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找来三张木板凳,与两人面对面坐着:“两位都是什么修为,背景如何?你可以续保,但别怪老朽媒体行,这些东西会决定老朽说出多少真相。”
在外闯荡江湖,武学境界和宗门是不会轻易上报的,孟疆和凤天羽在心中交流一番,确认哪些信息实话实说,哪些信息虚与委蛇或干脆不说。
两人交流了好些时候,老村长也不急,闭目养神就当休息片刻。过了五刻钟左右孟疆开口:
“我二人皆是宗师气海境修为,目前在豫州齐王做事。”
只有宗师修为吗……罢了,没有更好的选择,我只能将希望托付予他们。
老村长睁眼缓缓开口:
黄梨村大约在五年前,彼时正是秋收季节蝗灾席卷村子,我带领村中乡民前去除蝗虫,,只是那年的蝗虫数量众多且更加强壮,我们给农作物喷撒苦参、烟草的汁水依旧无法阻止他们啃食作物。就在全村焦头烂额,以为无力回天之时村中来了一个洋人。
那人蓝瞳褐发,嘴唇上沿留有两撮小胡子,他带来了一批农药,说是喷洒在作物上就能避免蝗灾,只要事成后让他住在村中即可,我们没有办法死马当活马医答应了他的要求,试了他给农药,没想到还真有用。
那一夜村民们欢天喜地,那洋人就这样住在了村中,他在村中的那些年不但帮我们改良了水稻,还时常给村民看病,村民们很是爱戴他,他在村中住了两年之后说有找到了更好发展的地方就离开了。就在他走后两个月,北面突然聚集了一帮山匪,他们冲进村里抢钱抢粮,将村中不管男女只要正值青壮年一律抢走,同时他们还不许我们收割自己的庄家,只准吃他们从山寨运来的粮食。
孟疆:“你们就没有想过上报官府剿灭这帮匪徒。”
“呵呵,没用的。”老村长苦笑两声,“我们试过了,官府也剿灭了这群山匪,我前去山寨亲眼看见山匪首领的尸体,但来年我们收割时他们又重新来了,一模一样同一批人。”
两人圆目微睁,对视一眼。
“看来两位已经遇上过他们——我们继续上报官府,官府不信派人去查看回来后知府却以为我们触怒了天神,不但不派兵剿匪,反而要将村子铲除,可笑的是那帮山匪及时出现他们往手上扎了针东西打退了官兵。”
凤天羽:“你们没有尝试过离开这座村子?”
“村里剩下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离了这村子我们又该去哪呢?不过现在你们来了,老头在此恳请二位侠士将村中孩子带离村庄。”说着老村长直接跪在两人面前。
“老村长快快起来,你要我们带走村里的孩子,可孟某入村时没有看见一个孩童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朽为了这些孩子将来不会落入山匪手中对外宣称他们意外身亡,实则是将孩子都转入地下。”老村长来到床边掀开床垫,床板上有一突起刚好够人用手抓住,往下一扒拉出现一个石质阶梯。
老村长从阶梯上走下去,孟疆让凤天羽跟在自己身后,自己则走在前面,观察路上是否有机关陷阱。所幸一路无事
孟疆弯腰钻下阶梯,潮湿的泥土气息裹着烛火味道扑面而来。借着壁上油灯昏黄的光,可见二十余步见方的地窖里整整齐齐码着竹编粮囤,褪色布帘将空间分隔成三区——最外侧摆着石磨与腌菜缸,中间是铺着稻草的大通铺,几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蜷在薄被里酣睡,最里侧木架上堆着《千字文》和拨浪鼓,墙面上歪歪扭扭贴着孩童涂鸦的“福“字。
听见响动,十来个半大孩子从布帘后探出头,见是老村长才呼啦啦围上来。“阿爷!““今天能去晒谷场玩吗?“七嘴八舌的童音惊醒了通铺上的幼儿,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啼哭。角落里正在补衣的老婆婆急忙放下针线,从陶罐里舀出麦芽糖分给孩子们。
孟疆注意到夯土墙上钉着块木牌,密密麻麻刻着正字。老村长顺着他的目光叹道:“每熬过一年便刻一道,如今已是第3个年头了。“
忽然孩子们注意到了阿爷身边的大个子,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高大却不老气的人儿了。“你们看他手上拿着把剑呢,我敢打赌那一定是一把真剑,位位大哥哥肯定是江湖来的大侠。”
“真的吗?大哥哥你是大侠吗?可以给我们讲讲江湖里的故事吗?”
这一连三问可把孟疆难倒了,一来他自认算不上大侠,二来他更不会讲故事。
“舒宝,这是村里来的客人不许胡闹!”
“啊——”
凤天羽两步上前,来到这群小孩面前弯下腰:“孩子们你们想听故事对不对,那个大哥哥嘴笨死了不会说故事,姐姐说给你们听好不好。”
“好呀好呀,那姐姐快来讲吧,不然一会吃饭阿爷就不让我们听了。”
“好那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别打扰到村长他们”凤天羽带着孩子们往人员稀少的角落里钻,同时给孟疆在心底给孟疆传话,把村长往远了带。不必多言孟疆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老丈,天羽他好像很喜欢这儿的孩子,不如我们先上去,让她和孩子们相处一下。”
“喜欢好啊,走我们上去。”老村长巴不得凤天羽喜欢,这样他们才更有可能带走这群孩子。
孟疆和老村长上去后,凤天羽和孩子们围坐一圈:“讲故事的时候大家都要小声的不能吵到睡觉的弟弟妹妹,好不好。”
“好——”孩子们异口同声。
“在讲故事前,姐姐要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不许撒谎,如果让姐姐知道你们撒谎了,就不给你们讲故事了。”
“第一个问题你们村子里是不是来过一个洋人叔叔。”
舒宝摸摸后脑勺:“洋人叔叔……你说的是莫德里叔叔吧?他两年前都走了,不过他人挺好,经常分我们亮晶晶的小糖果吃。”
“村里的水稻为什么能在这个季节成熟。”
“我知道,我知道!”扎红头绳的女孩抢着举手:“是莫德里叔叔给水稻改…改……”
“改良过?”
“对!”
“好!最后一个问题这个地方是不是村里的老人建的。”
舒宝:“对啊就是爷爷带人建的。”
“嗯——一群老人怎么可能建造如此开阔的地下室,舒宝撒谎姐姐可就走喽。”
“可是这就是爷爷带人建的啊,我没有撒谎。”
凤天羽观察着每一个孩子的表情毫无收获,随后无奈叹了口气:“好吧,姐姐错怪你们了。来姐姐给你们讲故事,这个故事名叫《倚天屠龙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