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方将药笺铺在青石上,指尖蘸着晨露在“羌活二两“字样上画圈:“《千金翼方》有载,羌活别名'护羌使者',二两即**——该指城外两座驼峰山。“
孟疆闻言望向远方层峦,忽然指着云雾缭绕处:“双驼峰间的鹰愁涧!“他掌风扫过药笺,被内力激发的墨迹竟渗出松香气味。凤天羽抽动鼻翼:“是陈年墨锭混了龙涎香,遇水汽显形。“
湿润的雾气中,原本的药材清单浮现出山水纹路:
羌活二两→双驼峰
防风五钱→五更风起时
积雪草→白练悬(瀑布)
“防风又名屏风草。“夙方抽出银针刺破“风“字三点水,墨汁竟顺着纸纹流向东北方:“五钱合五行之数,东北巽位正是风口!“
三人踏着沾露的苍耳子跃过山涧,忽见断崖处垂着冰瀑。凤天羽拂开枯藤,露出被冰晶覆盖的石刻药诀:“《滇南本草》说积雪草需'腊月取汁',这冰瀑后定有玄机!“
夙方却盯着最后一行“续断三钱“沉吟:“续断别名接骨草,三钱...“他突然将三枚银针射向冰瀑,针尾新月纹映着日光在冰面折射出三个光斑。轰隆声中,三块冰锥坠落露出暗门,门上赫然刻着七道药碾痕——正是清台会标记的七星锁。
方指尖抚过冰门上七道深浅不一的碾痕,忽然从怀里掏出个犀角药杵:"《神农本草经》将药分三品,这七痕暗合北斗七星——天枢属木当配青黛,天璇属金需用赭石......"他边说边将不同药材填入凹槽,冰门竟发出古琴般的清鸣。
"最后一位摇光星!"凤天羽突然抽出银簪,簪头镶嵌的夜明珠在暮色中泛起幽蓝:"《千金方》载夜明砂可治目盲,正应摇光主目之效!"
轰然洞开的密道里飘来浓重药香,孟疆却按住二人:"且慢!"他挥掌震落洞顶几片积雪,露出七根细若发丝的金线——每根线头都拴着个琉璃瓶,瓶中蛊虫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紫光。
"七星锁只是幌子。"夙方倒吸冷气,银针闪电般穿透七个琉璃瓶,"这是苗疆的七情蛊,嗅到活人气息就会......"
话音未落,蛊虫尸体突然爆出七彩烟雾。凤天羽软鞭卷起洞外枯藤猛甩,裹着雪片的藤条在甬道划出太极图案,竟将毒雾尽数收拢成球:"《外台秘要》的导引术?"孟疆诧异间,凤天羽已将那毒雾球投入寒潭。
三人屏息深入三十步,眼前豁然开朗:百丈穹顶垂下万千药囊,每个锦囊都系着刻满医典的铜铃。中央石台陈列着七盏青铜药炉,炉火竟摆成二十八宿的阵型。
"子午流注炼丹阵!"夙方突然扯下外袍蒙住口鼻,"快退!申时三刻心经当令,炉中必有......"
轰!离位药炉应声炸开,紫烟凝成鬼面扑来。孟疆双掌拍地激起气浪,震得穹顶药囊纷落如雨。
“大胆!何人擅闯我清台会!”石洞内一位身穿粉衣的女子跃出,她左手执鞭眼神警惕看着三人。
“这位妹子切莫慌张,我三人是来此地与贵帮派协商对付靡香楼事宜的,还请妹子莫动刀剑。”孟疆上前抱拳行礼,正气凛然的外貌让粉衣女子戒心大减。
不行!二哥和大哥都去城中准备捣毁极乐会的事,我不能这么轻易相信这群人。先拖住他们。
心中想着,楚幺幺收起软鞭。对三人回礼:“原来是商讨对付靡香楼的事,小妹楚幺幺刚才多有得罪,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几位请进吧。”
此人态度转变巨大,当心有诈。孟疆朝另外两人传音。
放心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楚幺幺引着三人穿过药香缭绕的甬道,裙摆拂过青铜药炉时,袖中悄然滑落几粒苏合香丸。夙方鼻翼微动,银针忽地刺入自己虎口穴:"《金匮要略》云苏合香开窍辟秽,但混了曼陀罗花粉......"话音未落,针尖已泛起靛蓝。
"姑娘这待客之道倒别致。"
凤天羽刚要上前,夙方伸手挡住:“别急嘛,大伙都是一家人何必打打杀杀。”夙方上前掏出块镶金令牌。此物你总该认识。
“这是……神捕门的追魂令?既然你是神捕门的人,刚才为何不说?”
“现在说也不迟,那么这位小姐,现在可以告诉我们贵帮主的下落的吗?”夙方梳了把头发,对楚幺幺眨了眨眼。
这一举动,吓得对方后退两步。
“这家伙又开始了。”凤天羽、孟疆满头黑线,左右上前架住他后退,幺幺这才松了口气。
“帮主他们现在在何处,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你们需要帮助,没准我也能帮上忙。”
三人闻言,传音互相商量,最后将打算告诉了他。
……
……
“你们想要假冒的极乐散?抱歉,帮中并无此物。不过如果你们想混入极乐会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但有个条件。”
孟疆:“这位小妹不妨说出来。”
“带我一个。”
此话一出,三人俱是一愣。
孟疆:“楚妹子,你家帮主将你留在帮中,必然是想保护你的安危。我们擅自让你加入计划,万一你有个三行两短,我们可没法交代。”
“嘁!又是这种话。罢了!罢了!我就告诉你们好了,明日亥时三刻帮主就会对靡香楼发起总攻。只要你们在那时协助靡香楼打退清台会,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加入极乐会了。”
夙方眉头微挑:“我必须说这是一个大胆的计划,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因为我们的协助,贵帮成员被擒获该如何是好?”
“这你们放心,我们有万无一失的撤离方案。”楚幺幺语气自信。
夙方: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到时如果清台会遇险我们再暗中出手相助。
“多谢姑娘相助,如此我们就先返回。”三人对粉衣女子行礼,随后离开。
看着三人的背影,幺幺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哼!你们都不带我我去,那我就自己去!”