一股力量,超越了普通人类的极限。
花川那样的头发不断延长,伴随着音符开始跳舞,在音乐的滋润下,溟的身体好像又可以轻松地站起来了。
“竟然如此神奇,花川小姐。”溟赶快上前来,而花川只是很温和地看着自己,紧张的左手还握在胸前。
“我知道真相了,我那曾经的朋友们都是我的妄想。”不过这样说的时候花川已经很平淡了。
“这样啊,”反而是溟莫名地担心,“花川小姐,你还好吧。”
“当然还好了,毕竟沉羽还在这里啊。”
这个时候沉羽溟才发觉自己对于面前的女生有多么重要,明明才认识不久,却已经成为希望了。
花川没有成为罪因,而变成了匿影者的一份子,溟这一次总算可以原谅自己了。
“那我们......”花川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铃本谦治就已经以很快的速度袭来。
“不过是多了一个废物罢了,只会沉浸在无聊事物中的废物。”
虽然铃本还是这样的想法,但是这一次自己的拳头却被结实地挡了下来,那是由具象化的音符构成的屏障。
还伴随着花川美妙的嗓音,不过对于敌人来说只能是噪音。
“切。”铃本谦治重新被岩石包裹,“无论怎样,你们也破不开我的防御,你们总会输的。”
不过花川梦只是和沉羽溟对视了一眼,就好像心灵感应一般微笑着。
花川开始歌唱,溟感觉不仅自己的身体恢复了,甚至还变得更强了一些。
“这就是你的音乐的力量吗,花川小姐?”于是溟再也不犹豫了,似乎自己的圣剑都更加锋利。
虽然下一刻溟被四面八方的岩石裹在里面,但是很快就横向一斩让这些岩石裂成两半,就好像切蛋糕一样轻松。
平整的切面上还残留着冰碴。
“接下来就是你了呢,‘傲慢’,你终会为自己的名字而付出代价。”溟在歌声的沐浴下迅速地前进,路过的地面还余下了音符的痕迹。
“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们这些家伙!”铃本这个时候真的有些慌乱,多少的岩石都只会被无情地切开。
“结束了。”不过最后的时刻倒没有多么的生气,铃本怎样的不甘心都在宣告死刑后飘散了。
就和那些罪因一样不留一点残骸。
溟亲自推倒了岩石的屏障,而与上一次相比,铃本的身上并没有发出那种紫色物质特有的光,而应该是真的消失了,七宗罪......消失了吧。
“我们做到了!”还没等溟有所反应。花川直接就面对面抱了上来,而溟也缓缓把手臂环绕过了花川的腰部,在思考之前就已经行动了。
“嗯......是‘我们’做到了。”溟特意加重了“我们”的读音。
突如其来的震动打破了氛围,浑身燃烧着紫色火焰的安彦雅直连同着被打碎的墙壁一起飞了过来,好在没有伤到溟和花川。
“这是......”溟当然还认识“愤怒”,但是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很快就消散了。
于是沉羽溟的惊讶和戒备都到达了顶峰,而从那个被打穿的洞口里,出来了一个在夏天穿着棉袄的奇怪女孩。
手上还提着被雪覆盖的锤子,看上去就是杀掉安彦的人,但是......
“是这个女孩做的吗?她还这么小。”花川显然不能接受,其实正常人都不会接受这个事实吧。
不过安国只是扫了溟她们一眼,感觉不是罪因后就转身离开了。
“等等!”溟的呼喊并没有效果。
雪极由惠不断在空间周围穿梭,在尝试了几次后就大概明白了过来。
“我们还在学校内部,只不过被某种力量分隔开来,并且在思想上暗示这是一个牢笼。
不过如果仅仅是分隔的话,一定可以被冲破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雪极由惠直接将自己权杖的顶端凝结成了一个冰锤,简单蓄力之后直接朝着面前的空间。
漆黑走廊的尽头每次受到冲击都好似在颤抖,雪极就预感到这种方式是有用的,而效果很快就显现出来了。
漆黑的走廊尽头很快就被打穿了,而延伸到最后,在教学楼的尽头站着一位颓废的男子。
甚至已经感受到了雪极的存在却懒得将视线转过来,只是有些随意地摆弄着手中的方块。
那些方块就和这些空间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缩小了很多。
“好久不见了呢,老师。”说起来,在雪极由惠在这里上学的时候,班主任就是面前的城东。
“嗯。”城东怠也没有多少的起伏,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完全的无所谓,“看来他们两个都失败了呢,还是最耻辱的消失。”
“您也活不久了。”雪极没有客气,迅速地召唤出冰锥,但是在打到城东之前,那样慵懒的形体就在眼前消失了,连带着奇怪的空间都消失了。
学校又恢复了原样,不过雪极由惠清楚地看到,在刚才城东的身上似乎存在着一种紫色的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