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微掀开车布,甜腻气味在空气。前世国家重点普及过该物品的凤天羽自然知道了货车中是何物。
凤天羽用袖子捂着自己和孟疆的口鼻:“如此重要的东西为何你不亲自押送。”
“我倒是有心如此,可惜马上我便要回京一趟,而且短时间内都没法返回白云城。”
“那就先谈谈酬劳。”
“这你放心为我做事的人,我一向不会吝啬。”武微从怀中摸出块玉盒,打开里面竟是一些玛瑙般鲜红亮丽的树枝,一股血煞之气自树枝散出,轻易覆盖了空气中的甜腻之气。凤天羽只吸入一点,便觉得自己差点控制不住想要杀戮的欲望。手上的衣袖又贴紧了几分。
——龙血木
相传昔年,有一真龙降于帝都霍乱人间,百姓哀声哉道,怨声四起。周高祖携各派掌门,布下天罗地网,与那孽障鏖战三天三夜,斩龙首于黄岐山。龙血染红了山上的土地树木这才有了这龙血木。
闻到这熟悉的气味,孟疆当即认出了眼前之物。他看向武微有些不可思议:“你舍得将此物作为报酬。”
他很清楚失去了龙血木就再无法修行太初真龙气,武微将此物作为报酬无异于断自己的臂膀成全他人。一时间孟疆有些不敢接受这件重宝。
“哈哈,族弟误会。这根龙血木并非是我的。”
孟疆:“不是你的...难道是……”以孟疆的机敏加上当日所见,马上知道了这截龙血木的主人。
“你把这东西给我,万一大周皇室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放心好了,父皇一直愧对族弟族妹,至于武恒他有多大能耐想必你们都领教过了。”
凤天与孟疆对视一眼,前者上前接过玉盒盖好。
“好,两位都是爽快人。这些东西数量不少,我会指派人手协助你们押运。”
将货物交给凤、孟二人武微便乘着坐骑回府,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命人将货物运到马厩旁空地看管。凤天羽搀扶着孟疆进入酒楼,进门刚好碰见了熟人——程钱海。
凤天羽讶异,孟疆则是在思索。
“你...你不是被武微押入大牢了。怎么又出来了。”
程掌柜笑眯眯道:“嘿嘿,承蒙齐王殿下仁德,给了小人一次机会。两位这是要回屋休息吧,我马上命人给二位端水上菜。”
也不管程掌柜的奉承讨好,凤天羽扶着孟疆上楼。
“这个做的事有时候真让人捉摸不透。”
“没什么好琢磨的,武恒要置武微于死地,武微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算了吧,他二人的争斗与我们无关。莫要多想,想多了头疼。”
两人就这样有的没得闲聊着,回到屋中孟如霜已经等在屋中。
“哥,你又受伤了。”孟如霜赶忙上前搀扶,和凤天羽两人一起将孟疆到床上。
摸着哥哥身上破损的衣物和各处伤痕,妹妹眼中满是心疼。
“你这样让我怎能放心离去。”
“消耗太大而已,剩下都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孟疆试图安慰如霜。
“你还说,下一次不许你这样拼命了。”如霜用葱指戳着孟疆胸口说道。
“好,哥答应你。”兄妹两人互相嘘寒问暖,搞得凤天羽又插不上话了。只能坐在茶桌前倒茶水,一杯一杯喝入肚中。
"咕噜——"
茶壶见底时,凤天羽的肚子突然发出响亮的抗议。正给兄长包扎的孟如霜手一抖,绷带在孟疆胸口打了个蝴蝶结。
"凤姐姐这是把龙井当饭吃了?"如霜转身从食盒里端出还冒着热气的蟹黄包,酥皮裂口处渗出金灿灿的油花,"方才让厨房现蒸的,某人要是再装哑巴可就没份了。"
凤天羽的鼻尖动了动,故作镇定地放下茶杯:"我是怕某些伤员虚不受补。"
"这蟹黄里掺了当归黄芪。"如霜突然贴近凤天羽耳边,"最是补气养颜,特别适合..."她故意拖长语调,"熬夜陪护的姑娘。"话说完,如霜还吹了口热气。
顿时凤天羽感觉似有电流爬上她的脊柱,两腿一激灵从椅子上蹦起,跌坐在地上,一双浑圆有致的玉腿露出裙外。
“你、你加那种东西干嘛?”她该不会知道那晚发生的事了吧。燥热之感如涌泉般爬上她的杏脸。
“如霜不要胡闹了。”孟疆刻意加重几分语气突显威严。
“哥哥心疼了?也对哥哥只知道关注凤姐姐都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
咚!
“哎哟!略……”孟如霜捂着被敲的地方,吐吐舌。
孟疆摇摇头,自己是不是有些惯坏她了。
孟如霜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裙,“好了,我不打搅你们了。”说完走出房门。
“如霜,报仇之事切不可心急。最好等哥突破天人之境和你一起。”如霜点点头离开。凤天羽拍拍屁股重新坐回床上。
“妹妹疏于管教,天羽你不要介意。”
“小孩子玩笑我可没放在心上。”凤天羽拿起块蟹黄包正要咬一口,想了想还是塞进了孟疆嘴里。
孟疆一边品尝着蟹黄的鲜香,一边不由自主发出笑声。
“你笑什么?”
“没,我只是觉得天羽你比我最初见你时要成熟了些。”
“我一直都很成熟好吧。”
对于凤天羽的嘴硬,孟疆照旧没去戳破。
……
……
话说,武微将押运任务交给凤、孟二人后便马不停蹄带着武恒以及他手下“教头”奔赴京城。
朝堂之上,卯初的晨光正巧穿透东侧万字锦地窗,将百官的身影拉成细长的墨痕,投在盘龙柱间垂落的玄色帷幔上。执戟侍卫的锁子甲泛起鱼鳞似的波光,映着檐角尚未融尽的残雪。
武微脚踩红漆地毯步入宣政殿,大殿尽头一位老态龙钟却又不失威严之人高坐龙椅。他既是当今天子周宣宗
“儿臣武微请父皇圣安。”
“免礼,武微血衣之事我已听闻,你做的不错。朕要好好嘉奖你。”
“谢父皇赞赏,只是儿臣此次进殿不是向父皇邀功。”
“哦?所谓何事但说无妨。”
“其一是儿臣一时疏忽,只是匪患入内致使华家上下无一活口。”
宣宗右侧华丞相眼中迸发精光,这事他也是左日才得到情报,本想今日上报皇上,没想到这武微竟先声夺人主动拦下错误,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到了他的手上,自己失去了发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